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7-历史的另一面已经镌刻画中
布莱要做出怎样的决定瑟纳不在乎，这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反倒是今天，今天是开馆的日子。
画廊终于装修完毕，乔迪也被喊来。
“你真的疯了，血手帮现在肯定恨死了你，他们花了很多钱买下那些画作和艺术品，虽然是以你的名义最后由我出面，但可想而知，现在这些都被摧毁，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多生气。”
乔迪谨慎着言语，他可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瑟纳手中，但也忍不住开口：“没有那些艺术品，怎么能赚回足够门票钱？帮派不是慈善组织，他们跟你合作只是觉得有利可图，灰嘴也明确说了，开馆前三年，这里名义上是你的，但所有收入都要归他所有，三年后，二八分，他八你二。”
“钱不重要，约定也不重要，因为血手帮已经消失了。”
瑟纳倚在二楼围栏上，看着馆外堆积起来，摩肩接踵闻讯而来的德廉芬市民，咧开嘴笑着：“所以这里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完全属于我的。”
“什么，血手帮消失了？”
乔迪一惊。
“没错，之前下城区发生的帮派火并可是死了不少人，所以造成这一切的血手帮被高庭出面派出护卫队踏平，一个叫黑根家族的组织便趁手接手了了玫瑰大道，灰嘴依旧是明面上的首领，他会资助你竞选议员的。”
瑟纳姿态随意说出一串。
杀人自然是不可隐藏的现实，而灰嘴却不得不替瑟纳的行为买单。
这也是血手帮消失，黑根家族接替的缘故。
当然，灰嘴也明确向瑟纳表示，无论是他利用‘痛苦’支配普通人快速组建黑根家族这件事，还是大量公民死亡这件事，都不是轻易能逃避高庭注视的。
所以，不可避免的，高庭的调查人员已经找到了他，并知晓他晋升神秘，理解刻度。
如此，变给他约束条例。
第一，加入高庭做事，施展能力。
第二，替高庭在暗中管理下城区，统一帮派，贩卖铳械、开办骰子牌桌，敛财。
第三，被关入监狱，无期徒刑。
灰嘴没有忘记瑟纳的安排，于是选择了第二。
这下，原本失去的热武器渠道全面恢复，直接从官方的工厂拿货，还有高庭上层人员在背后撑腰，灰嘴赚的比以前更多，扩张也更大胆。
灰嘴猜测，让他这么做不是高庭的整体意见，因为地方的治安官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根本不配合他。
所以，他猜测，是高庭庞大系统中掌控神秘调查组织的首领意志容忍了他的存在。
因为他赚取的钱最终都花在了各式各样的调查员身上，他们的欲望膨胀着，高庭已经不能完全满足这群拥有凌驾普通人的刻度者需求。
显然，虽然赚得更多了，可所有的钱都不属于灰嘴自己，这次，他不仅要上交给高庭，还要小心而隐秘的上交大部分供给瑟纳消耗。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任何利益的平衡被打破，都会引发一场大战。
乔迪不知道这么多，只是警惕的看着瑟纳：“所以，你干掉血手，扶持黑根家族，有了新的钱袋子？”
瑟纳也不反驳，只是微微点头：“从今往后，画廊取消门票费，任何人可以进出，唯独礼拜六和礼拜天，那个时候，谁都不允许进入，对外就宣称，礼拜六和礼拜天，画廊只接见有资格的客人，你要派人在正门驱逐所有人，不管他什么身份，但如果硬闯、翻窗、走后门通过手段进去的，全部视而不见，任由他们参观，因为这些人，就是我的客人。”
“这也是你摆上一堆普通画的原因？”
乔迪说的显然是画廊现在出自瑟纳之手，只有技术而没有神秘的普通画作。
例如、去掉情感刻度，用普通颜料勾勒的画：《死婴的母亲》、《尤弥尔的自杀》、《绞刑》、《最后一顿饭》、《大饥荒》《吃掉我的父亲》《失去四肢后》……
所有色彩鲜明着，技艺极尽华丽却没有情感刻度的普通画作，全部署名瑟纳赫洛斯，以笼罩的姿态摆满了整个画廊。
但这些画虽然无论技巧还是构图都超越了普通人的鉴赏水平，可毫无疑问，这些画的主题都是极不对劲，是没有一点积极向上情绪的黑暗之作。
只会把人带向沉沦和负面的灰烬深渊，痛苦的自怨自艾，撤下头发。
这也是瑟纳一力塑造的第一印象和共同认知。
所有，所有的画全都是普通人心理上可能有些厌弃，但实际上不会遭受损害，全都能够接受，最多骂一句绘画者精神不正常的作品。
而瑟纳听到乔迪的回答，自然点点头：“没错，礼拜一到礼拜五，画廊只摆放普通画作，让大家认可我身为画师的基础能力，认可我的才能，认可我的作品，认可我身为特异画师的符号，必须要与众不同，不然凭什么夺走关注，凭什么一眼可以从人群中辨认？唾弃、欣赏、认可、厌恶，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我想要的。。”
“那礼拜六礼拜天？”
乔迪皱眉，他多少知晓一些关于认知的事，自然知道瑟纳这番话的意思。
只有情感的奔涌才是提升的最快办法，这是老师露西的原话，所以他一直伪装自己，以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
瑟纳咧开嘴，露出诡异笑容：“礼拜六和礼拜天，所有作品就会翻转，我精心准备的另一个世界就出现在画廊，我不需要谁能承受，我只要那个意识见证这不被世人认可的另一面，并活着离开，就完全足够。”
“一个人见证的事迹也是事迹，是真实存在的历史，哪怕它的存在不被任何人认可，但我可以抛弃所有，只需要这存在于唯一见证的另一面生长出现实。”
瑟纳单手按在围栏，低头俯视着伴随着大门打开，蜂拥而入的人群，声音淡漠着：“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就因为它是曾被意志见证的现实。”
“镜子的另一面吗？”
乔迪有些理解了，他显然知道能从瑟纳口中得到不简单的画作有多么可怖，那最初的一副《蓝口鱼》就让他精神萎靡产生幻觉，要是瑟纳往更逆天的方向施展全力，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作品。
大概能把人拖进深渊吧……
不被认可却真实存在于画作中的历史……是这样吗？
乔迪想着，对刻度的渴望也达到巅峰，遂舔舔干涩嘴唇：“那么，我可以作为客人进入周六和周日的画廊观看你的作品吗？”
瑟纳：“当然可以，谁都可以见识镜子的另一面，能不能承受，那是自己要解决的事，而不是现实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