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幽默感与正义感
听完魏枭的话，梁薇呆愣住了。
她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神色怔怔，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指着床上的盗窃犯的尸体。
“那他呢？他总是黑川国际的正式员工了吧？还有，他明知道这是送命的事，怎么还会心甘情愿的为黑川国际做这种实验？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哪个环节是我们搞错了！”
听到梁薇的这句话，曹敬安摸了摸下巴，犹犹豫豫道：“倒是的确有出错的可能……”
“得了吧老曹，她第一天来，你也第一天在治安局上班吗？”
魏枭嗤笑着，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的仰靠在沙发上。
“用脑机编程强迫控制，或者是逼迫员工‘自愿’参加这种送命的实战测试，再么干脆就是随便找来个化学成瘾的极乐派，你心里清楚，黑川国际有无数种办法搞来这种人。”
魏枭的话，让情报组的科室内再度陷入了死寂。
曹敬安既没赞同，也没反驳，但梁薇无疑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她又怎会读不懂曹敬安此刻的沉默，究竟代表着怎样的态度……
颓丧的靠在沙发椅背上，梁薇抬起头，望着头顶的金属天花板，喃喃开口。
“入职后接手的第一件案子，就要去捅顶头上司的老窝，果然这地方跟我八字不合。”
深吸了口气，仅仅几秒钟过后，梁薇突然拍了拍面颊，似乎已重新打起精神。
“曹科长，只是单凭现在手上这些证据，咱们没法给黑川国际定罪吧？看来得继续深挖死者储存芯片里的内容，最好是有明确指向黑川国际的资料……”
“明知道是自己顶头上司的老窝，你还真敢继续追查下去呀？”
见梁薇竟这么快的调整过来，魏枭略感诧异的挑挑眉。
“上司也好，老板也罢，不论真凶是谁，既然身为警务人员，那就得找出真相，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怎么？难道你怕了？就因为案件牵连了黑川国际，所以你不敢追查下去了？”
梁薇盯着魏枭，那认真的眼神，无疑已经证明了，她不是在开玩笑。
“我就是个负责扣扳机的大头兵，你们想继续查下去，那就查喽，需要抓捕谁，回头告诉我就是。”魏枭耸耸肩，随即转头看向曹敬安，“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我假期应该还没结束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
见曹敬安点点头，魏枭立马站起身，走向门口。
可还未等他走出房间呢，曹敬安又忽然补上了句。
“老魏，到外面稍微等一会儿，梁小姐今天才刚来，等下你顺路送她回警员公寓。”
“好。”
头也没回，懒洋洋的伸出手摆了摆，魏枭走出了办公室。
等自动门重新关闭，梁薇双手环抱在胸前，气呼呼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这人连最基本的责任心都没有，你们当初真不该让他掺和进来。”
“他不是也没拒绝咱们嘛。”
曹敬安笑了笑，宽慰了梁薇一句后，朝着分析台上的尸体扬了扬下巴。
“他储存芯片里的东西，恐怕今晚是搞不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七点，我在科室等你们，到时候咱们把证据汇总下，再商讨详细的执行计划，至于老魏他……算了，你同他接触时间长点就知道了，他人不坏的。”
“是不是坏人，我的确暂时还搞不清楚，但他显然不是个好人，走了，曹科长。”
梁薇站起身，将头顶的眼镜摘了下来，揣进怀里，也出了办公室。
……
办公室门外长廊的尽头，魏枭背靠着墙面，打着呵欠。
见梁薇出来后，他也没吭声，只是抬手招了招，示意她跟着自己身后。
或许因为在办公室内被魏枭气到了，直到进入地下车库内，两人间没有说一句话。
魏枭倒也乐的清静，走到自己那辆略显老气的银灰色皮卡车旁，坐进了驾驶室的同时顺手从车门储物盒里掏出块糖，撕开包装丢进口中。
刚刚坐上副驾驶的梁薇，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苦味，下意识皱眉道：“吃什么呢？”
“咖啡糖，来一块？”
魏枭又拿出一颗，朝梁薇递了递。
看着糖衣的包装上，注明了高糖高热量的标示，梁薇赶忙摆摆手。
“算了，我可没兴趣。”
“那行吧。”魏枭耸耸肩，随后拇指在方向盘中心按压了两秒，待车子启动后，这才不慌不忙的道：“启动自动驾驶模式，导航地点治安局警员公寓。”
“自动驾驶模式开始，预计到达时间二十五分左右。”
在车机AI的提示音之中，皮卡车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两句闲谈打破了隔膜，梁薇一边望着车窗外被灯火通明的高楼所点亮的夜景，一边道随口问：“老魏，我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要当警员？”
“人总得活下去，我不喜欢的东西很多很多，但我擅长的，只有这些。”
“你意思是说，你只擅长抓人？”
“差不多吧。”
“听老曹说你当佣兵以前，也是个公司的上班族，那你擅长的岂不是无处发挥了？”
“远江城的公司，和你认知的公司不一样，公司也需要擅长抓人的。”
“需要擅长抓人的公司，该不会是黑川国际吧？”
“不是。”
“那是什么？讨债的？”
“梁小姐，我能说的都在我资料里，其他的嘛，无可奉告。”
“切，没劲儿。”
再一次套话失败，梁薇撇撇嘴，望向窗外，车厢内，再度沉寂。
过了许久，魏枭瞥了眼梁薇，忽然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你知道世界上最胖的胖子有多重，又在哪吗？”
“不知道，你说说看。”
“他有4545公斤重，在长崎。”
“噗！”梁薇有些没绷住。
“不错，你是我今天遇到的人里面，唯一有幽默感的。”
“让你那该死的幽默感见鬼去吧！”
恼羞成怒的，梁薇恶狠狠的瞪了魏枭一眼，随即看着警员公寓的灯牌，屈指敲击车窗。
“就是这吧？放我下车。”
“这是自动驾驶的，别急……”
魏枭话说到一半，还未等车子安稳停下，颅骨内，却忽然传来急促的嗡鸣。
刚接起通话，曹敬安愠怒的声音便急促的响起。
“老魏！抓紧赶回来，有人闯进了治安局，他们要抢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