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挫败
“这是小猫咪在……踩奶？”
阿斌恍惚中醒了过来，黑暗中却看到了令他面红耳赤的一幕——只见变成了顾南秋的球球此刻正躺在他的床上，头枕在他的小腿，两只脚放在他的胸口，富有节奏的轻轻踩踏。
这双脚上还穿着一对绣着小兔图案的少女款式纯棉白袜，因为猫猫晚上长时间跑酷，导致这双白袜现在劲很大……
“小秋……咳咳，球球！”
阿斌红着脸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住她很不老实的脚丫，刚准备狠狠教育这只臭猫猫，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是变成了猫猫的顾南秋，正蹲在房间的书桌上警惕的观察着床上的局势，看起来不管是球球或者阿斌做出任何不轨之举，她都会化身为一道从天而降的正义。
“小秋，你也在？”阿斌只觉得脖子后面冒出一股凉意，“你一直在盯着我睡觉？”
顾南秋呼噜一声，用猫猫头指了指他枕头旁边的手机。
阿斌低头一看，才发现上面有好多条小秋发来的消息。
“哥哥，你管管球球，她跑到你房间里去了！”
“她爬上你的床了！”
“她钻到你被窝里了！”
“求求了，那是我的身体！你不要这么搞啊喂……怎么这样呀，我真是服了，以后我要怎么面对哥哥啊……”
“哥哥，你快醒醒啊，让球球把上衣穿上好嘛……”
“真是没眼看了……”
“……”
阿斌看到一半，垂死梦中惊坐起，猛然发现床上的球球居然把睡衣的上衣给脱了，好在里面还套着一件师大附中夏季款的短袖T恤衫，否则眼前的画面阿斌胆子太小，想都不敢想。
“球球，你快穿上衣服！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个人了，起码表现的像个人好嘛！”
“乖，听话，快穿上衣服，一会儿出去给你吃猫条！”
阿斌不知道球球能不能听懂他说的人话，但终于连哄带骗的让她重新穿好了衣服。
但接下来球球的行为让他很崩溃，因为这只小猫咪好像很执着于和他睡在一起。
他睡在卧室，球球就跑到卧室，他睡在客厅，球球就跟到客厅。
初秋的夜晚天气渐凉，小猫咪似乎很想睡在一个暖和点的地方，而阿斌的怀抱，显然是这个家里最温暖的港湾。
顾南秋着急的跳上跳下，时不时操心的喵喵叫着，提醒阿斌两个人睡在一起不太合适，起码按照人类世界的礼仪来说是这样的。
但是在辗转奔波于客厅、卧室、客厅、卧室……如此往复十多次之后，阿斌和顾南秋都妥协了。他们发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人类在夜晚的精力是完全无法和猫猫抗衡的，毕竟猫猫是夜行动物。
最后顾南秋沮丧的通过手写输入的方式宣告了放弃：“哥哥，别折腾了，你从了她吧……”
“但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
阿斌挤出一个金馆长的苦笑：“这种离谱的事情告诉别人的话，会被当成神经病被抓起来的吧……”
说完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卧室，终于轰然倒在自己的床上。
刚准备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进入梦乡，人形猫猫忽然迈着矫健的步子飞奔而来，嗖的一下腾空而起，再精准的一屁股坐在他的胸口。
“唔——！”
可怜的阿斌眼前一黑，险些一口老血喷射而出，这一刻人生所有画面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依次播放，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太奶。
短暂的窒息感过后，当他确定自己的肋骨没有断裂，身体其他脏器也没有受损之后，这才委屈求全的屈服在人形猫猫的大腚之下，苟延残喘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而卧室书桌上，变成了猫猫的顾南秋面目狰狞的目击着自己的身体坐在阿斌的胸口，一脸兴奋的舔着穿着纯棉白袜的脚丫。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萌生出了这辈子不要再变回人类的想法。
真的是没脸再变回来了啊……
……
当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变成了猫猫的顾南秋猛然在书桌上惊醒。
“糟了！上学要迟到了！”
弹射起来之后她才愕然发现，现在的自己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喵星人，上学什么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唔……居然有点爱上变成猫这件事了呢。”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看到阿斌的床上已经空了，床上的一人一猫……或者说，床上的两个人都不见了，这让顾南秋心里很慌。
“哥哥？球球？”
她下意识喊道，脱口而出的声音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喵喵？喵喵？”
这时阿斌的声音从客厅飘了进来，只听他正在很有耐心的指导着：“哥……哥……哥……哥……”
“呕……妮……酱……”
顾南秋整个猫都不好了：“哥哥难道在教球球说人话？”
果不其然，当她蹦跳着走出卧室之后，只见阿斌坐在沙发上，严肃认真的对着眼前的人形猫猫球球做着科学的发声指导：“来，跟我说——哥额……哥！”
球球依然穿着昨天那身睡衣，跪坐在阿斌的面前，歪着头打量着自己的铲屎官，单纯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哥哥……哥哥……”阿斌在猫猫面前表现的很有耐心。
球球不知道听了几遍，终于有些顿悟，动了动嘴巴，用顾南秋的声线含含混混的说道：“饿……饿……”
“不是饿饿，是哥哥！”阿斌的耐心余额显示不足。
球球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执著的说：“饿饿……”
恰在此时，她的肚子非常配合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阿斌这才意识到，球球说的不是“哥哥”，就是“饿饿”，这只猫猫比他想象的更聪明。
“你这个小机灵鬼，词汇量还挺丰富。”阿斌哭笑不得，起身走向厨房去给球球准备早餐。
既然球球变成了人形，那么应该也要吃人类的食物才对吧？
就像妹妹变成了猫猫，就开始吃猫粮一样。
可是小秋拿手的三明治是怎么做的来着？
阿斌挠了挠后脑勺，先拿出两片吐司面包，再抹上致死量的千岛酱，回头看向人形猫猫，递上去略带忐忑的说道：“尝尝？”
球球皱起鼻子闻了闻，“曰”的一声，旋即转身跑到顾南秋的房间，跪在她昨天晚上吃剩下的半碗猫粮面前，嘎吱嘎吱的啃起了猫粮。
厨房里只剩下阿斌一脸尴尬的僵在原地，浑身上下充满了挫败感。
“操持这个家，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