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诚意。
这能跟上衫明雪撞个满怀是神川灿没想到的。
他更没想到上衫明雪居然真会绕远路从这个小转角走过来。
她上课的课室跟武原三助的不一样，走这边会绕多一圈，徒增时间。
计划好像失败了，但又没完全失败。
神川灿先站起身，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书与鸭舌帽，一边走一边念叨：“走这么快干嘛，毛毛躁躁的。”
他打量着上衫明雪，发现她今天的打扮也是一如既往的“朴素简单”。
平平无奇的衬衫加牛仔裤，搭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挑不出毛病，但也谈不上出彩，就是很正常的打扮。
而被口罩与鸭舌帽双重封锁的“颜值”自然是难以被发现，如路人一样普通。
说起来除开吃席那晚之外，每次见她都是戴着口罩跟帽子。
她到底是嫌化妆太麻烦呢，还是对这种“遮掩”式打扮情有独钟？
微微蹲下后，迎着上衫明雪诧异的目光，他将东西递到她跟前：“你没事吧？”
其实上衫明雪也不知道撞到了谁，她听到上课铃声之后就迅速加快步伐，加上鸭舌帽的遮挡，她走得太快太急，以至于都没看清楚就直勾勾地撞了过去。
她正想说一声对不起时便听到了神川灿的声音，这让她直接愣住，大脑瞬间陷入空白。
好消息是她撞倒的人是神川灿，算是“熟人”，可能连对不起都不用说，也不用怕被讹。
坏消息是：她撞到了神川灿。
这位她极其不愿意碰见的人。
不但碰见，还直接把他撞倒，自己也狼狈倒地，帽子跟书都飞了出去，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显得自己很丢脸。
在维护脸面的这个角度上，她跟她的姐姐一样，都会尽量地保持形象，不管是自己的形象还是自己在旁人心目中的形象。
“哈喽哈喽？能听到我说话吗？”
神川灿瞧着她这一副直接神游天外的懵表情，忍不住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鸭舌帽也随之摆动。
上衫明雪顿时回过神来，接过帽子戴上，然后站起身：“我没事，抱歉撞到了你。”
拿起书，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课啊，跟你一样。”
神川灿笑了笑：“区别只是我忘了带书。”
“上课？”上衫明雪微微挑起眉，清澈的眸光闪烁出疑惑。
“嗯，起得太晚了，我又怕迟到，连书都忘记带了。”神川灿挠了挠头，又笑道：“不过我发现你好像比我起得更晚一点。”
“我没有。”
上衫明雪轻声否认。
“那你怎么急匆匆的，现在已经迟到了吧？”神川灿试着走近一些。
但上衫明雪始终保持着强烈的距离感，身体不自觉地就开始往后移动。
见状，神川灿只好打消念头。
而对于他的询问，上衫明雪也没有解释，她将口罩的边缘整理一下后便迈开脚步：“我要去上课了。”
啊？
这就走啦？
神川灿真想跟她多聊几句，制造多一点接触的机会。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确实不合适，毕竟上课铃声都已经响了，他拖延下去只会平增反感，没有半点好处。
但此时没有机会，不代表不能借此创造机会。
神川灿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我说你撞到了人，好歹态度要礼貌一点吧。”
“虽然是撞到了我，也不代表你能拍拍屁股就走人。”
上衫明雪脚步一滞：“我已经道歉了。”
“一句道歉可不够诚意，我现在感觉我的屁股跟腰都有点疼。”
他这就是纯纯地借题发挥了。
上衫明雪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神川灿嘴角扬起，搓了搓手道：“不想怎么样，只是总觉得你应该给点补偿什么的，比如请我喝杯奶茶之类的。”
无赖！
这是上衫明雪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故意“讹”自己吗？杀熟是吧！
但她确实理亏，只能搪塞道：“下课之后再说吧。”
“好，你说的，下课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神川灿挥了挥手：“那你先去安心上课吧。”
上衫明雪藏在口罩下的嘴唇不自觉地抿起，勾勒出一抹不满的弧度。
他怎么能这样？
这么无耻！
虽气愤却也无济于事，她只能赶紧先去上课。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神川灿也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叹气一句：“我到底是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无赖，无耻，都不用上衫明雪戳破，他自己都很清楚。
但没办法，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尽量地创造机会。
哪怕会让她反感，会让她更抗拒。
反正本来她看上去就挺讨厌自己的，这样做无非也就是在一万的基础上再增加个位数，债多不压身了属于是。
只是想归这样想，真正做出来时，神川灿自己都觉得“死缠烂打”。
希望自己能快点解决她的心结，这样就能互不亏欠，彼此都能“轻松解脱”。
调了一个下课时间的闹钟，神川灿转而去联系上衫明菜。
反正距离她下课还有段时间，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昨晚答应理惠子的事情先做了。
顺便套多一点关于上衫明雪的情况，他可不想每一天都傻乎乎地站着等。
“你现在有空吗？”
怕上衫明菜也在上课，所以神川灿是发了消息过去，没有打电话。
没一会他发去的询问就有了回复：“怎么了？”
“有些事要找你帮帮忙，然后再跟你交待一下我的计划执行情况。”神川灿慢慢地回道。
“我现在在上课。”
“那你中午有时间吗？”
“不用，现在就行。”上衫明菜话锋一转。
“现在？”
“嗯哼，上课而已，我可以偷偷溜出来。”
上衫明菜说得理直气壮，看来已经是溜课老手。
“你在公寓吗？还是在哪里，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来找我吧。”
上衫明菜又道：“我不能离开太久，你要快点过来。”
看了一眼她的定位，就在另外一栋楼，距离很近。
“马上就到。”
神川灿拿着手机，往定位的位置迅速移动。
而看到回复的上衫明菜也开溜，以肚子不太舒服要去厕所为理由，暂时离开了课室。
两人一边走，一边在途中联系。
经过反复交流之后，神川灿推开了安全通道的门，在楼梯间处看见了正在等他的上衫明菜。
只是烟雾微微飘扬，从她的嘴边呼出，弥漫随空气散到他的鼻尖。
一并嗅到的，还有上衫明菜身上那浓郁又不刺鼻的香水味。
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根女士香烟，上衫明菜看了一眼他，红唇扬起：“早上好啊，没睡懒觉吗？”
与她妹妹不同，上衫明菜就喜欢明艳的色彩，喜欢夺目的打扮，享受被注视的虚荣。
只见略显炽烈的红色吊带裙摆摇曳，露出白皙的玉颈与大片的手臂粉嫩，在楼道间略显昏暗的环境中她耀眼得如月光。
于这皎洁中又混杂着璀璨的红彩，还在燃烧的香烟将这一幕绕起，如电影中的女主角登场。
而姐妹俩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一时间还以为是上衫明雪在等他。
只是上衫明雪的眼眸流露着疏离的清冷，上衫明菜则是妩媚的热切。
神川灿看着有些恍惚，但恍惚一瞬便辨析清楚。
他不得不再度感慨这姐妹俩的风格差异之大，虽然长得很像，乍一看容易混淆，实则很是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