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烈火熊熊
绿意盎然的大山前，一栋高耸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
大楼下广场的正中间，有用山石涂抹金漆，雕刻出的四个大字。
天际酒店。
而就在这块记述了酒店名字的山石前，绰号‘黑匣’的德普，正满脸笑容，冲面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道：“杰拉先生，非常感谢你今天的招待，实在是太客气了。”
“小意思，你帮我解决了个麻烦，我招待你也是应该的。”
杰拉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更何况通过这次的事，也为我们未来的合作，创造了更多可能，对吧？”
“当然，能有机会和你共事，是我的荣幸。”
两人彼此相视一笑，随后杰拉瞥了眼广场前的道旁，笑着道：“我的车到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德普，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
德普点了点头，目送杰拉走到道旁停着的豪车前，心中满是快慰。
谁能想到，一桩简单的实验事故处理，居然让他成功和一位项目负责人搭上了线。
作为黑川国际公司里的中坚力量们，这些项目负责人们手中的权利可不低，且不说能不能为德普日后的升职铺路，单单就是合作捞捞油水，也能小赚上一笔。
就在德普畅想着，该如何利用好这份人情时，忽然，一阵诧异的惊呼声响起。
“嗡……”
广场前的主干道上，一辆摩托车像是失去控制般，径直朝着杰拉的座驾冲了过去。
德普瞪大眼睛，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出口，只见摩托车的骑手已抬手一扬，朝着面前的杰拉的座驾，丢出了一颗黑溜溜的圆球。
“滋……嘭！”
伴随着强烈的爆破声，蓝色的电磁强光炸裂。
只一瞬间，剧烈的蓝光便将车旁的杰拉以及他的随行安保人员们，全包裹在内。
“是EMP脉冲手雷！”
伴随念头升起，刺目的强光，覆盖了视线，德普下意识抬手挡面前。
待乍现的蓝光散去，摩托车已用一个急刹甩尾，停在了豪车前。
骑手翻身下车，一步步走向因义体紊乱，而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的杰拉。
“真是个会找死的混蛋！”
不论眼前这戴着头盔的骑手究竟是为什么目的，又跟杰拉有怎样的仇怨，德普自然都不会任由这家伙，干掉自己不好容易建起的人脉。
匆忙的抬起了右臂，枪管从小臂弹出，通过脑机的瞄准系统，牢牢的锁定骑手。
“哒哒哒！”
枪口喷出一连串的火光，子弹接连打在骑手的身上，可预想中团团血花暴起的场面却并没有发生，除了外罩的骑行服被撕裂，枪口中的子弹却根本没能击穿那人的皮肤。
防弹仿生皮？
真他妈舍得下血本啊！
德普心里暗骂着，在倾泻着子弹的同时，左手扬起，腕管处一根细长的钢钉弹出，随后双腿开足马力，朝着骑手方向狂奔，疾驰的速度甚至在空气中都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虽然因为受邀而来，自己没有携带任何重武器，但对付些毛贼也足够了。
一击！
只需要一击！
就算他有防弹仿生皮护身，面对自己专门订制的穿刺义体，这王八蛋也绝扛不住！
眼看着自己与骑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德普将左手高高扬起，就在他即将准备刺下去的刹那间，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忽然在眼前浮现。
“系统内存错误……网络协议堆栈崩溃，系统自动重启中……”
是DDoS的ping洪流攻击，这家伙是黑客？！
伴随着颅骨内刺耳的噪音回响，眼前的骑手向前迈出了一步。
失去了对义体控制的德普如同一道流星，从骑手身后划过，径直撞上了杰拉的座驾。
“砰！”
重重的一声闷响，车门顿时被撞出了个深坑。
高速冲撞引发的冲击力，让整个人都镶在车门深坑里的德普眼前一黑，尽管他竭力的想撑起眼皮，维持自己朦胧的视线，但没有脑机的辅助，最终还是彻底的昏死过去。
而此时，头也没回的骑手，已经蹲在了杰拉的身前。
看着还在因为中了EMP不断抽搐着的杰拉，骑手从怀中掏出了银白色的酒壶。
壶中的酒水顺着杰拉的头顶，从上到下，缓缓的浇灌着。
“我曾经和很多初到远江城的人一样，心中都怀揣着疑惑。”
全包裹式的骑行盔里，传来混杂着电流的合成音。
“为什么远江城有这么多奇怪的人？要钱不要命的雇佣兵们，每天沉溺在化学品中的极乐派们，街头巷尾的帮派社团们，靠着大量咖啡因才能维持清醒的员工们……”
“后来我才想明白，因为有些人，根本不是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杰拉先生？”
骑手缓缓蹲下身，却根本听不到杰拉的回复，唯有他恐惧的心跳，格外清晰。
“没错，就是这样。”
“很久以前，他们也曾是人，但就因为你们不这样觉得，所以他们就只能像你现在这副状态一样，无力且惊恐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这座城市，慢慢将他们改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整整十二名巡逻警，他们也都曾是人，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但如今，他们成为了你实验报告日志里的数据，成为了你功劳簿上的油墨，他们……不再是人了。”
“该还债了，杰拉先生。”
戴着手套的双指轻擦，火星从指尖飞溅而出，落在了杰拉的胸口。
酒精被火星所点燃，眨眼间化作烈焰，开始升腾翻滚，向四周蔓延开来。
“唔……呜！”
烧灼的痛感，刺激的杰拉拼命的想要发出尖叫，但义体的失灵，让他残缺不全的声带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根本无法提高自己的音量。
“好好感受吧，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力改变一切的绝望。”
望着火光越来越浓烈，将杰拉整个人彻底包裹其中，骑手转身离开。
听着远处响起的警铃声，骑手重新坐上摩托，瞥了眼仍旧陷在车门凹坑里的德普。
“你会比他更惨，希望你顶得住，傲慢的小家伙。”
嗤笑着了声，脚下用力一踩，拧动油门，摩托车加速驶离，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