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去马路对面的书店吧。”林凛回头，轻声道。
“好。”见冬点点头。
两人刚坐下，林凛说：“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试卷。”
见冬点点头，看着林凛起身离开。见冬长吁一口气，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见冬，不要紧张，一会正常相处就可以。见冬默默给自己打着气，等待着林凛。
林凛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有两瓶饮料。见冬接过饮料，发现瓶盖早就被拧开了。惊叹于林凛的细致，她抬头，发现林凛已经拆开了新的试卷在做了。
她喝了一口，很甜很甜。
林凛做试卷的时候见冬无聊，也做起了作业。不知过了多久，林凛写完了试卷。“见冬。”他轻声叫了她的名字。
“嗯？写完了？我看一看。”见冬抬头道。
接过林凛的卷子，见冬快速扫了一眼。林凛已经贴心地自己对好了答案。虽然字很漂亮，但是试卷起码一半是红叉，150分的题只拿了60分。
“……你。”见冬突然感觉肩负重任。林凛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听我解释。”
“最基础的语法都错了，我还是从初中的语法开始给你讲吧。”见冬扶额无奈地道。
林凛虽然嘴上说都懂，但是做题仍然错一片。于是见冬给他写了最基础的语法知识，让他回家背。两人又开始一起写作业，直到黄昏悄悄吞噬掉整个城市。
“该吃饭了。”林凛写完数学，伸了个懒腰道。
“嗯。”见冬点点头，“谢谢你请我吃午饭，还给我买饮料喝。”
“这有什么。”林凛笑道，“你帮我补习已经很珍贵了，虞老师。”
见冬抬头看着他，少年眉眼深邃，薄唇微抿。他起身带起一阵清风，连风里都是淡淡洗衣粉的味道。
他真的，太温柔干净了，仿佛一张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回家吗？”见冬看着他，手默默搓了搓衣角。
“晚饭想吃什么？”林凛似乎没有回家的打算，语气轻松地问。
“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见冬道。
“我们去吃烧烤。”林凛起身，提议道。见冬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书店。
余晖照在两人身上，此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风带了些凉意，归巢的鸟成群结队地在天上盘旋。见冬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凛的背影。林凛左右观望看路时，下颌棱角分明，侧脸宛如一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过马路时他十分细致绅士地拉着她的袖口，带她穿过下班高峰期满是车辆的街道。见冬感受到他的尊重与温柔，心狂跳不已。
见冬轻咬嘴唇，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我们到夜市了。”回过神时，两人已经身处满是生活气息的夜市。人很多，有结伴的老人，有和睦的一家三口，有三五成群的青年们，也有正在热恋期互相投喂的小情侣。见冬看着两位年近花甲的老夫老妻，幻想着自己与林凛的将来。
“吃什么？”林凛左右观察着每个摊位，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不是说吃烧烤吗？”见冬问。
“嗯嗯，那我们就在那家吃吧。”林凛指了指不远处的烧烤摊位。
摊主是个比较矮胖的男人，看到两人光顾，男人立刻热情地笑道：“帅哥美女想吃点什么？”
点完菜，摊主搬了张桌子招呼两人坐下。见冬正打算坐，林凛摆摆手，看到男人走远，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酒精湿巾，擦了擦两个凳子。
“你不怎么来吧？一定要擦干净再坐。”林凛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很多摊主好几年都不清洁一次的。”
感受到林凛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身上，她立即面红耳赤。见冬往后退了一步，使劲点了点头。林凛挠了挠头，弯腰开始擦桌子，他十分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见冬。
“你笑什么？”林凛不解。
“没事，我又想起了你六十分的试卷。”见冬捂嘴笑道。
“别提了你。”林凛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话说你真的好温柔好细致啊。”见冬忍不住夸赞道。
“有吗？”林凛愣了愣，“可能是妈妈熏陶的吧，因为我妈妈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
“那阿姨真的很棒呢。”见冬微笑道，“叔叔呢？”
“哦，我爸，没什么好说的。”林凛突然脸色阴了下来，语气也变冷了，跟面对韩奈时一模一样的语气，强烈表达出厌恶情绪的语气。
“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见冬立刻紧张地道。
“无妨。”林凛拿起一串刚上的羊肉串，“跟你讲讲也好。”
“对了，如果是炭火的烧烤，吃之前一定要擦干净铁签尖尖上的炭火。”林凛一边说，一边开始一串一串地擦起了铁签，一边讲起了他家的故事。
林凛记事起，父亲就非常强势。不仅经常半夜喝醉酒才回家，还经常跟他的母亲吵架。林凛的母亲经常在其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一边哭一边跟林凛说话。林凛从小就决定，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妈妈，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觉得得从小事做起，于是待人越来越温柔细致，都成了举手投足的习惯。
后来在林凛初二的时候，父亲有一次喝醉了酒很晚回家。已经是凌晨一点，母亲坐在沙发一直在等父亲回来，可父亲一回来就开口抱怨工作的不顺。两人大吵一架，母亲责怪父亲一心只知道工作不陪伴妻儿，而父亲却觉得她不懂事无理取闹。那是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了母亲，林凛在自己房间的门缝里怒视着一切。
他看到父亲一手掐住娇小的母亲的脖子，顺势将她狠狠推到墙上。母亲却咬住牙只说了句，姓林的，别打扰小凛休息。
怒火烧干了眼泪。他开始每天晨跑做有氧，健康饮食，身体越来越强壮，半年前他的身高终于超过了父亲。在父亲又一次想要动手时，他站了出来，将母亲保护在了身后。
第一句，“别动我妈。”
第二句，“打女人，你也配作为一个男人。”
后来他承担起了保护母亲的职责。父亲也开始隔三差五地夜不归宿，不过也好，他由衷地希望着，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