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餐铺

话落，就顺势坐在了方镜前面，“你打算报考哪个大学？”

“就在本市呀”方镜随口答，“本市的庆大？你没毛病吧，你的成绩能上TOP，玩我呢？”

方镜见他认真再问，拿书盖上了表格，认真说道“葛东阳，我和你不一样，我自知没什么太大的天赋，只是比较努力才能保持在较为合格的水平，这几次的联考难度并不大，只是我复习的比较仔细，勤奋和运气占了很大比重，但我没那么聪明，一旦理工科目的难度一上来我排名肯定要掉，但我了解你，你是真正TOP级别的料，所以，别浪费你的天赋”

“你说你了解我？”方镜没听错的话，葛东阳的语气中有些雀跃。

“大哥，你觉没觉得自己没抓住重点？”方镜心里翻了个白眼。

“别说有的没的，你说了解我，你怎么了解我的？”葛东阳捏着手，鼻尖微微发红。

方镜有些没把握住他的意思，葛东阳这人是个我行我素的主儿，向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他今天居然问她别人对他的看法。方镜思考片刻，发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干了啥事儿？”

葛东阳一听这话就乐了，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在默默关注我，邀功似的道“我举报了食堂二号窗口的阿姨”

方镜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嗓门儿骤然抬高“人家怎么得罪你了？”

这一嗓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以为这边吵起来了，人群有些骚动，纷纷发问“这两人还能吵起来”“咋回事呀？”

一直趴桌子上睡觉的顺风耳头都没抬，懒洋洋的说“操蛋的葛东阳举报了卖番茄炒鸡蛋的食堂阿姨，接下来一周应该都吃不上了”

此话一出，几个暴脾气的主儿瞬间来了气“葛东阳，你缺大德了”

就这样，葛东阳在一片斥责声中混过了一下午，估摸着接下来的一周都会继续，他倒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人在吼了他一嗓子后也没再理他。

下晚自习时，他想拦着方镜再说点什么，方镜径直绕过他，走了三步，突然回头道“葛东阳，你知道自己真的很爱多管闲事吗？”

葛东阳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冷漠和疏离，突然也来了脾气“这不是你想的吗？我刚好帮了你，你别不识好歹”

此话一出，他立马后悔了，这下方镜是看也不看他，直接走了。

葛东阳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葛东阳，你现在特像个娘们儿”顺风耳走到他身边，顺风耳的个头不高，才刚刚到葛东阳耳尖，身形也要小一倍，常被认为是初中部的学生，身体瘦削，不过耳朵特别灵，最特殊的一次就是从生物老师办公室门口经过时偷听到了下午模拟测验的压轴题，于是一炮而红，顺风耳的名号也就传开了。

“？”顺风耳看他懵逼的表情，摇摇头“葛东阳，照姑娘们的话说你就是个纯纯大直男，帮人也不是这么个帮法”

“你知道啥事呢？”

“不就是方镜不想她妈继续在食堂干了呗，在你偷听的时候，我正在后面看着你们”

葛东阳回想了下那天的情形，按照那天的地形位置，顺风耳起码离他们有50米，这都听的到，他下意识揪住顺风耳的耳朵

“你这耳朵怎么长的？”

“停停停，你松手，你信不信我……”

夜晚，葛东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明晃晃的灯光有些晃眼，他起来把灯关了，重新躺回去。只剩下透过纱帘微薄的月光。

整个环境十分静谧，静谧到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他在想方镜，想起她晨跑后涨红的脸颊，想起她空中摇曳一蹦一跳的马尾，想起她遇到难题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包括她今天拍桌子想骂人但是忍住的唇角。

他心里突然涌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暖洋洋的感觉直抵下腹，胃里有些饿了，想吃完面。

冰箱里还有两个番茄，一盒鸡蛋，打开燃气，切块的番茄热油下锅，滋啦一声，锅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倒一碗清水，面下锅，盖上锅盖，等到锅里沸腾后，淋上蛋液，撒上一圈葱花。

葛东阳坐在餐桌前，番茄的香味蔓延在鼻腔之间，他吸了两口汤，吃了两口面，热腾腾的面食下肚，胃里也暖了不少。

餐厅的灯光很暗，葛东阳眼睛亮晶晶的，他看向一旁孤零零的手机，微信上最后一条短信定格在晚上六点，ip在美国。

“儿子，记得吃晚饭”

叮一声，又来了条信息，“儿子，好好吃饭，老爸这单做成了，咱两就彻底翻身了”

葛东阳望着手机发呆，将手里的面汤一口气喝完，顿了顿，在手机上敲了两个字“好的”，却一直没点发送。

葛东阳叹了口气，老葛呀老葛，其实我没那么爱钱。

可他最终还是点了删除键，又重新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

同一时间，方镜刚洗漱完，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胸部微微隆起，面容清秀，青春多美好，不用修饰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她想到了出门右拐，五米内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女人，镜子里这张脸和她长的真是像，只是客厅的那张脸已经容颜老去，皱纹爬上了眉梢，眉眼的微笑从幼年起却从未变过。

方镜依偎过去，看了眼电视“妈，有什么好看的？”

方妈妈摸了摸她的头，“放着也热闹，功课复习的怎么样？累不累呀？”

“不累”方镜嗅着方妈妈的衣领“妈，你涂什么香水呢？”

方妈妈只是笑“这么大年纪涂什么香水，小狗鼻子”

来了话头，方妈妈道“也不知道是学校哪个小孩儿去主管那里举报我，说我那里的卫生做的不干净，瞎说，我平时抹桌子都拿两块抹布换着抹的，这些小孩儿……唉”

“那你就正好在家里好好休息呗”

“在食堂一个月还有3000块钱……”方镜耐心的听着方妈妈的絮叨。

母女两相互依偎着，方镜像个小猫般窝在妈妈怀里，她想起了早早离世的爸爸，她是被妈妈带大的，她从小就乖巧，也听话，按部就班的上学，将成绩保持在前几名的水平。

孤儿寡母，从小生活的不易，可妈妈总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自己最好的保护，她认识有的跟她家庭条件差不读的同学，都多多少少因为缺爱有些心理问题，但她从来没有，也不觉得自己跟其他同学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妈妈给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便无畏的面对世间一切。方妈妈在她瘦弱的臂膀里为方镜垒建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妈，我们盘下来李叔叔的早餐铺开个小饭店吧，我还可以带同学来吃饭”

方妈妈面露难色“妈妈手里的钱不够呀”

“那就用你给我买的教育基金”

“不行，那是给你留着上大学的钱”方妈妈没做多想立刻拒绝，“这钱绝对动不得，我去找你外婆借点钱”

方镜想起了舅舅的模样，摇摇头，“我们可以跟李叔叔商量，先给一半的钱，等生意有起色了再付剩下的，李叔叔如果有顾虑的话可以再跟他商量能不能以股份抵”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

方镜是典型的行动派，当即便拟好了协议，打算第二天上学前先去找李文昌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