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能当人渣！
得到兄长的再次允诺，瑾欣喜至极，破涕为笑。
而兄妹之间多年来的隔阂与疏远，也似乎随着瑾的失控落泪与神川灿的真诚允诺得到终结。
随后便是兄妹和睦，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
经过热泪洗礼后的瑾也许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她感到有些疲惫，便继续靠在神川灿的胸膛上，没有挪动半点。
神川灿起初不觉有异，还在缓缓地拍着瑾的后背，宛若哄她入睡一样温柔体贴。
他只当她的情绪还没完全冷静下来。
但拍着拍着，他就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瑾趴在他的身上已经大半个小时，却丝毫不见她有起身离开的迹象。
这大半个小时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用无言的温馨取代任何语言的交流。
此刻，神川灿怀疑瑾是不是趴着趴着直接就睡过去了。
他还没有做好这种准备。
归根结底还是先前的那个原因——在瑾心中，他是她的兄长。
但在神川灿的心中，瑾只是一个刚认识还没到一天，带着妹妹身份的“女孩”。
倘若两人真是完全不认识，那神川灿反而没这么尴尬。
毕竟一夜情什么的他也不是没试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偏偏瑾还顶着一个妹妹的身份，她对他的亲昵也完全基于对兄长的尊敬与爱护，跟什么一夜情八竿子打不着，这才弄得神川灿左右为难。
今晚她该不会打算在这里睡吧？
这个念头一起，神川灿顿时止住轻抚后背的大手，转而轻拍她的肩膀几下。
同时打破无言的温馨，开口道：“瑾。”
他先头推的几下，瑾都没什么动静。
推到第六七下时，瑾才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慢慢地抬起头，睁开眼睛。
泪水已经不见，但残留的泪痕风干后的痕迹仍清晰地在瑾的脸上呈现。
而她红着的眼睛带着几许困意，一副刚睡醒的茫然模样煞是可爱。
神川灿嘴角微抽，她还真睡过去了！
“兄长？”
瑾回过神来，茫然的目光也变得清醒。
神川灿轻笑道：“你好重啊。”
诶？
“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他一边笑着，一边轻戳瑾的肩膀。
瑾闻言，面露几分窘迫地从他身上坐起，顺势整理几下絮乱的秀发，红着脸道：“抱歉~”
神川灿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胸膛，然后慢慢站起身，伸着懒腰道：“好啦，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还打了打哈欠，演戏做全套：“我也有点困了。”
“现在还不晚吧？”
瑾有些不太舍得。
她看了一眼挂钟，此时才晚上的九点多，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是不晚，但你需要休息了。”神川灿柔声道：“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不早点休息，想肿着眼回学校吗？”
瑾悄悄鼓起小嘴，偏头道：“没肿呢。”
“等我找一找有没有镜子先。”
神川灿左右打量。
瑾连忙站起身：“兄长您真的是！”
她娇嗔道：“我就想在这里多陪您一会。”
“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了。”神川灿坐到床边，莞尔道：“但来日方长，什么时候都能陪，今天还是先休息吧，注意保护眼睛啊。”
“兄长您不喜欢我呆在您身边吗？”
虽然神川灿很尽力地采取“诙谐”的方式进行劝导，但瑾还是很敏感地嗅到了他的不适。
而神川灿闻言，并没有感到慌乱。
相反，他正等着瑾问出这个问题。
他先摆出一副想辩解的表情，随后犹豫几下又打消，最后化作叹气道：“你也说了我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都习惯了。”
“是有些不太适应，但不是不喜欢。”
“瑾，希望你能给我多点时间。”
瑾也没有露出失落的表情，她嘴角扬起：“我还以为兄长您会藏着心里话不说呢。”
“哈，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神川灿挠挠头：“毕竟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原因。”
“嗯，也是呢~”
瑾很是善解人意地点头道：“其实我刚刚就感受到了。”
“啊？感受到什么。”神川灿下意识地问道。
“我..我刚刚抱着兄长您的时候，您的身体很僵硬。”瑾红着脸，小声道：“这说明您很紧张。”
能不紧张嘛。
神川灿在心底默默吐槽。
真的，瑾要是换做是一个与他素未谋面，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女孩，今晚他真的很乐意好好地“陪”她。
但瑾是他的“妹妹”，他必须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说实话，这也怪不得他想法龌龊或者什么，他没有继承半点之前神川灿的记忆，对过去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就好比一个失散多年的孤儿突然回到家庭，他就是再高尚纯粹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任何关系都是需要时间去慢慢培养，去建立的。
不管轻重，都是如此。
没有时间的积累，没有共同经历的回忆，就好比此刻，瑾再兴奋欣喜，神川灿也只能表面微笑，内心冷静到近乎默然。
男女之间生理上的触动比感情上的触动要来得更直接，也更真实。
他也没办法虚构出过去的记忆，假装自己有共鸣，假装很感动，也很痛哭流涕。
而瑾确实很温柔，也确实是一个好妹妹。
她对神川灿表现出的“不适”没有半点怀疑与失落。
她继续道：“您很诚实地告诉我，您还没有适应，您还需要时间，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这说明您没有骗我，您也没有隐瞒我您的真实想法。”
“我们会重新变得跟小时候一样的，兄长。”
瑾话锋一转，突然握住粉拳，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道：“我也会继续努力，不要让您失望的！！”
神川灿欣慰道：“你能理解我就最好了。”
“当然！”
瑾毫不犹豫道：“不管兄长您怎么样，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您，信任您的。”
“唔，那是不是要先换个称呼呢？”
神川灿支起下巴，带着些许玩味。
“称呼？”瑾歪头。
“你总是兄长兄长的称呼我，不觉得有点，唔，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更亲昵一点的称呼。”
在日本，兄长的称呼方式有很多。
比如什么“尼桑”，“尼酱”之类的，都较为亲密一点。
但瑾的称呼从始至终都是“欧尼萨玛”，带着浓重的敬意，直译就是兄长大人。
说实话，动画里这样称呼，神川灿还能接受。
可放在现实里这样称呼，神川灿听得有点头皮发麻，仿佛是穿越回什么封建古代，开口就是什么大人大人。
瑾眨了眨眼，她思考片刻后，嘴角微翘地反问道：“那您希望我怎么称呼？”
“欧尼酱？”
神川灿试探性地说了一嘴，然后自己忍不住打了一个鸡皮疙瘩。
焯。
这个称呼也不行，好像也只能在动漫里比较适用。
瑾有样学样地开口道：“欧尼酱！”
嘶。
瑾的声音温婉板正，有那种深夜电台主持人感觉，带着深秋山野的静谧感。
而这种声线在用“欧尼酱”这个称呼时，有种莫名的反差感。
好似冷中绽出的热火，带点撒娇的软糯，顿时就让神川灿有些意动。
嗯，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想了想，他还是摇头道：“算了，你还是叫我“尼桑”或者“尼酱”吧，刚刚那个有点太奇怪了。”
“奇怪吗？”
瑾迈着小腿，缓缓走近：“我觉得挺合适的啊。”
她闪烁着眼眸，紧盯着他，直勾勾的，不带任何掩饰的。
“而且我感觉您好像也很喜欢我这样称呼您。”
“欧尼酱~”
神川灿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困了，早点休息。”
瑾好似领悟到了什么。
她笑着转过身，挥挥手道：“那晚安呢，欧尼酱~”
说完，便打开门，离开房间。
神川灿长舒一口气。
他终于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欧尼酱，这个称呼让他联系到太多..不应该发生的东西。
亲昵是亲昵，但亲昵过头了。
她可是妹妹啊！
渣归渣，可不能当人渣啊！
神川灿在心底反复默念。
突然门口处探出瑾的小脑袋：“欧尼酱，我明天会叫您起床的喔，但您放心，我不会太早的。”
“真的晚安了喔~”
这回她顺势把门给关上，算是彻底离开。
神川灿刚绷紧的弦又松开，他倒头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呢喃道：“啧，真是一个可爱的妹妹。”
“相当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