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进退维谷
审讯室里，川木响的自首词，还没有结束。
相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弦的他，竟还越说越起劲。
“其实我刚把刀子插进去，看到血涌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挺紧张的呢，但看到她在地上不停的爬呀爬，呜呜着却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搞得我好不容易升起的紧张感，忽然就全都没有了。”
“后来我把她埋进了后院里，结果隔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地里居然真的长出朵花，很漂亮的一朵红色的花，我想花乃酱一定很开心吧，她之前很喜欢缠着我，现在变成花不再罗里吧嗦的，我也很乐意每天都去陪陪她……”
听完川木响的自述，梁薇已捏紧了拳头，而曹敬安则是冷着脸，打断了川木响。
“不用说与案情无关的，继续说你还杀了什么人。”
“这样啊。”川木响眼里闪过丝失落，语气也变得平缓下来。
“第二个家伙，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花乃酱那次的事情结束以后，我总想再看一次像花乃酱那样的表演，刚巧班级上有人说，他们有花钱叫女人上门的服务，所以我就随便叫了个人，不过那个人完全没有花乃酱那样的活力呢，只爬了几下就爬不动了。”
“第三个是花乃的好朋友，叫莉莉安·戴娜，花乃酱失踪以后，明明别人都没有往我身上去想，只有她老是觉得我会知道花乃酱在哪里，每天非跑来缠着我问个没完没了，简直就像是当初的花乃酱一样烦人，恰好上次我也没觉得过瘾，就顺便把她也杀了。”
“接下来……”
川木响想要继续讲述，曹敬安却忽然抬手叫他停下，随后将右手抵在了耳后。
看样子，不知道是谁发来的脑机通讯，打断了这场审讯。
等了片刻，脑机通讯结束，曹敬安一脸严肃的站起身，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川木响。
“安妮·莎莉娜，这个人是你杀的吗？”
“啊，果然来了啊，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快呢。”
川木响并未觉得意外，反倒是爽快的点点头。
“没错，是我杀的，而且就是在不久前。”
呼……
没有追问细节，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曹敬安转过头看向魏枭和梁薇。
“你们俩，跟我出来吧。”
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曹敬安将门合拢关严，确保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后，才一脸正色的冲梁薇和魏枭两人道：“二位，这下事情……大条了。”
“啊？什么意思？”梁薇一怔，下意识的反问了句。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名字吗？安妮·莎莉娜，她是黑川国际安排在市政厅内议员代表马琳·莎莉娜的女儿。”曹敬安脸色难看的道。
梁薇听这话，皱了皱眉头，随即道：“老曹，这事情怎么会大条呢，人已经主动投案自首了，而且也供述了犯罪经过，咱们只要按流程起诉送到裁判厅，不就成了吗？”
“问题就在这了。”曹敬安无奈的叹口气。
“远江城没有死刑制度，这个人送到裁判厅以后，最多也只是会判无期徒刑，而根据远江城的律法，审判决意下达了以后，罪犯可以通过捐赠个人合法财产，来证明个人的悔罪态度，一百万美金，可以从无期改判至有期徒刑三十年，而且还允许多次捐赠。”
曹敬安说到这，梁薇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曹科长，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人肯花高价为川木响交纳悔罪金的话，那他……”
“通过每年交纳悔罪金的窗口期进行改判，最短三年，他就会被释放。”
魏枭接过了梁薇的话头，转头瞥了眼审讯室内。
“他刚才不是说过嘛，他的父亲在永康医疗任职，而且还能供得起他上远江城里那些贵得要死的学院机构，所以他这次自首，是心里早就打算好了的。”
“与其被承受黑川国际市政厅代表议员的怒火，不如坐个三五年牢，等他出来了，就算对方还记着这个深仇大恨，她议员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还说不准呢，这家伙，是打算通过咱们的手，把他送到监牢这座避风港里去。”
这算什么？！
先前在边缘俱乐部，梁薇好不容易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心，再次被煎熬的烈火焚烧着。
川木响……毫无疑问，他是个绝对该死的混蛋！
可如果梁薇坚守着她所想要的正义，就代表着她要亲自把这家伙送到对方眼中安全的避风港里，眼睁睁看着马琳这样一位渴望为女儿讨回公道的母亲，得不到她该有的公义。
怎么会这样？
梁薇忍不住伸手揪起自己的头发。
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川木响在自首前的疑问。
“治安局究竟是会按照法规办事，还是会以私欲杀人呢？”
这家伙，果然是算计好了的！
看着梁薇痛苦的低下了头，魏枭耸耸肩，看向曹敬安。
“我说，事都到这个份上了，还留着他干嘛，走正常手续，移交给常备安全处的那些家伙算了，反正他们跟黑川国际穿一条裤子，丢给他们自己处理去不就得了？”
曹敬安并未吭声答复，反倒是转头看向了梁薇。
“你觉得呢？”
梁薇捏紧拳头，咬紧了牙关，迟迟没有做声。
就在曹敬安眼中已略微有失望的神色泛起之时，她方才终于开口。
“案情流程清楚明确，嫌疑人供认不讳，我要求整理供词证据，通知裁判厅方面，于三天后发起公诉，审理川木响杀人案……”
这番话出口，魏枭皱起眉头看向梁薇，而曹敬安则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很好，你跟我想的一样，如果这事不是我们来处理，他们想怎么解决，那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但既然我们已经接受，那就要照我们高危罪案安全科的流程来办！”
顿了顿，曹敬安抬手落在魏枭肩上。
“马琳议员很快就会来要人，等拒绝了她以后，没人能确保她会不会做更加过激的行为，甚至诸如派雇佣兵来强行抢人，老魏，你的带薪假恐怕得多等几天才能给你了。”
魏枭表面上没吭声，但脑机通讯却已经私下里给曹敬安发了过去。
“曹敬安，你到底要搞什么鬼？以前遇到这种事，你们可不是这么干的！”
“我们现在打算坚持司法公义了，老魏。”
看着曹敬安面不改色的模样，魏枭忍不住在脑机通讯里痛骂。
“你当我是那个傻丫头吗？去你妈的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