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果要给故事起个头儿,我想还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要知道做一个讲故事的人并不容易,做一个讲好故事的人又有几人?如此搜肠刮肚,填充华丽之词,却也只是寥寥数语罢了,总归是世间一届凡夫俗子,在这条道路上探寻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探寻到出路,到头来也逃不过归于尘土的命运,“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可得世间的永恒。
你说,什么是云,什么是天,什么又是湖呢?
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小山上,映入眼前的湖面是如此寂静,上面覆盖了皑皑白雪,冬季的风如此清冷,吹在脸上,像刀子划伤了皮肤绽开红色玫瑰一样生疼,可此时此刻的宁静却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大的馈赠,因为人总归还是要活在尘世之中的。
时间回溯至1910年12月20日晚,顺天府以北百余公里处,有一户姓苏的人家,苏家老汉正坐在屋内椅子上,拿着一管旱烟抽一口,在脚上敲上一敲,不时的重复着这个动作,说是抽烟,眼神中却略显迷离,其实苏老汉并不老,也才刚刚四十有五,可正是因为他那勤劳的品质,长期高强度的农田劳作风吹日晒让他比同龄人看起来都更加沧桑和衰老,迎面的孩童走过来都会亲切的喊声老爷爷,日子一长,村中便鲜有人知其名而只知是苏老汉了。可苏老汉的孩子还在媳妇儿的肚子里呢!这些年世道乱,不是这里打仗就是那里天灾,再加上各种苛捐杂税,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只见他捋了捋脑袋上长长的头发,又不住的唉声叹气起来。里屋的王英听到声响,便放下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缝的衣服,拖着重重的身体下地,撩开帘子道:“你这是咋的了?唉声叹气的,我在里屋就听见了。”
老汉依旧哎了一声,将手里的烟锅搁脚上敲了敲,道:“我今儿听说北边传了一种特别可怕的病,我在想这个了!“
“啥个病?有多个严重?还能死人呢?”王英抚摸着肚子,朝着苏老汉这边走来。
“谁知道呢,村东头就是那个教书识字儿有文化的李家先生说的,说是严重的不行,他家有亲戚在那边了。”苏老汉把他的烟锅扔到桌子上,把他长长的辫子搞到前面来把玩着,“嗨,这个世道,天天兵荒马乱的,要来了像瘟疫那样可怕的病,这可让老百姓咋活,这可都是上头的作恶,老天爷给惩罚啦!”
“可不敢瞎说啊,你这个老头子是不是要把我们一家子的人多送上断头台啊!这话可不能瞎说啊,要诛九族啊!”王英吓的赶忙去关敞开的门。
“嗨,自从洋人进来之后,咱们也没有几天的消停日子,如果这世道乱了,我这即将出世的娃娃可怎么得了啊!”苏老汉话音刚落,只见王英身底下一股热流流下来,浸湿了裤子。“哎呀妈呀,这是咋的了,这裤子咋湿了啊!”
苏老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娘,赶快来啊!我媳妇儿这是怎么了?娘,快来,快来!”苏老汉一改愁容满面之色,立刻慌乱了起来,跑着敲了敲自己娘的门,嘴里还在念叨着,“这小崽子,可要安全啊!”在这一瞬间,好像坨了半辈子的背部也直了起来。
苏老汉家是一个农村典型的一进院落,虽不似京城的房子砖瓦砌建,华丽内敛,但也是祖辈攒钱辛苦修盖的,院落中手植一棵百年桂花树,每到初秋,院中便花香四溢,喜鹊常于枝头,反倒使院子添了些喜气。而此时的桂花树身上早已裹了厚厚的一层棉衣,如同含羞草般内敛含蓄,若不是因为苏老汉火急火燎的这一通,这桂花树此时还应该在睡觉呢!树干上的白雪被棉袄打的到处都是,万千雪花纷纷飞舞,其中夹杂着棉絮,一起纷纷扬扬,似乎又迎来了一场美丽的大雪。
苏老汉此时可顾不上去赏任何景色,慌乱之中还将自己的棉袄都被树枝刮破了。苏老汉的娘一听自己儿子如此火急火燎的,赶忙披了身棉袄往外跑,“儿,咋啦?”
“娘,你快去看看英子,不知道怎么的,裤子湿了一大片。”
“傻儿子,快去请接生婆过来,快去啊!”说着老太太便赶忙跑进屋内去看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