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轰隆轰隆
面具人身上血气翻涌不正常。
一个人身体所能承受的血气值是固定的，但面具人血气沸腾，连带着灵力都在上升。
程立面色凝重。
他冷冷说道：“你想要爆体而亡吗？”
一直下去的结果，他们两个再清楚不过。
面具人笑容苦涩：“若是碰上其他人，我自然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听你这意思，你是在怪我？”程立呵呵一笑，“我最近修身养性，不爱动手，你现在转身就走，我可以当没看见。”
面具人眼神一变，狐疑道：“您认真的？”
程立点头：“当然。”
没有哪一个普通人会像他一样，双手沾满鲜血。
烈风卷热浪，面具人身上的黑袍裂裂作响。
他久久没有行动。
程立有些不耐烦：“快点！”
是转身就走，给双方省麻烦。
还是？
面具人抚着拙劣粗糙的红色面具，一双眼眸情绪莫名，“老祖啊……”
随着他轻呼落地，空气中灵力爆裂，面具人血气沸腾的速度更快，翻了一倍不止。
他的修为节节攀升，先前不过金丹眨眼间，已然攀登至虚炼。
从下境界金丹到中境界虚炼，那可是直接跨了一个大境界。
程立下意识后退一步，哪怕是他活的年长，也不由得露出几分惊愕：“你死定了！”
我勒个去！
眼前面具人疯狂到燃尽身体所有血气，来提升自身修为。
这种虚浮疯狂的修炼方式，最终的道路只有一个。
那便是爆裂而亡。
面具人强行多出来的修为，不过眨眼浮云，坚持一个时辰，算他运气好。
程立不明白。
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他想想，直接问出口：“你这么拼，难不成是咱在这里斩杀我？”
面具人没说话，仿佛是默认了。
程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鄙夷说道：“就凭你？你便是带着你爹娘一起燃烧血气，也伤不了我一根手指头。”
面具人低下头，喉咙发出桀桀怪笑。
程立打个寒颤，紧皱着眉：“你这是？”
什么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面具人脸上的面具焚烧殆尽，宛如流虹，唰的一下出现在程立面前。
“我天！”
程立连连后退，血气凝实的灵刃顺着他额前碎发擦过。
面具人眉毛低垂，深吸一口气：“生活所迫。”
他的嘴角隐藏在黑袍下，却是压也压不住。
程立脸色僵硬，刚刚发生的太突然，的确有些失了分准，太过慌张！
丢了个大面子！
程立干咳一声：“刚刚是意外，再来！”
“看来老祖宗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血气烧到面具人浑身上下燃起火焰，但他那一双眼睛里分明都是跃跃欲试。
程立冷哼一声：“你今天必死无疑！”
原本的确能放过对方一条命。
只是丢了面子，程立哪肯揭过去！
程立推动灵力，眼睛深处勾出花纹。
他毫不犹豫的发动目前对他来说最大的底牌。
面具人突然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响彻整座列车。
“哈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面具人笑容放肆，“他们给的情报果然没错，你现在也只能发动破瞳术！”
“你……”
面具人蓦地伸出手指，狠狠戳进自己眼眶里。
鲜血顺着他的眼眶流下来，覆盖他大半个脸庞。
“你是不是只有对视才能够发动瞳术？倘若我没有眼睛，你又应该如何！”他哈哈大笑，手指不断翻搅，程立站在他对面似乎都听见血肉碰撞的声音。
程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邪教的人？”
邪教人士，丧心病狂，没有人性，没有良心，没有道德，行为狠辣，作风奇怪……
这些都是六大宗门的人义愤填膺说出来的。
原本程立不信，现在见了面才发觉，在狠这方面，话还真没夸张。
凡人界有一句话叫，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句话在修真界同样适应。
眼睛，是人体最先能感应到灵力的部位，判断一个人实力强弱，看对方眼睛中的光便足够。
生生摧毁自己眼睛，哪怕是程立也要犹豫一下。
“杀了程门的老祖宗，我的功劳你一定会大涨！成为大教宗，再也不是梦！”面具人面色狰狞，“看那个臭娘们还敢不敢随便指使老子！”
程立盯着他，时不时偏头躲过他发疯的拳头。
早知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早上就应该直接揪着李铁头的耳朵！直接把他拖出来！
“老祖宗，你见过爆炸吗？一条长长的列车，数百条人命，轰隆一声，再也不存在！”面具人哈哈大笑，鲜血就是他的眼泪，他随便擦擦眼角，“都说修士修行，到头来也不过一捧黄土，与其到那时，生死道消，不如让我们送行！”
“这么说，你人还怪好的！”
程立抓好时机，在血团中穿梭，唰的一下出现在对方面前，一拳打在面具人腹部。
他手上发狠，力气不够，就引来灵气爆炸。
程立对自身掌握度极高，这一击下去，实力不容小觑。
面具人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晃，不受控制的后退，面上却是咧开一个笑容：“可惜你们不识好人心！我们的一片赤诚啊，都成了你们眼里的驴肝肺！”
他突然不管不顾冲上来，贴近程立。
“走开！”程立二话不说，一脚踢在他的胸肩。
踏着力，与他分开一道距离。
面具人宛如鬼魅，顷刻间又缠了上来。
烦人！
程立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冷冷说道：“我劝你最好珍重，就凭你这身子，撑不住我三拳！”
程立一脚踏在车厢，核心制作的外壳凹下去。
面具人笑眯眯，体内血气消耗太多，他的大脑估计已经开始混沌，嘴里止不住的呢喃：“爆炸！爆炸！只有爆炸，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爆炸就是艺术！”
他话音刚落，半个身子撕裂开，直直扑向程立。
“轰隆隆——”
整个列车开始剧烈晃动，好好死死抓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大声叫喊：“程先生？程先生，你还好吗！”
她仗着身材瘦小，大半个身子折出去，正好能看见车顶一角。
她看见，那一瞬间，程立就站在爆炸中心。
那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眼泪夺眶而出，好好声音不自觉沙哑起来：“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