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防不胜防
古家老爷子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惊雷，把所有人炸得思绪开裂，他们看到的人明明是赤夜皇帝，怎么就变成成怀先帝，顿时就阴森加倍。
冯大臣早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古家老爷子跟成怀先帝交情最深，他肯定不会认错，他这么一喊，可把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古家老爷子这一抓瞬间红了眼眶，老泪纵横，拉着李无疆就开始抹起了眼泪，“赤夜那小子曾找过老夫，说他见阎王时见过你，还说老夫要是想见能把你给请上来，老夫硬是不信，没想到他还真请上来。”
李无疆也没想到古家老爷子这么上道，虽然提前请他帮忙指点先帝的声音，顺道配合，没想到也是个演戏能手，他这么一说，他们想不怀疑他是成怀先帝也不行。
“朕还担心就这样上来没人认出朕，所以提前上来几次，但没人认出，还是锣鼓你眼力好，能一眼认出。”
李无疆也拍了拍古家老爷子的手臂，用着成怀先帝生前习惯的语气说话。
大臣们听到锣鼓这个小名，全都吓得双腿发软，这是老侯爷的小名，成怀先帝生前经常这样叫他，再加上他们的对话想不相信他是成怀先帝也不行。
“参见陛下，微臣其实已经早有感觉最近的陛下是您，只是御医说微臣多虑，微臣才不敢想。”
冯大臣急急忙忙到李无疆跟前跪着，其他大臣见冯大臣这样说，也急忙附和，“微臣其实也早已认出。”
李无疆摇了摇头，有些不满，但没有因此责怪，“这也怪不得你们，换过朕生前活着遇到这种事也未必会相信。”
“成怀你这就不对了，你之前都上来了怎么不来找我？你走得那么早，我都几十年没见过你，我现在也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空就上来陪我说说话。”
古家老爷子拉着李无疆坐下，自然地话起家常。
他倒是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其他大臣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成怀先帝都吓得不轻，没几人敢靠近。
许大臣这么一吓手都松开，仅有的树叶都被凉风吹走。
旁边的大臣觉得实在有碍耳目，急忙拿了自己的外衣给他遮上，随后又跪回原地。
“朕也想上来，白天上来只能暂用皇孙的身体，皇孙又要上朝不便出宫，晚上朕倒是能自己上来，就是怕吓着你，你也说你已经老了，怕你扛不住吓，要是把你也吓没了，那朕岂不是罪过。”
“原来如此，这也确实挺为难你，那日后要是上来，你就叫派人我，我进宫找你，这人老了啊，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难受。”
“行，那就到时候再叫你。”李无疆点了点头，应得爽快，和古家老爷子唠叨了几句之后便看向了其他大臣。
“大胚，你怎么衣衫不整的，又是哪个美人命这么不好栽在你手里？”
李无疆学着成怀先帝调侃别人的腔调调侃起许大臣，许大臣年轻时十分风流，惹了不少桃花，是个色胚，便有了大胚的绰号。
不过这些年随着新君更替，大臣们也日渐疏远，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这个绰号。
许大臣一听顿时热泪盈眶，急急忙忙跑到李无疆跟前跪着，“陛下你怎么还爱调侃微臣，微臣都这把年纪了，有心也无力。”
“你当年不是就算七老八十也还有手和嘴，能大战到入棺材，怎么还没到古稀就说这种话？”
“都是年轻气盛说的糊涂话，陛下莫打趣，莫打趣。”
许大臣摆摆手，衣袖遮着发红的老脸，提起年轻时的往事，实在没脸。
虽然被调侃了一顿，但无形之中缓解了气氛，对成怀先帝从下面上来也没那么恐惧。
李无疆笑了笑，随后看向了邹大臣，“邹秧子，你身体一直不好，朕一直以为你会走得早，没想到朕都到下面这么多年你还坚挺着，还挺耐留。”
邹大臣也急忙上前回应，“全靠陛下当年赐了不少药材，微臣这条老命才撑到了现在，微臣也已经老了，没多少年活头，再过不久怕是要跟陛下在下面相见。”
“倒也不用这么急，你要是下来可就不一定能再上来，多吃几年饭，多享几年福。”李无疆点了点扶手，说话时有种格外的慈祥，随后叫起了另一个人，“朱把柄。”
朱把柄是诸大臣的外号，他生平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抓别人的把柄，也正因为如此，连换了两位新君，哪怕是先帝驾崩前朝堂最动荡的时候也没人敢动他。
“微臣在。”朱大臣加快脚步来到李无疆跟前，拱着手，面带慈祥的笑意，虽然阴阳两隔，这些年也没有尽心辅佐新君，但当年打江山时他可是满腔热血，跟着成怀先帝出生入死，时隔数十年，原以为要等他进了棺材才能见到成怀先帝，没想到还能以这种方式相见。
“朱把柄，你都这个岁数了，你抓到的把柄怕是整个皇城都堆积不下了吧。”
李无疆用慈祥和蔼的神情跟朱大臣说话，跟以前一样用把柄一事打趣他，无论神情还是手里把玩玉佩的小动作都跟成怀先帝一模一样，加上之前弄了不少见阎王和下油锅的事，潜意识已经给大臣们洗脑，认为这种玄乎的事存在，遇见这种事反而接受得快，起先是有些害怕，但聊起以前的事，说到了很多细节以及他们才知道的事，他们更加深信不疑。
“陛下，那都是年轻时的事了，微臣都这么老了，哪还抓得动？”
“你都不抓把柄，那哪还有好听的故事，朕还想着这次上来听你说说八卦事呢。”
李无疆摇了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神情。
成怀先帝以前最喜欢听他说起他抓的一些把柄，其中会包含不少的八卦事，供他乐一乐，见李无疆有些失落，立即改口，“微臣虽然老了抓不动，但犬子偶尔还帮忙抓点，陛下想听谁的事？”
李无疆听到朱大臣改口，眼角闪过一抹不明显的精光，随后故作迟疑地说道：“朕跟皇孙接触的时间不多，只听他提起什么巫丞相，朕对此人没什么印象，说一说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