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羡慕，挣扎，渴望
是夜，晚上十点，诺亚陪着乔渊坐在巨大的树梢上，微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看着远方霓虹绚丽的太阳城，乔渊莫名的感到一阵心静，美丽的乌托邦，可爱的爱丽丝，西蒙，善良的诊所老板，还有充满理想主义的诺亚。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如果没有刚刚有惊无险的逃亡的话。
诺亚从红裙女人的手里拿来一瓶酒，递给乔渊：“黑市里弄的，收藏用，听说曾经的天元树姥姥喜欢喝，或许你也很会喜欢。”
乔渊接过，他本来想说都五百年过去了，这不得成为毒药了，但定眼闻闻，嚯，酒香浓郁。
以这个世界的科技，保存个几百年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就像刚刚从休眠仓里拿出来似的。
“我叫维克多·诺亚，和一群志和道同的朋友住在这里，一方面是躲避树姥姥的抓捕，一方面是…”
诺亚抬起头，看向满眼的绿意和泥土的芬芳，极为享受的深深吸了一口道：“我喜欢大自然！”
“树木，泥土，还有马。”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诞生之后，我就对于未知之事充满好奇，母亲是仁慈的，没有限制我们的思想和兴趣，我一直很感谢母亲，她很伟大。”
“所以只要我在，任何手下都不可以欺负子民。”
乔渊用铁手轻易拔开木头酒塞，是葡萄酒，他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滋味甘苦，回味灼热，很上乘。
乔治叔叔经常喝的白地兰或是朗姆酒，和这相比就显得很像马尿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真相很重要么，”乔渊又喝了一口。
诺亚咳嗽两声后认真开口：“你可能不懂，或许很多人都不明白，但我，我们一直坚信，既然我们是自由的，是不受拘束的，为什么不能了解历史？”
“为什么我们叫仿生人？”
“人是什么？”
“是树姥姥么，可为什么我们不叫仿生树？”
诺亚逐渐苦涩道：“这些都是儿时的我通过禁书发现的，也不算禁书，都是没有人相信的野史，但我却觉得很真实，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受。”
乔渊欲言又止。
他本来和诺亚达成交易，已经做好了，兜售出一些心底话的打算，但这么快接触到传承者，接触到火种计划，还有必要吗。
眼前的太阳城就像一张白纸。
他有必要毁掉么。
这不是圣母，也不是优柔寡断。
可以说，他很羡慕诺亚，羡慕爱丽丝，羡慕西蒙，羡慕诊所里的中年老板。
他羡慕这里的每一个人。
虽然这里不大，且在巨大的山洞地底，但他们很快乐啊！每个人都在笑。
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不需要为未来担忧。
街上没有厮杀，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就像诗篇里的世界，童话中的乐园，没有怪物，没有危险。
他打心底的喜欢，羡慕的要命！
作为在下城区拼命活着的下民，这里就是永恒的天国，是他一生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不想刻意去干扰。
他甚至不太理解叛军，果然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永远不满足，永远渴望更多。
人是如此，仿生人也没有完全摆脱。
“诺亚，”乔渊缓缓开口：
“嗯？你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叫我乔就好。”
乔渊深吸一口气道：“你视他们为子民，你说你从来不欺负别人，有没有想过，你所追求的真相会带来什么后果？有没有想过会诞生灾难。”
“灾难？”诺亚惊讶的扭过头来：“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出现灾难？我只是要一个真相而已。”
对此，乔渊沉默。
他忽然有点后悔了。他应该什么都不说的，对于充满好奇的人来说，在无法得到真相之前，任何人劝诫，都不过是隔靴搔痒，只会加剧。
但他更希望诺亚因担心灾难而止步。
“乔，你也喜欢喝酒，你是不是和树姥姥一类的存在？你来自哪里？是不是外面还有大世界？而我们只是被困的囚徒？”诺亚越说越是激动。
乔渊喝着葡萄酒平淡开口：“你的问题太多了，要不，能先聊聊传承者么。”
“成，在太阳城，传承者不是什么稀罕物，和野史差不多，无人问津，”诺亚很是爽快的答应道：
“传承者是火种计划的产物，来自母亲当年的一个方案，和克隆截然不同。”
诺亚抬手比划着：“克隆只是复制一个自己，看似长得类似，但如果把它放到另外一个地方，它会逐渐产生新的人格，他会渐渐的不再是自己。”
“但传承者永远都是自己！”
“通过火种计划，把我们的记忆和意志上传复制到云端，进行休眠状态，禁书上称为灵魂。”
“休眠？”乔渊若有所思。
“对，简单来说，把我们的意志复制一份作为火种，并让它休眠，彼此和本体链接着，互不干扰。”
“一旦我们死亡，休眠的意志会立刻苏醒，并同步我们到死一刻的所有记忆，从而传承！”
诺亚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乔渊叹为观止，这这…他呼吸急促道：“这不就是永生么？”
“也没那么夸张，”诺亚微笑道：“传承的次数是有限的，根据各人的意志不同，且短时间里不能多次死亡，否则会记忆撕裂，意志崩溃。”
“永生对我们来说，并不需要借助什么火种计划，”诺亚又欣慰的扭头看向乔渊：“你和树姥姥都喜欢喝酒，你想必也可以永生吧。”
乔渊心神震荡，发出轰轰之声，这在太阳城里被视为鸡肋的火种计划，如果可以带回到现实中？
他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哪怕传承次数有限，面对未来人的威胁，也将出现剧烈的变革，将极大改写他们被灭世的可能！
火种传承相当于具备了数条命！
乔渊喉结滑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火种计划的具体步骤，云端休眠如何制作，传承的具体次数！
但他又怕自己太急而适得其反。
目前在诺亚他们的眼里，他的身份极高，被称为奇迹，甚至诺亚认为他也可以永生。
他不能急。
该死的，每次遇到极为重要的事儿，他都要小心翼翼，虽然有赤色非凡的绅士标签，但他还是不打算一股脑的问，绅士标签不需要刻意的用在这里。
“只是传承几次的话，确实有点鸡肋。”
见乔渊轻描淡写的开口，诺亚更为认定乔渊就是他命中注定遇到的奇迹了，他兴奋的舔舔嘴唇道：
“对我们叛军来说还是有点用的，基本上都有个一百多次传承机会，少一点的几十次。”
“并且每一次传承之后都会变得更强，会越来越不惧死亡，战斗经验，方方面面都会提升！”
乔渊心跳加快：“一百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