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乱党
张管家胸有竹成道：“人证吗，磊哥儿自是可以作证，至于物证嘛……去你们住处找找，总能找到点东西，既然你们要干大事，总得准备点一些工具。”
蛇口刘心中一定，恶狠狠道：“任你们找，哼哼，可要是找不到我就去衙门告你张家仗势欺人！”
“没有找到也没有关系。”躺在一旁的吴磊悠悠的说。
“谁都知道你蛇口刘是个好酒的人，喝大了嘴巴总有把不住门的时候。”
“只要找到你的酒友，问一问，你最近有没有说什么话，就能知道。”
蛇口刘不服道：“喝酒时说的话能算得了什么？，谁喝多了不说几句混话，休想拿酒话制我。”
“说得有点道理。”人群中的柳大狗腿子似地看向张管家，“蛇口刘的嫌疑很大，照我看，与其在这磨牙，不如先带回去，让衙门的人给他们上套水磨大刑，我就不信他们不承认。”
张管家没有说话，看起来好像有点心动，蛇口刘几个被吓傻了。
被衙门的黑心衙役来那么一套，不死也残。
蛇口刘破口大骂：“你这黑心的柳大！我……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竟想整死我！”
“啪！”
柳大大步上前，狠狠地给了蛇口刘一个巴掌，看得出来是下了死手。
“我……我是想去张家……你柳大也……”
“啪！”见蛇口刘要把自己给供了出来，柳大继续往蛇口刘脸上招呼。
“该死的！我认了……认了又怎么样？……呜呜……呜呜……”瘦子见蛇口刘脸被打肿牙齿都被扇掉几颗，心理防线崩溃了，当即大喊大叫。
与其被动刑，还不如自己承认，不过挨一顿毒打罢了，断手断脚也要不了人命。
听见瘦子的话，张管家怒气直冲头顶，后脑勺的鼓包又开始发出阵痛。
他冲向蛇口刘，一把抓起蛇口刘的衣领：“好啊，终于承认了！那么说，昨晚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吧？”
已经被扇懵的蛇口刘，看着张管家扭曲的面孔，吓得一个哆嗦，抖着腮帮子问道：“昨晚……昨晚我们做了什么事？”
张管家怒极而笑：“昨晚你们干了什么事？你来问我？”
蛇口刘的脑子有些发懵：“干了……干了什么？”
张管家咬牙切齿地提醒道：“银子！”
蛇口刘不解：“银子……什么银子？”
吴磊忽然插话道：“你昨晚是不是去张家踩点去了？”
有些事情，他只要说一点，后续的脑补自然会有人完成。
“踩点……”蛇口刘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旋即立即摇头，“昨晚我根本没有去张家！”
虽然已经被扇了个半死，但是蛇口刘是个机灵人。
看见怒气冲天的张管家，他顿时意识到事情和自己猜想的有所不同，可能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蛇口刘也知道，昨晚去过张家的事情绝不能承认。
更重要的是，他昨晚本来就没有去过！
谁知，他立马又听见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吴磊幽幽说道：“张管家，看不出来蛇口刘还是个硬骨头，不用刑他是不会招的。”
蛇口刘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你妈妈的三石头你敢害我！”
“直接用刑。”
“昨夜我根本就没有去张家！”
“用刑。”
“我说了，我没去张家！”
“没去张家踩点，那去了什么地方？”
“我没去过张家踩点！”
“那你去了哪里？”
“……”
“张管家，你看，他真是个硬骨头，再问也是白费口舌，直接上刑为好。”
“我说！我说！”
蛇口刘突然大喊，“我昨晚去了解大头家里！”
张管家一怔：“你去了解大头家里？”
蛇口刘连忙点头，信誓旦旦道：“是，我是去了解大头家里，我有人作证！”
“这……”张管家松开蛇口刘的衣领，皱起眉头。
旁边的吴磊忽然提醒道：“张管家你别忘了他们有三个人。”
张管家看向蛇口刘旁边的瘦高个年轻人。
蛇口刘立马说道：“我们三昨晚都去了！”
“这不对。”张管家怀疑道，“昨晚解大头在张家帮工到很晚才回家，你们去他家做什么？”
蛇口刘支支吾吾道：“我们不是去找他，是……是去找他的女……女人……”
听得蛇口刘几人昨天晚上去找解大头的女人，知道那女人干的是俺门子活的顿时一阵低低的哄笑。
倒不是笑蛇口刘几人找俺门子的行为，而是解大头的女人怎么说呢，长得比男人还要像个男人，一般也就那种没有余钱又没老婆的老光棍才愿意去。
张管家老脸一红，轻咳一声，把哄笑压下：“你是说……你们几人都去了解大头家里，可有人能给你们作证？”
蛇口刘连忙说道：“有有有，自然有人可以作证！”
张管家皱眉思索，求助般看向躺着的吴磊。
“作证？”
吴磊嗤笑一声，“白天时候你们几个在这土地庙门口分银子的事我可亲眼所见，再说到了解大头家里后，你敢说你们几个一直在一起，片刻没有分开？”
蛇口刘迟疑了，如今吴磊一口咬定自己腰里的银子不是他给的，又拿几人在不在一起说事，这怎么反驳，反驳了谁会信。
干哪事的时候，谁还能让别人在旁边看现场直播？
见蛇口刘不答话，吴磊又问：“从解大头家到张家要多久？”
一个张家护院答道：“脚程快的来回也就十几分钟。”
吴磊继续追问：“那么蛇口刘你怎么能证明你们几个人当中谁没去张家？”
指向旁边的瘦个：“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脱身去了张家，然后在折返回来，解大头的女人又怎会知道哪人在不在又做什么去了。”
“就算解大头女人询问，也只要说自己去茅厕去了，就能把嫌疑去掉。”
张管家与一干护院们直愣愣地看向吴磊。
这哪像那个混吃等死的吴大傻子，更像是在公堂上替人告状的讼师。
蛇口刘也张着嘴看着吴磊。
这个牙尖嘴利，思路清奇的吴磊完全颠覆了以往带给他们的混横印象。
无视在场众人对自己的崇拜，分析了一通的吴磊最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为了这事，你们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
听得脑袋有点发晕的蛇口刘直愣愣问道：“做了什么准备？”
吴磊看向蛇口刘，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样子，“有意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就算张家怀疑你们做了昨晚那事，你们也有办法脱身。”
蛇口刘瞪大眼睛。
这说的是他吗？他娘子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他就想去张家偷点东西，还磨磨唧唧的准备老久，要等有把握的时候再出手。
要是有这能力，他早就把张家搬光了，何必等到现在，什么好处没捞到，还被人泼了一身脏水？
就连一旁的张管家迟也疑着说了一句公道话：“磊哥儿，你确定这几个泼皮有能力做那么精密的安排？”
再扯下去就又要把自己牵扯出来了，柳大当机站了出来提醒道：“可不要小看这蛇口刘，这家伙表面装得像个无赖，实际上心思细腻，我看要不是磊哥知晓了他们的事，估计咱们现在还懵在鼓里。”
“破家夺财，杀人越货，这蛇口刘江洋大盗有什么区别！”
越听张管家越惊心，他不过是急给找个替死鬼把昨天晚上的祸背了，这怎么越来越邪乎。
张管家惊呼：“江洋大盗？！”
“不错，正是杀人夺财，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柳大不想自己被牵扯进去，只能坐实蛇口刘的罪名。
“蛇口刘在县里有名的撒泼赖皮，怎么就变成了江洋大盗？”张管家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唔，那就对了！”一旁的吴磊早就看出来柳大就是蛇口刘在张家的内应，幸亏两人此刻的目标都是搞死蛇口刘，吴磊自然愿意加紧助攻。
“什么对了？”
“您们都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乱党啊！”
“谁是乱党？”
“蛇口刘！”
“什么？没听错吧……蛇……蛇口刘会是乱党？！”
“蛇口刘居然是乱党？”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在当场，期待吴磊说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