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战略宝地(求个追读)
日月同映于天际,暮霭的余晖如同一条金色的溪流挥洒向茫茫的群山之中,为天地间的萧瑟横添着几分景致。
骤然间,一阵疾驰的马蹄之声响彻山谷。
余晖洒落骑士的肩头,赵章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扑面而来的寒风透过覆面的帛巾、好似混着冰渣灌入鼻口,长时间的策马疾驰、他的上半身早已被凉风侵蚀的有些发麻。
高大的青鬃马上,赵章手持缰绳,上身微微前倾就好似俯倒在了马背上,因为没有马镫、下身随着马身的颠簸也跟着上下起伏,为防止因颠簸而掉落下来,节奏要把控的十分恰到好处。
这非常考验骑者的技术,因为没有马镫的人,双腿是根本无法着力的,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了胯部。
饶是以赵章自幼训练的骑术,此时在经过了数个时辰的连续疾驰,浑身的筋骨也是跟散了架子一般。
这时,奔行于队列最前方的几骑、突然间放缓了马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后方的两骑根本来不及刹停、差点就被直直地掀飞马背。
“吁!”赵章见状连忙双腿紧夹马腹,手中缰绳死死地勒停了继续前冲的青鬃马。
身后众骑也紧紧跟着刹停了下来。
!赵章嘴里重重的吐出一个字节,这个速度被甩出去,可不好受啊。
从蓟都出发,至今已经过去了三日,这次归程没有完全按照来时的路线,从昨日出涞水河谷后,没有向北行过尉文,而是沿着恒水(唐河古道)直接穿过恒山继续向东走。
这样路途虽然困艰了一些,但总路程却是近上不少。
但大致的路线还是经由代地复转太行。(沿河北平原虽然更近且好走,但此刻必然是要经过中山的国境。)
恒水河道虽近,却也着实窄上不少,二十余骑此刻就大概被隔成了五六排。
见得前面好似是出了什么变故,赵章周遭的几骑纷纷策马跟上。
仅仅是一瞬间,众亲卫已快速进入戒严状态,儿郎们背后的弓弩、马背上别着的长剑也握在了手中,赵章和楼缓两骑早已被护在了中间。
身下的青鬃马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前方危险的气息,此刻焦躁地甩了个响鼻,蹄下也跟着不住的刨动起来。
身侧的儿郎们目光谨慎的操持着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向四周。
沉默了不过片刻,寂静的山谷之中便骤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嘶吼之声。
赵章同刚刚下马的楼缓对视了一眼,从两人的表情中、似乎都已猜到了前边是什么东西。
他眺目朝前望去,但前方却已经被侍卫围的严严实实,看不太清。
“前方发生了何事?”楼缓沉声向前问道。
“有恶虎拦路,待臣斩了这只恶虎,献于太子!”乐毅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话音及落,山谷间已经爆发出一道响亮的咆哮,吼声如同黑夜中的闪电,震的在场众人身躯不禁为之一颤。
赵章眉头皱起,身下的青鬃马也跟着愈发焦躁起来。
他们来时倒没碰到什么山间猛兽,但这不代表没有,这个时代自然环境还是很好的,茫茫大山里啥玩意都不难见到。
也是来时的人数比较多,惊的猛兽不敢出来,此刻却见人少了,孽畜竟然敢公然拦路了。
“放!”山谷间再度传来一声大喝,随即便是弩箭破空的呼啸之声。
情况虽然来的惊险,但赵章却不是太过担心,他们一行中虽然没有后世演艺中那种打虎猛汉,但二十余个手持强弓劲弩的精锐兵士,拿下一个牲畜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乐毅就步伐沉稳的提着一个狰狞的虎头走了过来。
只是浑身浴血的模样,不由得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赵章连忙翻身下马,朝前迎去。
“这牲畜惊扰了太子座驾,现俯首于此。”乐毅把虎头往地上一扔,拱手拜道。
赵章没看虎头,而是上前拍了拍了对方的身子,恐是这个人才被虎掌拍出俩窟窿。
待见得对方身上的血尽是虎血,才松了口气,由衷的称赞道:“汝真乃勇武儿郎。”
“当不得太子称赞,这牲畜一轮箭雨下去,便丢了命,臣只是抢了个虎首。”乐毅嘿嘿笑道。
赵章哈哈一笑,随即对着身侧的众人说道:“汝等皆为勇士,归都后每人可赏十钱。”
众骑纷纷俯身称谢。
楼缓这时扫了眼渐落西山的太阳,出声说道:“虎为独居,现孽畜已枭,此地当是无扰。夜色将至,吾等可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行,太子以为如何?”
乐毅也适时出声附和道:“方才臣行于前,见前路不远、便是恒水河谷的通衢之处。”
赵章点了点头,今日所行的路程也是够远了,人再急也得让马儿休息不是。
一行人随即向前行去。
复行约过百丈,两侧山道陡然变宽,视线也为之一阔,耳边也隐隐传来了水流的潺潺之声。
太行山系纵横,水网错综复杂,往往各个支流的交汇之处都会形成一个相对平缓开阔的山谷洼地,而大水系的交织之处,则多会形成面积更为广阔的山中盆地,如同环绕此间的涞源盆地、蔚县盆地。
而这些坐落在茫茫大山中的盆谷,除了作为国民日常生活的聚集之处,在特殊时期,亦可作为军队挺进的战略要地。
二十余骑顺涞水一直向东,出了涞山,复而转北,便进入到一条新的水系,‘恒水’。(唐河)
而恒水四方支流冲刷出的交汇之地,也形成了一个较之涞源盆地更大的山谷,‘恒山盆地’。(灵丘盆地)
沿灵丘盆地再往东走,便是勾连晋阳的忻定坦途,中间还有一段比较险峻的山路,后世曾为了防止胡人侵扰,在这里设了一个关隘,叫做“平型关。”
但赵国此刻很显然不用担心胡人能打到这里来,因为这里已经属于代郡的腹心地带。
冬季的白昼很短,天色说黑就黑,方才停歇了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天色便已经彻底的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