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说天道
车顶，两个老人面面相觑。
好半天，程立憋不住说道：“我就是冤枉你了，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现在怎么办？”李铁头叹了口气，忽地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刚刚那意思是，你救了这一车的人？”
程立犹豫片刻，点头说道：“怎么了？”
李铁头表情恍惚，喃喃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居然主动救人了？真是蚂蚁会飞天了，海龟会做饭了，程立会救人了！”
程立一脸无语。
合着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恶匪头子的形象？
李铁头一只手握拳砸在摊开的手掌上，眼神复杂，轻声说道：“你和我说实话。
为什么救他们？”
“见义勇为也不行？”
李铁头毫不留情地冷笑一声：“若是你救完还活蹦乱跳的，那我姑且信你是善心大发。可现在你为了救一群不相干的蝼蚁，你连自己肉身都不顾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毫无所图？”
“嗯……一车人的确毫无价值，不过累积下来也是有的吧？”
李铁头双手环胸：“说实话！”
程立脸色一僵，想了好半天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站在车头上在想什么。
两人还没辨出个因为所以，陈甜扶着好好上了车顶。
陈甜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小姑娘一直嚷着要找老祖，我看她身上的确有老祖留下的气息，所以就……”
“程先生，有一个小姐送了我一张纸条！”
好好一见他，当即不管不顾冲上来，同时到来的还有一张白色的纸条。
程立随手接过来，忽觉有些重。
“我欲炼丹综合灵魂肉身，在此之前，望珍重。”
落款是一个岛字。
蓬莱圣女，付屿前世的真名，叫付岛。
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世间再无付屿。
李铁头凑上来，恍然大悟：“你早就知道她在车上了？”
程立没说话。
他其实……不知道。
哪怕其实他灵力一扫，所有人的灵魂清晰可见。
但到哪儿都要先扫一圈，实在太累。
说出去也好像有病。
至于气息，程立见过付岛，见过付屿，就是没见过承载着付岛灵魂的付屿。
也许在程立坐位的不远处，就坐着一位老熟人。
李铁头松了一口气：“还行还行，好歹是救了个有用的！”
顿顿，他猛的看向陈甜，眼睛眯起来：“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青年的脸瞬间红了，支吾半天，干巴巴的说道：“咱们地方政府里有人想见您。”
“哈哈哈哈哈。”
男子爽朗笑声远远传来，身影落在青年身边，正是先前有过几面之缘的中年男子。
值得一提的是，此行车票也是他提供的。
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小陈，我曾有幸和咱们老祖宗说过两句话，用不着你来引荐……”
程立忽然站起身，手搭在李铁头肩膀上。
纯粹浓郁的灵力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流转，李铁头脸色骤变，抬腿一脚踹在中年男子肚子上。
“我去你的吧！”
李铁头的这一脚同程立的一拳威力不可相提而论。
中年男子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
整个人唰的一下飞出去，眨眨眼的功夫不见身影。
也是这一脚，天地间风云变化，李铁头赶忙缩在程立身后。
凡中境界修者纷纷抬头，乌黑的天空出现一只眼睛。
它眼眸微转，几乎是抬头的下一刻，所有人低下头。
除了程立。
“这就是天道？”他好奇说道。
他无心证道飞升，对天道这东西实在不熟。
天道威压，修士如蝼蚁。
程立双手环胸，没人搭他的话，他有点无聊。
那只巨大的瞳孔中突然伸出一个手臂。
说是手臂似乎也不太贴切，它没有皮肤没有血肉，只是向前想要什么的动作，只有手臂才会有。
呼吸间，那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气放晴，一片朗朗夏日的模样。
李铁头好像这才找到呼吸，破口大骂：“混蛋东西，一天到晚啥事不干，就盯着老子！”
不错，他先前说过，他之所以男扮女装伪装成现在这副模样，就是不想让天道知道，他这种该死之人仍活在世上。
迎接他的，是天道扫除。
李铁头缓过神来，这才随口回答程立之前的问题：“没错，是天道啊——你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当时李杀神证道被抹杀，你没感受到？”
“什么？”程立皱着眉，疑惑道。
瞬间，他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拨正，一拍额头：“我不知道他那时是……只不过，我确实很怕天空。”
整座列车只有心有余悸的普通人不住的念叨声。
唯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陈田脸色苍白，忽然开口说道：“都说灵脉脱离……倘若灵脉真的脱离，对这些普通人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修真界与凡人界，说是两界之分，实则紧密相连，若是灵脉脱离，修真界毁灭，凡人界地震海啸，天灾不断。”李茉莉和张也赶到，就站在铁轨上面，她的声音不悲不喜，“这就是结果。”
她竖起的马尾发丝随着微风摇晃。
张也环顾四周，奇怪道：“听说上面那边派来了一位正局的，他人呢？”
张也不提还好，一提他，李铁头瞬间压不住火，什么天道不天道的，全叫他抛之脑后。
他气恼说道：“就是这家伙给的程立车票！我还以为他们终于有点良心了，没想到是叫程立出来顶锅！”
程立先前感到疑惑，邪教这等组织，那不都是筹备着直接炸毁一座大楼，而不是像面具人一样待在这座列车上，一直隐藏着身份，到头来也只是为了杀几百人。
邪教脑子是不好使，但也不是蠢的。
那么答案便只有一个。
一切都是早有预谋，预谋在程立到来之前。
李铁头小声嘟囔：“给他一脚，算他占便宜了！”
陈甜猛地扭过头，看着中年男子消失的方向，表情僵硬：“敢问大人，我们局长还活着吗？”
“看运气吧。”李铁头没好气的说道。
张也也傻了，呆愣好半天，挠挠头说道：“可是，那边直接发来消息，要求他带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