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让座。
说实话，神川灿坐飞机的次数很少。
没有穿越之前，他拢共也才坐了不到三次，而且每一次坐飞机给他的体验都不是很好。
也许是穿越前的每一次坐飞机都跟他的病情息息相关，导致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吧。
而坐日本的飞机，他还是头一回。
但各方面步骤与手续都大差不差。
拿好机票与登机牌，神川灿与瑾走入候机室，寻一处先坐下，等候航班。
瑾的行李已经交付托管，到时候下机了直接拿就行。
至于神川灿，他的行李就一个背包，里面也没什么敏感物件，直接背在身上就成。
候机室里人流不少，以东京这种人口密集程度，大概凌晨四五点也不见冷清。
大城市就是如此，没有闲暇这一说，只有忙碌与更忙碌。
随意地打量几眼，神川灿注意到其中有很多年轻的面孔，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自己潜在的“同学”呢？
瑾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他左右打量时，瑾就悄悄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直到被他注意。
神川灿眨了眨眼：“嗯？”
瑾梨涡微掀：“哥哥在看什么啊？”
“额，就随便看一看。”神川灿莞尔道：“说起来你是什么专业啊？”
“经济方面的呢。”瑾柔声道：“跟兄长你的专业有些偏差。”
“还好，经济也算是文科的一部分，文理结合嘛。”神川灿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几下：“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紧张？”
瑾不解：“为什么会紧张呢，是激动吧？”
她捂着小嘴笑道：“我听明菜桑说大学跟高中很不一样，哥哥也很期待吧！”
“不不不，我是说坐飞机这件事。”
神川灿撇了撇嘴：“我在想要是待会飞机飞着飞着突然出事怎么办。”
瑾：？
“哥哥您也太多虑了吧。”瑾哑然失笑：“飞机出事故的几率是所有交通工具里最低的呢。”
“是，但如果出事了，它的致死率也是最高的。”
神川灿往后一靠。
瑾眨巴着眼眸，只能感慨自己的兄长有些“多愁善感”。
“不要这样想嘛。”她伸出小手，握住神川灿在膝盖处的手：“我觉得您太悲观了，总往坏的方面去想。”
“待会上了机，您就闭上眼眯一会，等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而且您不是经常坐飞机嘛，还会紧张吗？”
神川灿斜睨一眼，看着瑾，柔声道：“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坐。”
“但现在有你陪着我，情况就不一样了。”
瑾一怔。
这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一个人坐的话，死了就死了。
但有你的话，我不希望你出事。
是过度的悲观，还是对妹妹的疼爱过分超标呢？
如果换一个正常的妹妹，大概就要吐槽自己哥哥的无厘头与瞎想了。
偏偏瑾不是一个正常的妹妹。
神川灿这样说，她听着只会觉得这是兄长在关心自己，在疼爱自己。
瑾心底一暖，握住他的手不禁更用力几分。
她也顺势往神川灿这边靠近，软声道：“就算飞机出事了，也有您陪着我，不是吗？”
瑾给出了跟神川灿截然不同，却含义一致的回答。
神川灿“担心”飞机出事会连累到瑾。
瑾却觉得即便出事，有兄长陪着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啧。
神川灿保持微笑，默默地把下一句“飞机会超重的”憋回去。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形式的话题，等瑾接一句，他就将话题引向调侃。
但他发现自己的妹妹似乎异常地吃这一套，随便几句就能戳入她的心里。
她也不会去想这是不是玩笑话，仿佛兄长说什么，她都会当真话，并且毫不怀疑。
拍了拍瑾的小手，神川灿转移话题道：“你说这里有没有我们的同学呢？”
“这个时间点，又碰巧是去京都的航班。”
瑾也打量几眼：“应该没有吧？”
“这么多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说不定真有一两个像我们一样选择坐飞机回去的。”
“诶~”瑾再仔细地打量几眼，她摇头道：“那我也不清楚呢，我没看到认识的。”
话音刚落，一道倩影从候机室的门口走入。
瑾顿时改口：“现在有了。”
神川灿闻言，也看了过去。
那精致与刻薄并存的脸颊瞬间映入他的眼帘，高挑的身姿带着大小姐的高傲与冷冽气场。
雨宫辉奈。
还真是巧。
昨晚雨宫辉奈穿着一身日式的传统和服，打扮虽华丽却带着几分古气。
此刻的她换上新装，是现代化至极的“贵气小姐”打扮。
淡紫色的褶裙裙摆延绵到脚踝，黑色的长靴敲击清脆，一顶白色的贝雷帽更点缀几分她的肆意与张扬，公主切式的两鬓齐发不经意间便露出亮眼的长耳坠。
白色与紫色的搭配，不知道该说怪异还是该说耀眼。
但很适合雨宫辉奈。
她走入候机室的那一刻，也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正如刚刚的瑾一样。
雨宫辉奈旁若无人，她的视线锁定坐在前列的兄妹两人。
她嘴角微扬，然后缓步走来，目标明确。
瑾见状，虽不情愿，却也礼貌地站起身，打起招呼：“雨宫学姐。”
躲不开的神川灿也跟着起身，露出客套的笑容：“真巧啊，雨宫桑。”
打招呼的同时，他看着雨宫辉奈唇畔炽烈的唇彩，心底忍不住升起感慨。
昨晚的她也是这副浓妆打扮。
这种妆容会凸显她的冷感与强势的风格，仿佛是故意彰显出的信号。
“你们回去吧。”
雨宫辉奈不急着跟兄妹俩说话，而是微微转身向自己身后的两名西装男吩咐道。
“是。”
这两人应该是保镖？还是司机？
反正是类似角色，听到雨宫辉奈的吩咐，两人便转身离开。
行，真是大小姐。
神川灿表面笑容不变，心里又开始泛起嘀咕。
而且真牛啊，没买票也能进候机室吗？
雨宫辉奈是肯定买了，因为她手里也拿着机票跟登机牌。
但她那两个“保镖”肯定没有。
不过嘀咕也好，吩咐也罢，都是数秒之内发生的事。
雨宫辉奈目光一转，盯着神川灿，玩味道：“雨宫桑？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称呼我叫雨宫君呢，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神川灿哈哈笑道：“说起来真是失礼，我太久没回来，似乎脑子也有点僵了。”
他还故作姿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请你见谅。”
“没事，我不介意。”
雨宫辉奈说完，便将目光看向另一个人——那坐在神川灿身旁的“无辜人士”。
“不好意思，可以给我让个座位吗？”
她带着笑容，语气也透着温和，但一股莫名的凌冽感就袭来，仿佛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那无辜人士是个年轻男孩，更是无法抵抗雨宫辉奈这种既漂亮至极又带着强势的“请求”。
他连忙起身：“当然可以，您请。”
说完，他就赶紧换了一个位置去坐。
好在候机室里人不算拥挤，还有空座。
他一走，雨宫辉奈就顺势坐下。
从这简短的几句话与几个动作里，神川灿就对雨宫辉奈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按照日式文化的传统，麻烦他人是一件羞耻的事。
但她似乎浑不在意，有种唯我独尊的意味在里面。
“大小姐”的刻板印象进一步加深。
神川灿也坐下。
而此刻，他的左边是瑾，右边是雨宫辉奈。
两女将他夹在其中，怪异的气氛逐渐滋生。
于是那惬意悠闲的氛围也发生了变化，兄妹之间的温情时刻完全被“第三者”打破。
与此同时，神川灿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瑾。
从始至终，雨宫辉奈都在无视着瑾的存在。
哪怕是瑾主动打起招呼，她也没有回应。
是性格如此，还是另有隐情？
他突然想起瑾对她们的称呼也不一样。
瑾称呼明菜一直都是明菜桑，带着几分亲近。
而对上衫明雪跟真岛理惠子都是偶尔称呼姓氏，偶尔称呼名字。
唯有对雨宫辉奈是称呼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