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钢铁的世界
铁匠铺中，威廉他们等到了雷纳德飞奔回来。
圣骑士怕大家担心，觉得李昂自己走太慢，就干脆一手提着李昂，一手提着蒸汽摩托。
李昂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骑士力气多么离谱，按照李昂的估计自己应该有五十公斤，蒸汽摩托车比较简陋，只有不到一百公斤，加起来也不重，但是能够随手拎着跑一公里多，还不让自己感受道路的颠簸，这核心力量和腿部力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锅炉炸了？是爆缸了吗？”
威廉一看到破损的蒸汽机，心疼地上前检查状况，之前李昂在跟艾琳娜讲解零件构造的时候提到很多蒸汽机的术语，威廉也学会了一些。
“不，只是没有刹车和蒸汽阀门，单纯地撞到树上了”，李昂也有些心疼，这次太仓促，很多细节都没考虑到。
“刹车？”威廉想了一会，确信马车上没有这个东西，李昂只好跟他比划了一下。
“艾琳娜呢？我们可以尝试做……”
李昂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却发现艾琳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领主大人，艾琳娜她刚刚太累了，就先休息了一下”，威廉赶忙解释，在李昂“驾驶”摩托车冲出去之后，小女巫就因精神消耗太大，直接睡过去了。
“没事”，李昂走过去，确认艾琳娜只是太累睡着之后放松地笑了，“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更多的铁匠！一个人的力量总是不够的。”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造出一台了吗？”
“是的，我们已经有一台了”，李昂眼中充满着期待，那是一种威廉无法理解的想法，“但也只有一台最简陋的设计，我们以后就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车，会让每个人可以不受限制的出行。”
“当他想去切斯特的时候，不必再准备一周的粮食，也不必再准备过夜的营地，更不需要准备马匹的粮草，他只需要从自己家门口走出来，跨上蒸汽机车，点燃锅炉，然后就可以在蒸汽机的震颤声中自己一人远行！”
“两个轮子的蒸汽机车不稳，我们可以来四个轮子，像马车一样搭上遮风挡雨的棚子，只需要再加上一个装木炭的筐，你就可以点燃蒸汽机去往任何一个地方！”
“还不止这样：当他想要耕地的时候，也不必再提前喂养牛马，只需要启动蒸汽机车，在后面拖挂犁耙，就可以自己翻地；当他想要磨小麦的时候，也不需要排队去磨坊，只要启动蒸汽机，就可以让机械转动带来面粉……”
李昂描绘着他想象中的未来：在将来，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蒸汽机，每个人都需要蒸汽机。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铁啊？”
“我们可以用蒸汽机来排水，就可以用蒸汽机去挖矿！还可以像抽水一样把矿石从井里提上来。”
“也没有那么多人？”
“我们可以用蒸汽机来鼓风，用蒸汽机来打铁”，李昂抓着威廉的手，指向院落里的碎矿机——那是威廉自己设计的机器，“你还记得吗？那是你用蒸汽机改造出来的机器，有了他们，我们可以比过去更快，更好的造出蒸汽机。”
“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可以靠着蒸汽机的力量去鼓风、去锻造、去用铁锤敲碎矿石，铁匠的力量会因为蒸汽机变得更加强大，一个人可以超过过去十个人的力量。”
威廉还是有些犹豫，他心中还在担忧着过去的传统：“可是一个新的学徒，也需要被师傅带上几年才会学习真正的技巧，即使我们愿意，其他铁匠……”
“威廉，你看看这台机器，它可以粉碎矿石，也可以粉碎传统！”李昂大声喊着，“你觉得机器的力量会带来什么？它会让更多的铁匠从普通而重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钻研真正的技巧，而不是几十年如一日打造同一把匕首！”
对未来的描绘终于说服了威廉，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说：“您说的对，但让我来培养学徒还是太慢了，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哦，什么好办法？”
“您知道的，我是从切斯特搬过来，之前也在切斯特的铁匠公会认识了很多人，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给他们写信，为您引荐他们。”
“他们会过来吗？”李昂并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他们在切斯特有自己的生活和产业，为什么要来这种小地方呢？”
“因为所有的铁匠都想做出伟大的作品”，威廉来到屋子一角的柜子旁，从中取出了一块生锈了的铁板，上面刻画出一些奇异的花纹，但更多的表面是融化后重新凝固的灰暗模样。
“请看，这是我还在学徒时候，不听父亲劝告，自己仿造铭文的结果”，威廉撸起袖子，指了指上面的一道疤痕，“那时候，我听说掌握铭文的魔法师比铁匠高贵，心里很不服气，就想自己打造刻有铭文法阵的道具。”
和铭文多次接触后的李昂明白了之后的故事，“然后在刻印的过程中，它融毁了，然后你也因此受伤？”
威廉点点头，放下了袖子：“是的，从那之后，我才意识到掌握魔法和铭文需要多少被私藏的智慧，这不是一个铁匠能够负担的起的。
“可是现在，您让我看到了希望，这不是什么深奥复杂的花纹，只是单纯的烧开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每一个铁匠在看到它的结构之后都会明白其中的原理。”
李昂接过那块失败的铭文板，用手指抚摸上面的花纹，感受时间给它带来的锈迹，以及铁匠跨越时间的不甘。
“我会的，我会给你们希望，而且，我不仅会让你们掌握机械的力量，也会让你们掌握魔法的规律！”
“真的？”威廉激动的都没有使用敬语，在他赶忙道歉赔罪之前，李昂再次向他保证：
“我会的，我已经有了想法，就像这台蒸汽机车一样，很快就会实现的。”
这几天事情很多，李昂也没落下关于魔法的学习，靠着莫特家族祖传的典籍，他已经对魔法有基础的认知了，按照他自己的计划，在春耕的时候，他将尝试自己镌刻铭文，制造属于自己的第一个魔法道具。
现在有了艾琳娜的帮忙，或许能够比计划更加顺利。
在和威廉再次描绘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之后，拿到他给切斯特公会写的信之后，李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铁匠铺：“今天晚上你和艾琳娜好好聊聊吧，她这几年一直在为自己的身份担心。”
“肯定的，我没想到，她一直都明白”，说到这，威廉唏嘘地吹了吹胡子，“她从小就很懂事，我应该早就知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