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脑机接口移交

龙新宇经过仔细思考后，还是觉得双向脑机接口的风险实在太大，对下一步的工作出现了犹豫，便来到林志衡的所长办公室。

所长办公室外间并不是很大，迎面是一个宽大的办公桌，桌子上摆放着两台计算机，一堆文件，还有一红一黑一白三部电话。在帝国这个时期，除非涉及到保密业务之外，人们更喜欢使用无线电话，由此可见他的工作涉密的级别之高。

除了外间之外，里间是一个会议室，林志衡的很多小型会议都会安排在这里，龙新宇就多次在这里参加过会议。穿过会议室，里面是卫生间、卧室、储藏室，还有保密室，这些地方，即使作为林志衡的大弟子，跟随林志衡这么多年，龙新宇都没有进去过。

林志衡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龙新宇坐在林志衡对面的椅子上。

龙新宇是林志衡的大弟子，只比林志衡小了十几岁，关系特别好。林志衡对学生又随和，所以龙新宇和林志衡在一起时也不拘束，还会常常开一些玩笑。

林志衡问：“怎么了新宇，情绪好像不高啊。”

龙新宇说：“本来呢，双向脑机接口样机已经成功了，可是这个项目当时想得太简单了，等做成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我一直想毁了它，又舍不得，另外没跟您汇报，我也不敢。所以我一直都下不了决心，最近一直都为这件事烦呢。”

林志衡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龙新宇说：“我们讨论了一下这个项目可能存在的伦理问题，觉得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了。”

林志衡说：“说重点，我没时间听你啰嗦。”

龙新宇将他与师兄弟们讨论的结果向林志衡汇报了一遍，林志衡问：“就这些吗？”

龙新宇说：“我们只是简单地讨论一下，就遇到了这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如果把这种技术投入现实，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林志衡说：“那么这项技术有什么好处吗？”

龙新宇说：“好处我们在开始这个项目研发时就已经讨论过多次了，现在看来还有很多我们当初没有想到的好处呢。”

林志衡说：“那你认为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呢？”

龙新宇说：“当然是好处多。只是坏处如果发生就是致命的，而且是不可逆转的。”

林志衡说：“那好，我也问你几个问题吧。核武器可以毁灭世界，可是世界各国都在大力发展核武器，这是为什么呢？”

龙新宇说：“当然是为了自卫，这就是恐怖的核平衡策略。”

林志衡说：“这就是说，别人有我们也要有，没有就不行了？”

龙新宇说：“是这样的。”

林志衡说：“你觉得双向脑机接口技术是可行的吗？”

龙新宇说：“当然可行，我们已经研制成功了。”

林志衡说：“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在研究这个东西，有多少已经接近成功了，甚至有没有人已经研究成功了？”

龙新宇说：“研究者数不胜数，至于研发的进展就不好说了，也许有人研究出来也不公布。就像世界上的尖端武器一样，外人是很难说清楚的。”

林志衡说：“也就是说你不研究了，也不能保证别人不研究，是不是？”

龙新宇有点坐不住了，小声说：“当然不能。”

林志衡说：“他们要是研究出来了，这些问题还存在吗？”

龙新宇继续小声说：“存在。”

林志衡说：“那你是愿意把命运寄托在他们身上，还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呢？”

龙新宇说：“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林志衡说：“如果他们研究出来了，你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龙新宇说：“我们也必须有。”

林志衡说：“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龙新宇说：“老师，我错了，是我的想法太狭隘了。我马上恢复研究，而且功能要比所有人的更强大。”

林志衡说：“这就对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没有个办法的事。这种事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那就不如我们来做，至少还可以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你一定要记住：求人不如求己。”

龙新宇的心理问题解决了，心情也就舒展了，平时那种贫气劲儿也上来了。于是他换了一种表情，大声说：“是，老板，我明白了。多谢老板指教。”

林志衡说：“至于你担心的杀人于无形的问题，自从有了换头术和大脑移植手术之后，莫名其妙的人口失踪事件还少吗？”

龙新宇说：“可是毕竟意识转移技术更简单、更方便，所以问题也就更严重。”

林志衡说：“你凭什么认为这种技术会像普通电脑一样，谁想拥有就可以拥有。”

龙新宇说：“也是啊，这种技术管控肯定比核武器还要严格。”

林志衡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无非是利弊权衡而已。关键是要扬其长、避其短，对可怕的后果预先防范。”

龙新宇说：“我们在讨论的时候就有人开玩笑说，设置100个人，每人一把钥匙，必须全部人到齐才能启动这个设备。这话虽然夸张，但是不失为一种思路。”

林志衡说：“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时就是发挥你的鬼机灵、考验你的真水平的时候了。”

龙新宇说：“谢谢老板夸奖。”

林志衡说：“真想清楚了？”

龙新宇大声说：“报告老板，都想清楚了，我马上回去开工。”

林志衡说：“行了，思想问题解决了，其他事就都好办了。先不着急，坐下陪我喝杯茶，看看我新搞的茶怎么样。”

龙新宇说：“多谢老板。”然后又凑过来贱兮兮地问：“什么好茶呀？”

林志衡说：“你喝过不就知道了吗？”

龙新宇说：“好勒，我来烧水。”

几天后，帝国生命科学研究所，林志衡坐在办公室里，问龙新宇：“东西带来了吗？”

龙新宇一边开着箱子一边说：“为了避免人类的大脑存储系统被电脑篡改，人脑被电脑所控制，我把系统又完善了一下，增加了三道安保措施。

“首先，是在决策机制上，对人脑和电脑在优先级的设置上做了严格的限制：人脑具有无条件的优先权，当人脑与电脑的决定不一致时，电脑必须无条件执行人脑的决定。

“其次，电脑对人脑的信息读写采用应答式方案，由电脑进行申请，得到人类允许后才能进行操作。也就是说，电脑只有建议权，而人脑才有最终决定权，从而防止出现电脑控制人脑的问题。

“第三，设置了人脑闭锁功能。当人脑闭锁启动后，将不会对电脑的申请进行应答，如果电脑强行对人脑进行解码，人脑就会发出指令摧毁电脑，而电脑必须无条件执行；如果人脑连续三次发出摧毁对方电脑的指令后，电脑仍然试图侵入人脑，人脑就会判定为人为操纵的恶意入侵，人脑就会启动自毁功能，删除人脑中存储的一切内容。这个功能设置的目的就是防止电脑通过更换设备，强行解码人类大脑的限制，获取人类大脑的意识。

“这些措施设置的目的，都是为了有效地预防电脑控制人脑，以及利用双向脑机接口技术对人的思想进行控制等问题。”

林志衡说：“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嘛，办法总比困难多！”

龙新宇说：“可是如果有人采取其他手段，强行要求他人开放权限，同样还是可以控制人的思想的。”

林志衡说：“控制人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强行输入了一些信息，只要人的意识是清醒的，还是可以做出正确选择的。对于那些头脑糊涂的人，即使不输入信息，他们同样也会被人控制。再说，你不是设置了人脑的闭锁功能吗？到时启动人脑闭锁，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不就完了吗？”

龙新宇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提箱，从中取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也带着密码锁，箱子上标注的是葡萄酒。

龙新宇将箱子递给林志衡，说：“老师，这里面就是双向脑机接口的全套装备。这个箱子是按照您的要求制作的，带有信号屏蔽功能，在各种安检中显示出来的都会是葡萄酒。箱子的密码锁由自带的芯片控制，与任何外部系统都没有联系。系统提供了虹膜、指纹和密码三种认证方式，您必须选定两种以上的方式才能打开。如果没有经过正常的程序而打开的话，系统将会启动自毁功能，到时候这套装置的所有软件都会被自动删除。箱子自带氢电池供电，足以保证这个箱子可以使用到地老天荒。”

林志衡说：“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的安检系统显示出来都是葡萄酒的？”

龙新宇说：“既然您让我把箱子做成装葡萄酒的箱子，那我就要让它看起来装的就是葡萄酒了。您别忘了我的强项就是VR呀，做这点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林志衡说：“我看你的强项就是吹牛。”

龙新宇嬉皮笑脸地说：“多谢老板夸奖。”

林志衡点头嘉许说：“不过说实话，做的还真不错。”

龙新宇说：“您满意就好。我来帮您设置一下。请您睁开双眼看着屏幕。OK，我们再重复几次。”

虹膜设置完成后，龙新宇又帮助林志衡设置了指纹系统，又将设置密码的方法向林志衡交待清楚。然后又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说：“这个也需要再设置一次，方法和这个箱子是一样的。您自己设置吧，顺便将箱子的密码一并设置一下。我先去方便一下，回来我再给您继续介绍。”

龙新宇出去之后，林志衡便开始设置密码。

龙新宇回来之后，和林志衡一起又试了几次开锁、上锁。觉得再没有问题了，龙新宇便开始介绍箱子里面的东西：“这是头盔，使用的时候套在头上就行了。我们经过多次改进后，已经不用把头发全部剃光了。当然如果您肯将头发剃光的话，效果肯定会更好一些。”

说到这里，龙新宇抬头看着林志衡，似乎在看林志衡剃光头发后的样子。

林志衡扬了扬手说：“你小子是不是找打呢？”

龙新宇笑着说：“哪里，我可不敢。”接着又说：“这是双向脑机接口装置的核心部件——接口处理器。这个小盒子里面存放的是专用光盘，这个专用光盘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不惧潮湿，可以在零下100°Ｃ至零上1000°Ｃ的区间内永久保存。”

龙新宇把这些东西又重新放进箱子里，把箱子锁好，然后再把箱子往前一推，说：“我可把这个地雷交给您了，感觉真是不要太爽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地睡个安稳觉了。”

林志衡真诚地说：“谢谢你新宇，辛苦了。”

龙新宇说：“为老师效劳还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过我要提醒您，除了实验室那台之外，这套设备可是唯一的，此外再也没有了。所有的资料和使用方法也都附在存储器里了。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备用密码。”龙新宇说罢又递给林志衡一本书。

林志衡接过来看了看封面，又打开看了一眼，见是一本他本人发表的论文集，然后又将目光望向了龙新宇。

龙新宇说：“老师您难道不想夸夸我吗？我可是老聪明了。”

林志衡心情也不错，便扬起手来，作势要打龙新宇，嘴里还说着说：“我夸你？看我怎么夸你。”

龙新宇说：“您看看手里的论文集，我整理得不错吧？那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论文。这个论文集的唯一用途就是提供一组密码，密码的规则是：选取首尾两篇论文题目的拼音首字母和发表日期，这样两组字符串连在一起就合成了一个密码。字母要区分大小写，规则就看文章的题目，如果题目的字数是奇数，那么奇数位的字母大写；如果题目的字数是偶数，那么偶数位的字母大写，这个密码的唯一用途就是让您可以更换开锁认证的模式设置。当然了，这个密码您也可以修改，设置方法和其他那两组密码的设置方法是一样的。”

林志衡笑着说：“你小子肯定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龙新宇得意地说：“怎么能说是坏主意呢？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啊，可不是在咒您。您设置了虹膜+指纹的方式开锁，或者您为了更加安全，设置了三种认证方式同时使用。可是突然有一天，您得了红眼病。”

林志衡听到这里，笑骂道：“你才得红眼病呢，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龙新宇假装委屈地说：“我都已经说了是假如嘛。这时候您就可以输入这组密码，把认证方式改为指纹+密码的方式，然后您就可以打开密码锁了。”

林志衡说：“这个想法不错，可是如果两种以上都失效了呢？”

龙新宇说：“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至少您的虹膜和指纹不会变吧？要不我再给您设计一下，这个密码不是用来修改认证模式，而是直接用来开锁吧。”

林志衡说：“暂时不用了，等我老年痴呆了再说吧。”

龙新宇故做遗憾地说：“唉，看来，我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林志衡说：“你想看吗？”

龙新宇急忙摆手说：“不想，不想。”

林志衡说：“还有其它注意事项吗？”

龙新宇马上又神气活现地说：“您不说我差点就忘了。我给您演示一下吧，您用这两根电缆，一根将处理器和电脑连接好，另一根把处理器和头盔连接起来，然后请您把头盔带好。把光盘放到电脑之中，当然您也可以使用普通光盘，只是存储时间就不敢保证了。”

龙新宇见林志衡都已经准备好了，便说：“好了，现在请您打开电脑，打开光盘，打开‘操作说明’文件夹，然后打开使用说明。”

林志衡依言打开后，龙新宇又说：“请您翻到最后一页，找到初始密码。”

林志衡找了一会儿，说：“找到了。”

龙新宇说：“好，请您现在回到光盘首页，点击START打开系统，然后按照系统提示输入初始密码。”

林志衡按照龙新宇的话操作了一遍，说：“奇怪，这不是我们测试用的模型吗？”

龙新宇得意地笑了，说：“没错，这就是我们测试用的模型，可是其他人不知道我们测试时用过的模型，他们就无法分辨真假。这才是我最得意的地方，万一有人不知道使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这个系统，他们看到有操作说明书，一定会按照说明书试一下吧。可是只要他们一试，这个系统就会被带入到这个虚假的系统之中，他们很难分辨真假，还以为自己进入了真正的系统，而真正的系统已经被锁死，再也无法打开了。您说我聪明不？”

林志衡说：“可是如果他们不知道密码，他们也无法打开这个系统吧？”

龙新宇说：“那是自然。不过这个过程也并非多此一举，如果不加入这个过程，只是打不开系统，他们会想尽办法去破译密码。可是加入了这个过程，就会让他们误以为打开了系统，读到了真正的信息。而且我在设计这个系统时，还设定了另外一种保护策略，只要他们没有使用正确的打开方式，系统都会从系统中提供的信息中随机提供一个，让他们真假难辨。这样，您还可以编辑一些假信息来替代这些随机信息，让他们无意中得到。哈哈，您想想会是什么结果？您就成了双料间谍了，是不是？”

林志衡说：“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

龙新宇一改嬉皮笑脸的神态，严肃地说：“这么重要的系统，无论怎样设防都是应该的。”

林志衡说：“也是，你做得对。那怎么才能打开真正的系统呢。”

龙新宇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您已经操作错误，只能重新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回箱子里锁好，然后再用正常的开锁程序把箱子打开，把东西再取出来，重新和电脑连接好，再打开双向脑机接口系统。直到这时，所有的操作与您前面所做的都是相同的，这时您要输入的密码却不是操作说明书上的初始密码，而是您设置的箱子密码锁的密码。您输入一次看看。”

林志衡试了一下，屏幕出现提示说：“以下信息需要权限，如果您没有权限，请立刻退出。”系统还给出了继续和退出两个选项。

林志衡说：“画面上又出现了继续和退出两个选项。”

龙新宇说：“没错，您选择退出，系统就自动退出了。如果您选择继续，系统将要求您再次核对一下密码，您只要继续开锁的方式就行了。”

林志衡点击了一下继续，然后说：“又出现了输入密码的提示。”

龙新宇说：“这时您就可以继续输入密码了。不过您需要注意的是，这次密码的输入方式与您使用开锁的方式一定要一样。”

林志衡又在计算机上使用虹膜+指纹的方式输入了密码，然后屏幕上又出现了几个选项：运行、学习、退出。

林志衡说：“出现了三个选项。”

龙新宇说：“这次系统是真正打开了。这里面的三个选项，如果您选择运行，这个系统就可以按照您的要求进行了。您的要求就是通过您的意念和电脑之间进行互动，不需要任何培训，所思即所能。选择学习是建立使用者的个人知识库。您初次使用设备，一定要先进行学习。选择退出就是退出系统。”

林志衡点击学习，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学习的界面。这时龙新宇才走到林志衡身后，详细为林志衡讲解学习的方法，最后对林志衡说：“您可以按照这个方法进行学习了。学习的进度每个人都会不同，系统会自动进行评价，当系统认为您的学习通过时，您就可以选择运行，然后和计算机进行自由的人机互动了。”

林志衡按照系统指示，将系统的每个功能都学习了一遍，直到确保每个功能都可以熟练使用，这个过程用去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林志衡将东西收拾好装进箱子里，又将箱子重新锁好，放进保险柜里。然后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个人的知识库都是对应于每个人的，每个人的知识库都会不一样。那么，如果是你的大脑意识存储在了机器里，对应的应该是你的知识库，我是怎么能读出来呢？”

龙新宇说：“是这样的。知识库的确是对应着个人的，只对个人有效，但是知识库的作用只是为了建立人脑与电脑之间的联系。当我的信息被存入电脑之后，就变成了电脑的信息，您读的虽然是我的信息，但实际上是电脑处理过的信息。当你通过自己的知识库与电脑建立起联系之后，您自然就能把我的信息读出来了。”

林志衡说：“明白了。”

龙新宇看了看表，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老师，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志衡说：“你先回去吧。不过我要再嘱咐你们一声：一定要注意保密，实验室绝对不许外人进入，你们几个也绝对不许对外人透露半点消息。因为我们的项目涉及到的伦理问题太多，我不想节外生枝，明白吗？”

“Yes，Sir。”龙新宇冲林志衡敬了一个礼。

然后龙新宇又凑到林志衡跟前，小声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申请伦理委员会评审？”

林志衡说：“这种事你觉得有可能通过审查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对了，跟课题组的那几个人说一下，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龙新宇说：“谢谢老板。”

林志衡下班回家的时候，将箱子放进汽车里，当他的车经过大门口的安检设施时，安检记录里出现了一条记录：“30cm*40cm*30cm葡萄酒一箱。”随后这条记录就被自动加入到林志衡这辆车的日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