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主义的我绝不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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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是creep啊

男人脸色忽青忽白,一句话没说便悻悻地离开了。

陈流火来到桌前,放下手里的东西,先看看那男人的背影,然后再看向张安竹,犹豫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地问道,“那是谁啊,你认识的人?”

他方才排队时就看到了那男人在和她在说话,似乎还有说有笑地聊了好一会儿。

走过来的时候,又隐隐听见她说什么“今晚月色真美”,什么“头顶岩石看海相爱”的,让他的心里莫名有点不太舒服。

“哦,不认识。”张安竹笑笑,“就是和他聊了一下柏拉图,再建议他回去背一背名言美句。”

“……”陈流火坐下,伸手将她点的玫瑰花茶和提拉米苏推了过去,语气淡淡地说,“看来你的社交能力挺不错啊,逛个书咖,就能和陌生人聊起来……早知这样,我应该晚点过来,免得打扰到了你们聊天的雅兴。“

张安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弯起眼睛,噗嗤一声,“喂,你又在阴阳怪气了吧?”

“没有啊。”陈流火笑呵呵地端起他的那杯薄荷青柠茶,笑呵呵地喝了一口,笑呵呵地说,“和我又没关系,有什么可阴阳怪气的。”

张安竹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那本书,“好吧,是我刚才在看这本《理想国》,那个人就过来搭讪,然后我……”

陈流火若无其事地喝着茶,视线左右胡乱晃着,似乎压根没留意她在说什么,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等张安竹说完经过,他心里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不悦便自动散去,嘴角有点想往上翘。

而后,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人家就想装个逼,你却一点面子也不留。不怕打击到人家学习哲学的积极性了啊。”

“啧,我只是让他认识到他搭讪的技术有多差劲罢了。”张安竹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伸手拿起小勺子,将提拉米苏一分为二,然后将其中一半给了陈流火,“喏,给你的。”

陈流火接过去,又问,“对了,你喜欢哲学?”

方才听她说柏拉图说得头头是道,显然对柏拉图颇为了解,然后他又联想起之前两人聊天时,她曾说过“难怪叔本华打了一辈子光棍。”这句话,同样显出了她对叔本华也并非一无所知。

而柏拉图和叔本华都是颇为有名的哲学家。

“还行吧,业余了解过一点点。”张安竹捧着玫瑰茶,小口地吸着,“毕竟作为小说作者,有一点儿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也很正常,不过,只能算是皮毛而已,一遇到专业人士,就马上露馅儿的那种。”

她吐出吸管,朝他浅浅一笑,“但巧的是,前段时间我闲的无聊,看了一本介绍柏拉图和他的主要思想的书,方才那个人要说个其他的哲学家,没准就在我这里装逼成功了,结果他偏要和我聊什么柏拉图……哎,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正好撞在人家的枪口上了。”

陈流火点了下头,用勺子挖了口蛋糕,放进嘴里。

甜度适中,味道还不错。

“那你对叔本华知道多少?”

“叔本华呀……”

张安竹的语调依然温吞自然地继续,“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发表过许多对女人不太友好的言论的德国老光棍。

比如他说过“女人天生幼稚、轻佻漂浮、目光短浅”,又比如“女人毫无正义感,判断力和思考力。”还比如“女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女人就是要求被主宰。”,再比如,他反对一夫一妻制,宣言“一个男子需要许多女人,应该让他们妻妾成群”……”

她翘起嘴角,闲闲淡淡地轻哂了一声,“叔本华对女人的评价这么低,可却又一辈子都对他眼中“天生幼稚、轻佻漂浮、目光短浅”的雌性生物迷恋不已,四十几岁的时候还向十七岁的小姑娘求婚……岂不是奇哉怪哉?咦,这样一说,怎么有点像是酸葡萄心理呢?”

【注:剧情需要。叔本华老先生的思想还是值得一读的。】

陈流火:“……”

“啊!”张安竹突然低呼一声,小手轻捂住嘴,冲他露出后知后觉的惊讶,“我想起来了,上次好像听到你提过他……你是很推崇叔本华吗?不好意思哦,我对他的了解不多,如果我的话让你不开心了,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大放厥词吧,我向你道歉哦。”

陈流火干咳了几声,“叔本华说的这些话是稍微偏激了一点,不过,他最重要的哲学成就也不在这里。再说了,叔本华也是人,总会有缺点和偏见的……好了,我们不讨论他了……吃东西吧。”

……

两人喝茶吃点心看书,时间静静地流逝。

陈流火抬起手表看了下,说,“该回去了。”

“那我们走吧。”张安竹站起来,并轻轻拍了两下衣服,防止有蛋糕屑粘在上面。

“等下,我先把书放回去。”

陈流火起身,将两人看过的书,一一归位。

而后,才和她一起往店门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几步,音响中,忽然响起了一首歌。

熟悉的前奏,熟悉的吉他声,熟悉的歌词。

陈流火愣了下,脚步不由得为之一顿。

身边的张安竹也是微微一怔,而后,她站在原地,轻声喃喃:“是creep啊,我最喜欢这首歌了。”

陈流火看了她一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唱下整首呢。”她笑了笑,语气却很认真。

陈流火又看了她一眼。

头顶暖白的灯光洒下,笼罩了她白皙细腻的脸蛋,让它隐隐散出了一种玉般柔润的光辉,她目光柔和到如梦似幻,又带着几分恍惚地凝视着他,轻轻地跟着音乐唱了一句。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当我战战兢兢地与你邂逅。)

她的声音很轻,但陈流火对这首歌太过熟悉,立刻便判断出。

一个词都没错,调子也正确无误,显然唱过不少次。

陈流火的心脏深处,忽然传出某种奇异的悸动。

换做平时,他绝不会这样冲动,但这一刻,或许是环境与气氛的渲染与推动,又或许是方才那件事让他的心情颇为愉快,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个让他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