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使用刻度,编排死亡
“纸条上写着:血手帮疯了,他们叫停了安排好的节目,涌入进歌剧院,现在有很多人在找我,我或许身处危险之中,高斯,请带走我。”
瑟纳递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而后补充道:“帕瓦蒂小姐曾希望我把这东西交给玫瑰大道33号牌厅的门卫。”
看着皱眉的灰嘴赛恩斯,瑟纳看似考虑的提出建议:“我觉得,大人您或许需要派出手下去调查一下纸条上的信息,说不定就有你们迫切需要的。”
“那么高斯是谁?”
灰嘴扭过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帕瓦蒂,攥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又质问道:“他和卢卡斯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如果说卢卡斯最信任谁……那一定是高斯,他说不定不止知道卢卡斯的下落。”
帕瓦蒂已经不敢隐瞒,眼神躲闪着说出这番话来。
“原来是这样……”
灰嘴点点头,而后冷漠转身,摆摆手:“舞蹈要依靠双脚站立…我听说舞女最重要的就是脚,那作为隐瞒的代价,切掉她右脚。”
听到这个结果,帕瓦蒂瞪大眼,不断挣扎,大吼道:“不!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没有权利!高庭会惩罚你们的!!”
很快,两个默不作声的血手帮成员按住帕瓦蒂,凯尔拿着刀递给普莱:“你来,力道大点,不然这女人要吵死。”
普莱犹豫着,但最终接过,他并不喜欢这活,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最终还是下手。
很快,巨大的哀嚎伴随尿液、血液混杂在一起。
灰嘴没心情理会,任由耳边凄惨的嚎叫,只是挥手便命令手下:“分出三分之二的人去33号牌厅给我把这个叫高斯的门卫抓过来,如果玫瑰大道那女人不同意,告诉她,这事儿没商量。”
人群分开,然后有序的离开,他们腰间别着多把手铳,可以随时展开一场激烈的火并……这样大的决心,如果单纯只是为了一批货,为了所谓面子,对血手帮而言,恐怕是过激了。
那么,这件事,是否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瑟纳还难以做出绝对的判断,他撇了眼昏厥的帕瓦蒂,心里猜想:一只脚的舞女如果不能跳舞,她还能做什么呢?
在这个工业并不发达,时不时灰雾缭绕,还隐匿着神秘与超凡的世界,似乎没太多选择。
但是嘛…不重要了。
瑟纳余光撇过废弃矮楼内站在各个角落的血手帮成员,轻声念叨:“一个、两个、三个……七个,加上灰嘴和舞女,总共九个…唔,其实可以算作八个,但即使是八个,也有点勉强了。”
简单判断形势后,瑟纳决定降低难度。
时间在流动,这会儿太阳落山,血手帮成员虽然点燃几根白蜡烛和几盏煤油灯,但这些光亮并不足以让室内所有地方亮堂,房间依旧存在大量阴暗的角落。
虽然貌似卷入奇怪的争端,可瑟纳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目的。
眼看因为长时间的值守,血手帮成员都开始松懈,瑟纳便朝着因为无所事事,正舔舐着某种棕红色果壳,眼神变得有些迷幻,动作痴愣的凯尔开口。
少年青涩的嗓音很清晰:“喂,那边绑我的大哥哥,我想尿尿了。”
凯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看了眼脚边落满烟头的灰嘴,擦擦口水,很识相的没有去打扰这位大人的享乐时刻,而是一脸麻烦的走过扛起瑟纳,不客气的骂道:“该死的,小鬼麻烦事真多。”
“你可以道歉吗?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鬼。”瑟纳被扛着走向墙角,没有抵抗,声音平淡着阐述诉求。
但却不被接受。
“说你是小鬼你就是,啰嗦个什么劲。”凯尔挑眉,极为不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却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再次张开嘴,已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他愣住了,第一时间是不敢相信,然后开始重复尝试,试图发出哪怕一丝声音。
当一切以失败告终,徒劳无功时,一种荒谬难明的东西笼罩住他,让他心蓦的发慌,那是对未知最原始的恐惧。
然后,黑暗中,手指粗的麻绳突然断裂,下一刻,冰冷的枪管抵在了凯尔后脑。
那是无言的明了。
圆孔的枪管那样熟悉,曾是自己最喜欢把玩的。
十七岁那年,自己偷走父亲锁在柜子的手铳,然后在那个家伙开门的瞬间,一枪杀了他。
那是一个体格很大,肌肉健硕像一头棕熊,但时常发酒疯的邻居……自己很喜欢他妻子,那是个有着美丽棕色卷发,眼睛是天蓝色,可以做出美味酱汁土豆泥,令人着迷的女人。
然后他霸占了那个女人。
所以,他最是熟悉这小小的东西代表多少力量。
可此刻却抵在自己后脑。
而扣着扳机的,却是不久前被自己视为移动钱包,随时可以交易的小鬼头……
这一切太过诡异,也太过突然,让凯尔混浊的脑袋精神一振,他手上发力,想凭借体格对瑟纳做些什么,却已经晚了。
火药激发,圆形的铁弹丸击穿颅骨,把大脑组织搅得乱糟糟的。
死亡只在扣动扳机的瞬间。
凯尔临死前脑海最后浮现的,是幼小的自己拿着手铳,一颗颗装填子弹,对着厨房那尸体的不断发射,看着血花展开,肌肉破裂,他那样兴奋。
当尸体倒下,依旧寂静。
诡异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他们的眼睛仿佛被蒙上一层雾,耳朵仿佛被无形之手堵塞,一切视若无睹。
黑暗中无声,神秘降临了。
此刻的瑟纳睁着蚀刻之瞳,身边的虚空停摆着一只纯白的刻钟,它拨动一刻,目之所及的声音便被操控。
声音的刻度被瑟纳攥在手中,他发现这是比摆动血肉刻度更轻易的事,没有多少消耗。
瑟纳也开始逐渐理解,逐渐学会使用自己这份能力。
直接作用于个体生命的刻度,都因为抵抗的意志而吃力和困难,只有当刻度不重要,没有额外的意志作为阻挠,才可以轻易恣意的拨动。
现在,因为刻钟,连同凯尔的惨叫以及巨大的枪声,全都消泯了,就仿佛从未存在。
声音,在这里并不作为某种意志强烈进行延伸,所以被瑟纳轻易就抹去了,代价则是一些精力。
不同的刻度,达到了相同杀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