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聚灵草
供奉之事，刘镜玄见陆仲答应下来，这时记起一事，笑道：
“陆道友，月底正好是我刘家族议的时候，不如等下就签了契约，到时我呈递上去，走完了流程，下月初陆道友就可享受我刘家供奉一应待遇。”
陆仲认真想了想，拱手道：
“那就麻烦执事了！”
“哈哈，不必如此客气，能招得道友这般贤才，是我刘家的福分才对！”
刘镜玄哈哈一笑，走在前面带路道：“来，这边走，拟定契约还有些细枝末节，我刚好进了点上好的雾山灵叶，咱们边品茶边聊。”
陆仲点头跟上，心中却是略有些感慨。
前一日的他，还是柳条集默默无闻的小散修，可在练成御器术第一层后，不但得到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刘执事青睐，获得除虫供奉一职，更有幸与其品茗。
不过，陆仲此刻仍十分清醒，还未被冲昏头脑。
除虫供奉看似不错，在柳条集称得上是个人物，但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依旧还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随手可以碾死的存在。
这小小供奉，并不是他的目标。
“我的目标，是筑基，甚至至——结丹！”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
路过人群时，陆仲看到了站在里面的张云中，仅仅是一瞥，视线便很快移开，或许在今日以前，此人还算得上是威胁，可在自己成了刘家供奉后，二人间的地位便拉了开来，早已不可相提并论。
“只是......他为何面露异色？”
陆仲察觉到这点，不禁跟先前之事联系在一起。
莫非......乌蛮虫的出现，与此人有关？
并非是他多想，只是防范之心使然，毕竟前世见识得太多，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暗记在心中。
“等之后有机会，再调查一下吧。”
随即不做多想，快步跟上前方刘镜玄。
......
刘镜玄的住处，毫无意外在柳条集中央，是一处三进的院子，门口挂着一块执事署的牌子，门口把守着一对魁梧壮汉，手执锋锐长枪，见到二人半跪行礼。
“老爷！”
一路上，遇见的侍女、仆役更不在少数。
“这就是家族修士的生活？”
陆仲见到这幕，心中不免羡慕。
跟随刘镜玄进到书房，他就立刻察觉到，这里的灵气明显要较外面浓郁了好几个层次。
“是它？”
陆仲惊讶的目光，这时落在房间中央，一株平平无奇绿植上。
其叶如扇，细柄，一面淡绿，一面金黄，只得四叶而已。
乍一看，不过叫人觉得好看，然而将法力运至双目，就会发现其笼罩在一层朦胧光辉中，此刻正有浓郁灵气从叶片中散发而出，从而提升了房间中的灵气浓度，令人倍感舒适。
“聚灵草，想必道友早已见过。”
旁边的刘镜玄面带笑容，拿起花盆旁小袋，往里面倒了点肥料进去，还用小铲松起了土，边做边说道：“此草可以聚集天地灵气，将其放在房间中，就相当于坐拥一条小灵脉，我等身居灵脉外的乏灵之地，此物当真是缺少不得。”
“此物惠而不费，于修为增长大有助力，等道友成了我刘家的供奉，建议也跟我一样，向族内租用一株。”
听到这话，陆仲将目光从聚灵草上收回，呆呆地点了点头。
宾主入座后，很快有侍女上来斟茶。
刘镜玄先端起一杯，品了一口之后，目露沉醉之色，摇头晃脑不休，后才邀请道：“来，陆道友也尝尝我这雾山灵叶，这可是由雾山修士亲手栽种之物，不但于修为略有补益，口感更是极佳。”
陆仲点头，小茗一口。
正如对方所言般，雾山灵叶所含灵气一般，但口感之芬芳馥郁，确是远超前世所有茶叶。
“好茶！”
赞叹无需多言，二字足矣。
“嗯，确实好茶，就是......”刘镜玄给陆仲添了茶，又给自己倒至七分满，见陆仲跟自己一样，同是爱茶之人，这时一脸复杂表情，忍不住将一则消息道出。
“道友有所不知，这已是最后一批雾山灵叶，只因雾山前不久遭了歹人劫掠，举山上下，包括雾山修士在内，无一人幸免，真是该死的劫修！”
陆仲默默不语，低着头喝茶。
劫修之事，他也略有耳闻，据说有一伙“红云盗”，专门在长洲地区流窜作案，不少散修都因此遭了殃，这雾山修士种得一手好茶，显然身家应是丰厚，被盯上再正常不过。
坐下喝茶的工夫，窗外已是下起小雨。
另一边，刘镜玄运笔如飞，很快拟定好契约。
“陆道友，请过目。”
陆仲点头，接过墨迹未干的契约，很是认真的逐字逐行，细细地阅读每一条条款。
按照契约，刘家将以三年为期，年俸三十灵石，雇佣他为供奉。
契约生效期间，除虫额外所得皆归陆仲所有，包括但不限于向佃户收取的除虫费用，及处理虫尸所得收益等等，但同时替刘家在柳条集的田地除虫，亦不再支付任何报酬。
这方面，陆仲简单算了下，发现收益其实还算过得去。
成了供奉后，柳条集的除虫事务，相当于被他一人垄断了，料想到时会有一笔可观收入。
奖惩方面，大多都是正常内容，无不妥之处，唯独有一处暗坑需要特别注意：虫群以下规模须得解决，以上规模则需当日上报，否则一旦灾害漫延，除虫供奉将承担全部责任！
“果然，世上并不全都是好事，家族也并非大善人，如此大坑就隐藏在不起眼的条款中，换做是个糊涂的，指不定就将之忽略了过去。”陆仲留了心，将这一条款铭刻脑海。
除此之外，契约再无可挑剔之处。
甚至某些部分，算得上是意外惊喜。
就比如，如若选择不要年俸，则可以将之转换成功劳，可用于兑换刘家典藏功法修炼权。
看到这一行，陆仲之前的不快烟消云散，当供奉的最大好处怕是在此，难怪众人对皆趋之若鹜。当即提起桌上毛笔，将气息浸润于墨水之中，于契约书一侧签下姓名。
契约是一式三份。
陆仲、刘家各执一份，还有一份将会送往长洲坊市，以做备案，整套流程十分成熟，无多少可钻空子之处。虽说钻空办法并非没有，可陆仲心有自知之明，自己不值得花代价针对。
待刘镜玄用过印，契约便算成了。
“恭喜陆供奉！”刘镜玄拱手一笑，口中也换了个称呼，将契约仔细收好后笑道：“接下来，道友可以临时供奉权限便宜行事，之后等流程走完，租用聚灵草及阅览典籍之事，便可纳入考虑。”
陆仲对此也是欣喜。
想到一切虽说源自于御器术的突破，可刘镜玄给的机会也不可或缺，心中感激之余，向对方行了一礼。
刘镜玄见此满意点头，举着茶杯笑呵呵道：“陆道友日后若是有空，可常来我这走动走动，这柳条集啊，真是什么都好，就是爱茶之人太少。”
“一定一定。”陆仲再拱手。
之后又闲聊一二，方才告辞离开。
然他才一出执事署，门口处便靠过来一人，陆仲认得这人是集里有名的顺风耳，名唤做牛二，消息远比一般人灵通。
只见牛二躬身，谄媚笑道：
“陆供奉，在下有一事欲要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