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9-荆棘受苦流学派
吼吼吼——
黑泥怪们群起涌动，袭向费曼里安。
面对这人山人海的攻势，弗曼里安面色微沉，立刻从腰际掏出两把猩红手铳。
这貌似最多只能装载三枚子弹的手铳开始异变，猩红的管状脉络蠕动着扎进弗曼里安手臂，他面色微抽，下一刻，管状脉络开始抽取鲜血，鲜血灌输进入手铳的液舱。
如此，所有鲜血，都化作子弹，再加上只要大脑心脏不同时破坏就能再生的身体掌握，弗曼里安能在体力精力耗尽前一直射击。
砰砰砰！！！！
宛如雨幕的弹丸击穿正面攻击的黑泥怪，弗曼里安枪技了得，精准击碎脊椎和关节链接处，让黑怪们被打得支离破碎，难以前进。
瑟纳可不想再被击碎头颅，复生需要消耗他很多体力，于是瑟纳单手一招，骨肉球出现，将他完全笼罩着保护。
血弹狠狠击破第一层肉壁，但最终还是卡在第二层骨壁，瑟纳直接修复着，又因为身处骨肉球内看不清外面局势，瑟纳又让骨肉球表面生长出密密麻麻的眼球链接自己神经。
这下，瑟纳就拥有了360度无死角移动骨肉球。
瑟纳咧开嘴，从观战视角呼呵道：“进攻，给我进攻，黑泥怪们，不杀死这个穿孔男，我就让你们全部成为血肉池骸骨林的一部分！”
而外面，因为持续不断的射击，哪怕有骨肉球分担火力，黑泥怪也难以从弗曼里安的扫射中前进。
可也正因为它们的前赴后继，此刻，弗曼里安侧翼和背后火力未能覆盖的部分，一只只黑泥怪已经爬行着袭来。
黑泥怪已经靠近，张开腥臭大嘴伸出利爪，弗曼里安该如何应对？
灰嘴躲在一张翻倒的牌桌下，眼睁睁看着一切，他不知道这些满身黑泥如野兽一般的怪物为什么不攻击自己，但他却相信那个暗红色披风的男人可以化险为夷。
首领可是大名鼎鼎的血手弗曼里安，二十年前就叱咤红海航道的大海贼，曾被秩序高庭、波多利亚王国联合通缉，可直到现在都隐秘着未被抓获，甚至还经营着数个城市的地下黑帮，并维系三条军火运输线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他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死？
果然，面对欺身袭来黑泥怪，弗曼里安停止火力全开的射击姿态，灵活的转身，他有着感知空气波动的能力，以至于任何接近的物体无法都被读取行动轨迹。
扑击的黑泥怪被一肘锤翻在地，弗曼里安抬脚踩住它，而后直接将枪管子塞进它嘴巴里。
砰！
盛大的血花盛开，弗曼里安面不改色，灵活纵跃躲避扑击，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扭身，射击。
扭身，射击。
跳跃，射击。
他如同优雅的舞者，展现枪械精通和迅捷步伐的杀戮魅力。
黑泥怪前赴后继的死亡着，弗曼里安却并不轻松，因为缺乏正面火力，不可避免的，他陷入杀戮的泥潭。
越来越多的尸体，越来越狭隘的躲闪空间，越来越密集的围击。
直到就算感知到，也无法躲避，黑泥怪最终两爪扒住，一口咬穿他手臂。
这一次，他虽然依旧愈合，并在下一刻就将咬伤他的黑泥怪爆头，可切实的伤口已经产生，黑泥侵染伤口，接下来面临的就是无休止的消耗。
“恶心的东西……”
弗曼里安啐了一口，意志有片刻的恍惚，他知道污染伤口的黑泥不是什么好东西，夹杂着让人绝望的恐怖恶意，足矣摧毁精神，让人陷入癫狂，可他现在也抽不出时间去解决。
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在简单判断黑泥无法杀死他后。
弗曼里安弗曼里安做出惊人的举动，他将双枪插入腰际，抱肩而立，面对再度袭来的黑泥怪不为所动。
很快，嘶吼的黑泥怪就将他淹没。
弗曼里安依旧不反抗，全身黑棒震颤着搅动伤口，其疼痛不亚于凌迟，可他无知无觉，也任由黑泥怪撕咬啃噬，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十倍。”
下一刻，相隔五十多米，藏身骨肉球内部的瑟纳就感觉全身犹如岩浆浸没无尽灼烧般最深层次的痛觉。
这痛苦没来由的强烈，妄图撕碎瑟纳的意志，可体表没有任何伤口，只是无端的痛苦着，片刻得不到环节，没有人能够忍受。
这就是弗曼里安掌握的刻度吗？
瑟纳睁开蚀刻之瞳，这一次，他清晰看见一条线从黑泥怪包围的地方连接向自己。
这意味着他和弗曼里安的感官链接共享了，并且弗曼里安通过自己所理解的痛苦将其十倍放大偿还给瑟纳。
这是精神上的攻击，足矣让意志崩溃，痛死，也是死。
瑟纳当然很痛，痛得想自杀，可有着蚀刻之瞳，他痛苦中快速理解着。
“呼，痛死了，但现在，这份痛苦也该为我所用。”
下一刻，瑟纳手指如刻钟拨动，斑驳着猩红血滴的刻钟破碎着千装百孔，它的出现意味着新的、名为痛苦的刻度被瑟纳掌握。
瑟纳立刻就斩断了这个链接，那淹没所有的痛苦立刻就停止了。
这就是蚀刻之瞳，看见的全部理解，理解的全部为我所用。
被意志占据的，弱小者吞没，强大者侵蚀，全部都要化为养分滋养瑟纳，他是白骸荆触高树上唯一的果实。
“嗯？”
弗曼里安自然察觉到这份链接被斩断，他疑惑着推开黑泥怪，全身伤口飞速愈合，黑棒挤出，叮叮作响。
脱离这些穿孔的黑棒，他修复后的身躯也是一个缩腮胡的英俊男人，一身酷劲的暗红色风衣。
可现在可是不是讨论颜值气质的时候。
他修复的这个过程中，黑泥也不可避免混入伤口。
但弗曼里安全然不惧，这些东西，只要从战斗中活下来，他可以慢慢清理。
生死之斗，总有些东西要做出取舍，一旦心存侥幸，就真的会谢被杀死，所以弗曼里安对待敌人，比谁都狠。
“十七倍。”
于是，弗曼里安用手铳抵住自己太阳穴，冷冷念出倍数，这是他能承受的极限。
没错，他做不到凭空放大痛苦，而是连同自己承受的痛苦也一同扩大，这样，才能全额的通过链接偿还给敌人。
他的意志早就在无数次厮杀和刻意的受苦中磨练捶打。
所以，弗曼里安坚信，在痛死自己和痛死敌人之间，死的一定是后者。
这也是他没日没夜承受黑棒穿刺肉体进行的荆棘之路修行的原因，一切为了成长精神和意志，一切为了强大，一切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目的力量。
这种独特的受苦流提升精神上限，叫做荆棘学派，他算是为数不多的传承者，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痛死，过于危险了，人们更愿意循规蹈矩，一点点锻炼突破自身极限。
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通过破坏血肉，他理解自愈，通过承受痛苦，他理解了痛苦，依靠着这些，他一步步走到现在。
下一刻，他再次消耗精力搭建他和瑟纳的痛感链接，这一次，他决定亲手杀死这个小鬼，粉碎他的意志。
可链接上的下一刻，这份链接又再次被斩断。
如此往复，弗曼里安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份引以为傲且无往不利的刻度理解被人破解。
“好，很好。”
面对这个现实，弗曼里安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便收枪于腰际。
他右手凝聚猩红粒子，这是从间层虚界得到的念使用手段，属于纯粹能量攻击，可以击碎物质，他打算让这群沉浸在黑泥中的傀儡全部杀死，然后抽出手对付躲藏在哪个巨大肉球中的瑟纳。
这次，他势在必得。
但很快，那斩断的链接重新连上，这一次，是瑟纳主动的。
“嗯？”
弗曼里安眯眼，手中猩红粒子散去，冷冷开口：“打算和我比拼意志忍耐？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