第9章 巡逻队？流氓队！
回到城堡中，看着早已等待的迪斯马斯，李昂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点盗贼提前搜刮到的金币：
“……一百四十七，一百四十八，哈哈！一百四十八枚金币，我们发了！！！”
看着欢呼跳跃的李昂，圣骑士和盗贼都微微笑了起来，这时候他们才感觉，自己追随的领主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
很显然，之前矿工们没找到的金币，都被迪斯马斯提前搜刮走了。
至于为什么李昂他们知道这些，那就是上午李昂查看账单发现的。
一开始，李昂还以为只是管家隐瞒了矿场的收入放进自己的小腰包，迪斯马斯这时候主动站出来，说管家这么干，管理员肯定也差不了多少，应该先让自己潜入管理员家中拿到账本看看。
对于长期在王都等红海市场竞争的迪斯马斯来说，管理员的房子就像敞开了大门一样，直接从他的柜子里拿走被藏起来的账本。
然后，被管家的账单气得脸色发青的李昂一看，又被管理员的账本气得差点晕过去：
矿场实际收入大概在两百四十金币左右，三分之一被管理员藏了起来，三分之二上交领地，可笑的是管家还又抽走了三分之二的一半。
“我的钱！都是我的钱！总共两百多，他们就拿走一百六！我分八十，还要我感谢他们吗？！”
李昂气得浑身发抖，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拿着账单挥舞着大喊，直接带着圣骑士去到了矿场，才有了下午那一幕。
在李昂和雷纳德拖住管理员的时候，迪斯马斯正在管理员家里翻箱倒柜，把管理员还没来得及转移走的金子全都带走，同时按照李昂的吩咐把矿工的工资留了下来。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保险柜，迪斯马斯的盗贼技巧也真是高超，要不然还没这么容易解决’
用金子治好了自己的帕金森之后，李昂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受到十四岁身体的影响，本已经二十多岁的灵魂现在还在激动不已。
一旁的迪斯马斯已经忍不住了，他靠近李昂悄悄的问：
“李，你为什么今天跟矿工队说那么多，他们要是有了欲望，你就越来越难管理他们了。”
李昂愣了一下，看着迪斯马斯的眼睛笑了笑说：“可能是因为我不想成为那样的管理员吧。
“到现在，我还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平民，没什么男爵大人的意识。我觉得坏人就该下地狱，好人应当上天堂。这应该是世界运行的规则，如果现在不是，那我就努力让它是。”
迪斯马斯也看着李昂的眼睛，试图从中间看出什么，可是他最终放弃了，缩回到椅子上，说起了别的话题：“对了，关于巡逻队的事情，我有一些坏消息。”
“这么快就收集好信息了？”
“那当然”，迪斯马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搜查完金子之后他就开始调查了，靠着他过去十几年的行业经验，以及借助领主威严，向每一个人问一大堆问题，把真正的目的隐藏其中。
从小酒馆的顾客到街边乞丐，从磨坊里等待磨小麦粉的妇人到村野农夫，迪斯马斯都能从他们那里获得消息。
出乎他的意料，每一个被问到的人都在骂巡逻队，即使是亲兄弟也不例外。
“……他们平时仗着巡逻队的身份到处占小便宜，贪财好色，欺辱妇女。要是小孩子没有大人陪着，他们就会把孩子抓走，然后向家长要代管费，实际上就是绑架。”
“畜生！居然对孩子下手！只有审判这种畜生，领民才会遵从领主”，雷纳德提起长剑，恨不得现在就干掉巡逻队。
“还没完”，迪斯马斯按住圣骑士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前任领主把庄园的事物都交给管家，为了有充足的资金玩乐，肆意加税，人头税、窗户稅、烟囱稅这些传统税都还算好的。
“像什么裤子稅、鞋子稅、袜子税，就是派巡逻队，发现一个穿裤子鞋子袜子的人就要收钱，简直就是抢劫。”
听到这里，圣骑士雷纳德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这种人当领主，也难怪死后他的财物会被仆人瓜分。”
“前任领主去世后，巡逻队一下子失去了撑腰的人，开始畏畏缩缩的，但糟糕的是，现在，他们今天又开始活动了。”
“他们干了什么？”就连李昂都佩服巡逻队的执行力，自己才在他们面前露面，就又以为自己有靠山了，开始干坏事了？
“他们骗人说领主又要收税了”，迪斯马斯低声说着，他看了眼圣骑士，确认对方情绪稳定才继续说，“他们还说要加更多的税，好让领主修缮城堡，在后院建一个游乐园。”
“会不会是管家让他们做的”，圣骑士难得开始思考，他把剑平放在双膝之上，摩挲着头盔说道，“这么拙劣的说辞真的有人会信吗？”
“有的，在他们的世界里，领主一直是这个样”，迪斯马斯叹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不断加税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后来说自己是领主的随从，大家都会惊叫着跑开。”
“巡逻队是一个麻烦”，李昂低头思考，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像十四岁的孩子，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召集领民来见证，将那群畜生一个一个审判”，雷纳德激动的在屋内大步走来走去，手握长剑，仿佛现在就要砍头。
“不一定”，李昂迟疑了一下，“把他们抓了，万一有人念着亲情或者过去的交情。”
“不会的，没有人会帮他们的，即使是亲戚也都唾弃那几个人。巡逻队一共有六个人，他们的老大世代都是莫特家族的仆人，所以才这么被信任。”
“其他人都被家人唾弃，即使小镇就这么点人，大多沾亲带故，大家也不愿意接纳他们，可见他们名声有多么坏。还有两个人，来历不明，听说是别的领主驱逐出境，最后来投奔巡逻队的。”
“被领主驱逐出境？被哪些领主驱逐出境的？”
李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庄园制之下，农奴都是依附于领主，并且被认为是领主的私人财产。
就算农奴的行为再恶劣，拿去当花肥也比驱逐出境收益高。
“不知道，镇子上的人也不清楚”，迪斯马斯猜出了李昂的想法，“我也觉得可能是别的领主的眼睛，这次刚好一并去除。”
“那明天就把矿工队带上，刚好选出一些人组建新的巡逻队，不对，巡逻队这个名字已经臭了，就是一群流氓，新的队伍就叫卫兵队。”
“好的”，迪斯马斯点了点头，确认好具体的事项之后就退出去了，不过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回头看了李昂一眼，什么也没说。
雷纳德看向迪斯马斯离开的地方，说：“他还是想劝你离开这个地方。”
“没办法，这里太差了”，李昂耸了耸肩，开始登记今天的收入，“我感觉他今天捞完这一笔就想走了，说实话，他一直没提出离开我还挺惊讶的。”
“而且他也没说谎，所有找到的货币都拿回来了，诚实地不像个盗贼”，雷纳德低头看着左手手中一直没有反应的经文，“你父亲到底帮了他什么忙？我几乎没从他那里听过迪斯马斯这个名字。”
“不知道”，李昂停下了笔，开始回忆，“我记忆中只说迪斯马斯总给他惹事，语气倒也挺关心的。”
没得到答案的圣骑士收起了经文，开始擦拭长剑：“听你的话，像是亲戚的孩子，从小没走上正途才当了盗贼。”
“没准吧，如果他有一天想走，我也会给他准备好行李的”，李昂开始规划卫兵队的预算，头也没抬，“他没有誓言的约束，只是为我的父亲在这里停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