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告别
李铁头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到了程立身边，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她是说我狐媚子，勾引她男朋友！”
“你也知道你男扮女装有多不方便了？”程立嘴里嚼着干苦的草药，没好气的笑了两声。
李铁头耸肩：“我这不是情况所迫，没办法吗！”
“要不是我知道，这并非你本意，我绝对打的你真身出来！”程立顺手塞了一把草药在他手里，半仰起下巴，“看戏！”
他和李铁头才知道张也进中央连李茉莉也没告诉。
不过想想也是，他若是告诉了李茉莉，现在肯定不在中央呆着，而是在剑浴李家当少爷，或者当家仆，谁又能说得准？
李茉莉气势汹汹的来，刚和张也吵了没两句，又叫张也呛的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这边动静太大，中央那边已经注意到了，让我过来请你们回去。”
顿了顿，她又恶狠狠的说道：“这次结束，你就跟我走！”
“我跟你走干什么？”张也一头雾水，简直莫名其妙。
李茉莉冷哼一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中央是什么地方？以后两局割裂，谁离中央近谁最先死！”
程立恍然大悟，不管怎么说，中央到底是凡人界的统治部门。
现在凡人界与修真界之间差异越来越大，以后真要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甚至发展到开战的地步，中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站在修真界这一边。
到那时张也的身份会很尴尬。
毕竟他曾以逍遥门弟子的名义录取在中央统计中心里。
李茉莉也是好心，她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
张也却是撇撇嘴，一双无论何时都充满笑意的眸子，此刻却只有不耐烦：“你不用管我，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你……”李茉莉气的脸色通红，转身就走。
她走的决绝，没走两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铁头看了一会，好心劝导：“你不上去哄哄？现在要是不哄，以后你就是孤家寡人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张也咬牙说道，转移话题般赶忙说道，“她刚才说中央那边的人找，我们先回去吧！”
李茉莉说这边动静大，程立还没什么感觉，直到他门彻底走出黄衣女生统治的范围，看见外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帮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个地形在眨眼间消失，夷为平地的影响力有多么的大。
但是这么多人，其中不少上境界强者，到头来，闯进里面找到他们的还是李茉莉这个中境界炼虚。
老局长见了他们，松口气，连忙凑上来关切询问：“敢问老祖，里面什么情况？”
程立看了看在他身边不远处，独自生闷气的李茉莉，问道：“你们问过她了吗？”
哪怕李茉莉身后剑浴李家不好惹，可和程立比起来，还是她更好拿捏。
老局长有些尴尬，挠挠头，老实回答：“问过了，只是李姑娘说，她只顾着生气，什么也没看。”
程立回想一下，她的确从头到尾都在生气。
他哦了一声，随口说道：“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自己进去看啊。”
“唉唉，明白！”老局长连连点头。
人群的最外围，处理过列车事件的青年陈甜拉着好好的手站在那里，望眼欲穿的等待。
他突然笑着说道：“好好，你看！程先生他们出来了。”
“真的，我看见程先生了！”好好顿时裂开嘴笑起来，吹起一个鼻涕泡。
她迈着步子扑进程立怀里。
程立现在用的是高中男生的躯壳，好好十五岁，算算年纪也是初三高一的，只是她生来营养跟不上，长得矮小，同一个1112岁女孩并无区别。
两人站在一起更像兄妹。
程立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好好额头，嫌弃道：“差不多得了，别把你鼻涕抹我衣服上！”
“你们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好好充耳不闻甩开他的手又接着往里扑。
程立对她没办法，无奈叹了口气，抬眸看向陈甜：“你在照顾她？多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老祖不必放在心上！”吓得陈甜连连摆手，纠结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陪笑着问道，“不知老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随便走走。”想起什么，程立小心揪下来好好两根头发扔给陈甜，“这上面有她的气息，我们走后麻烦你找找她的父母。”
好好抬起头，吸吸鼻尖，闷声说道：“我们不找我爸妈了吗？”
“没时间。”
回答她的，只有程立这一句话。
的确没时间，他的体内体外都在忍受疼痛，说句话的功夫又掏出一把草药往嘴里塞。
只能说，幸好家里有钱。
……
程立的罗盘重出江湖时，张也到底还是没跟上来。
“他不会被剑浴李家那个给剁了吧？”程立担忧说道。
李铁头正色：“应该不至于，走之前他才跟我打了电话！”
“他那边怎么说？有什么打算？”
李铁头说道：“他还是决定待在中央。”
谁都没忘，中央现在的老局长叫李木子，是张乜的徒弟。
程立摸着下巴：“张也应该就是张乜不错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忽然，他的衣袖向下沉了沉。
程立下意识低下头，正巧对上好好可怜兮兮的眼神。
她的视线不自主飘向不远处的糖人摊子。
先前在中央广场吃过一回，她便再也无法忘了那甜滋滋的味道。
火车这边站台管的不算严，许多小吃摊子摆在上面，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交杂出最朴实的香味。
“程先生……”好好声音很小，一声一声叫唤，像只小奶猫。
这一声声程先生，扰的程立心神不宁，无奈拍拍她的头：“行行行，你在这里跟着姓李的，我去给你买糖人。”
好好咧开嘴：“谢谢程先生，我最喜欢程先生了！”
“喂，你就不喜欢喜欢我？”李铁头在一旁惊讶的瞪大双眼，“我不比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好多了！”
好好脸色涨红：“也喜欢李姐姐，但是还是最喜欢程先生。”
后面的话，程立没再听，走到了糖人摊子前。
“一个龙形状的。”
“一份糖炒栗子，谢谢。”
声音有点耳熟，程立疑惑扭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车站里斜射进来的光照在她身上，长发披在肩头，眼眶泛红。
是顾知。
程立想了好半天，才想起确切人名。
“你不是应该……”
死在小尚手里了吗？
不等他说完，顾知打断道：“那是你女儿吗？”
什么东西？
程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好正眯着眼睛冲他挥手。
不会吧？
他以为兄妹已经够离谱了！
顾知双手垂在身侧，笑道：“你派来的人没有杀我，给了我一大笔钱教我游览山水，没想到我走了这么多地方，还能碰见你。”
她转过身，语气莫名有些低沉：“我早就猜到你身份不同旁人，只是没想到错过的这么多。”
“这份糖炒栗子就送给你吧，即使当了爹，也要照顾自己。还有对不起，舅舅的事，我的确知道。”顾知向后走了两步，最后笑着说道，“山高水远，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