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过错。
看医生？
那就没必要了。
神川灿连忙摇头：“不至于吧，只是做个噩梦，是人都会做噩梦的，很正常。”
“哥哥！”
瑾忍不住抬高音调：“千万不要小瞧这些，这可能是您的身体在给您发出警告。”
“豁，你专业不是学经济吗？怎么跟学医似的。”神川灿眨了眨眼。
“您...”瑾顿时坐下，故意背过身去。
懂了，被无赖哥哥给气到了。
“先吃早餐吧，再不吃要凉了，面条凉了不好吃的。”神川灿轻声道。
“不吃~”瑾背对着他，嘴角撅起：“我已经饱了。”
“哎呦，真的没什么大碍的。”神川灿放下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没什么大碍~又是这种话。”瑾不依地瞥了他一眼：“从小的时候就这样，您一直都装得很坚强的样子，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是没关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我也可以照顾您。”
瑾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在她看来，这绝不是什么小事。
正常人哪有做个噩梦做得这么厉害，身体失控，无意识地在嚷叫的。
而且瑾还藏着另一个更深的打算：如果能跟哥哥去医院的话，她希望可以让他去看一下心理方面的医生。
每个人的情绪都是需要释放的。
瑾觉得自己的哥哥一直都在藏匿着，在忍耐着他的那些负面情绪。
等有一天控制不住，要爆开来的时候，一定会伤害到他自己，到时候就很危险了。
这既是瑾的关切，也可以说她有点心急。
这几天神川灿的变化她看在眼里，既是欢喜，却也藏着担忧。
自己的哥哥变化太大了...一下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直觉就让她感到不对劲。
她还特意去找了一些相关的例子，都说人在受到巨大冲击的时候，是有可能性格剧烈变化的。
可能昨天还是苦闷沉默，第二天就变得喜笑颜开。
看上去是调整得很快，跟没事人一样，但这不代表冲击造成的伤害就不存在，只是暂时被隐藏起来。
直到这些负面情绪扭曲，破裂。
面对瑾的一脸认真，神川灿倒是有点惊讶。
他没想到瑾会这么在意。
他本来只是打算将这个当做一个引子，然后跟她聊一聊梦里的事，为自己的计划做好铺垫。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的“异常”过于明显，瑾有这份担心也是合乎常理。
沉默持续了一会，还是由他来打破：“你刚刚不是想八卦我的心事是什么嘛，其实就跟这个噩梦有关。”
“你想不想听。”他眯起眼，试图勾起瑾的好奇心，让她先打消去看医生的念头。
“不听~”瑾却态度坚决，她背过身去：“除非哥哥您答应我去看医生。”
“真的不听？”神川灿嘴角微翘。
“不听！”
“不听就算了，我待会吃完早餐要出去，就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了。”神川灿撇了撇嘴，耍起无赖。
“哥哥！！！”瑾气得跺脚，两侧鼓起的嘴巴宛若小气球在膨胀。
神川灿伸手“戳破”：“别这么激动，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那...”瑾其实也不敢生气到底。
他对她不太熟悉，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对他的全部记忆几乎都停留在小的时候，在八年之前，那有些褪色的回忆中。
“您说吧。”瑾双手按在膝盖上，乖巧地坐好。
“那个梦很奇怪”神川灿双手合十地抵着下巴：“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像是什么荒郊野岭，不，比荒郊野岭更孤寂。”
“要是能带你去瞧一瞧的话，你肯定会被吓死。”
瑾看着自己的哥哥，脸色愈发地凝重：“然后呢？”
“然后我感觉我一个人在这无边的漆黑中漫步，走啊走，一直走，看不到方向，也没有光亮。”
“我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传来一些声音。”
神川灿根据昨晚的梦境，有选择性地进行改编。
他现在需要从瑾的口中套出一些信息，有关于过去的信息。
尤其是跟上衫明雪有关的。
神川灿露出一抹严肃：“那些声音起初很微弱，我听不清，慢慢的就变得越来越响亮。”
“它像是在提醒我。”
瑾心头一颤，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哥哥。”
完了....
她心中升起很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真被自己猜中，哥哥开始出现心理或精神方面的问题吧？
“那个声音在提醒你什么呢？”
瑾尽量保持着冷静，轻声问道。
“说实话，没听清。”神川灿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梦醒了之后就想不起，还是在梦里的时候就没听清。”
他也有点苦恼：“做梦就是这么玄妙，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神川灿话锋一转：“那个声音应该是在提醒我要去做一些事。”
“事？”瑾眨了眨眼。
“嗯，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神川灿叹气道：“你说这梦是不是很奇怪。”
“是挺奇怪的。”瑾抿了抿唇。
“瑾，你能不能帮我想一想，我还有什么事没做呢？”
神川灿一步步地引导着她，不露痕迹地谈及话题的重点。
“哥哥，我也不知道诶。”
瑾有些委屈地瘪起嘴，为自己帮不到哥哥而感到沮丧。
但兄妹俩是时隔八年之后再“相聚”，在这八年的空缺里，瑾对他做过什么几乎是一无所知。
属实是难为她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还没解决，一定要去做的话，哥哥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瑾弱弱道：“毕竟这是您自己的梦诶。”
“也是。”神川灿笑着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低头拿起筷子：“先不管它吧，这些梦都是奇奇怪怪的。”
“但是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瑾柔声道：“哥哥您最近是不是总记挂着一些事啊，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这个梦也许不是您的心事，您记挂的，才是。”
话题又绕了回来。
神川灿故作为难地陷入沉默。
瑾见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哥哥，您真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也许我没办法帮您解决，但起码我能帮你想一想办法，给点建议之类的。”
“再不济说出来也能舒服一点，不至于憋着这么难受，对吧。”
好好好。
神川灿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慢慢地将筷子放下，低声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一些我犯下的过错至今都还没有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