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更多 还要更多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见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布莱。”
瑟纳得意洋洋的朝布莱开口。
“混蛋，不就是会多写几个字，有什么了不起的……”
布莱撇撇嘴。
“这可不是一点。”
娜娜米面无表情：“瑟纳学会五十个字，从认识、记忆、默写、规范，只用了半个小时，而你用了一个周，那个时候我放学回来，每天要抽出休息的时间教你两个小时，面对一个怎么都教不会的笨蛋，你知道我有多心累吗？——你甚至从没有说一句谢谢。”
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布莱涨红了脸，一拳砸在桌子上：“对、对不起！……我是笨蛋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知道自己是笨蛋，那就不要留有奇怪的念头，好好遵从科林大哥的安排……他已经给你找好了一个老木匠做师傅，你可以从那里学到一门生存的手艺，用劳动换取报酬。”
娜娜米依旧面无表情，顿了顿才道：“你最好在近些时间就和那群小偷断绝关系，和什么样人聚在一起，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瑟纳挑眉，不知事情怎么从他认字偏移到了布莱身上。
布莱沉默片刻，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一个人肯定没法掌控道格街，我需要帮手……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们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当生存成为问题，贫穷大概率就会走向犯罪，多少是深浅问题，但都是越线——犯罪就是越线，犯罪，就是坏人，要被法律制裁。”
娜娜米扶额，声音清冷：“而且，还要我怎么说？你母亲好多年前就失踪了，她可能去了任何地方，绝不会在道格街消失，就一直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就算你真的成为帮派老大占领这里好了，可你挖开地下，除了一团空气还能找到什么？”
瑟纳眨眨眼，看向布莱：“你不是说，做黑帮老大然后向坏人收钱吗？”
布莱别过头，捏了捏耳朵，小小声：“赚钱那只是其中一个目标……”
娜娜米冷笑：“笨蛋的想法总是不切实际，我劝你最好放弃，一个字都认不全的家伙，难道带着几把铳械，就能在高庭眼皮子底下占领道格街？少开玩笑了，你这样的货色，很快就会被狠辣的新人干掉。”
布莱咬牙：“我可是有决心的，皮特虽然是个畜牲，但他说得对，做老大不是过家家，我得有靠山，我觉得，我也可以找一个愿意扶持我的靠山，然后帮他们做事，换取支持。”
瑟纳咂咂嘴：“如果他们要求你杀了科林大哥……”
布莱瞪眼，一拳砸在桌上：“他们敢！”
瑟纳歪头：“那如果他们要求你交出娜娜米？”
布莱犹豫：“这个……”
娜娜米不说话，只是冰冷的视线停留在布莱脖颈。
布莱被盯得打了个寒颤，露出坚决表情：“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命令我伤害你们。”
“总之……”
娜娜米语气冷冰冰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布莱：“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如果非要去做，那再有什么后果，请你自己承担，不要牵连到我们。”
“……我知道，绝对不会连累大家。”
布莱声音闷闷的做出承诺，站起身走出屋外，他打算联系所有好兄弟，反正皮特死了。
瑟纳也打算离开，他打算去找点餐后甜点，比如杀个人，或者污染侵蚀一些刻度。
真是的，先是掌握刻度的查尔斯出现，接着又有理解情绪，可以看穿谎言的银徽调查员，虽然那个家伙就像刚学习走路的婴儿一般稚嫩不能熟练，轻易可以通过拨动刻度模拟以蒙骗感知，但这也算是信号。
提醒瑟纳新手地图已经不再安全的信号。
这说明，他要赶紧提升自己。
要更多的伤害别人去提升自己。
画展的事已经在筹备了，展品准备了大约三分之一，但还不够震撼，舞台也还在搭建，真正想要获得的职业需要等待。
……其实最危险的是最近收割的知觉价值减少，能代替精力消耗的情绪刻度储存被耗光，瑟纳战斗时，续航时间会变短的。
这让他没有安全感，必须快些夺回市民的恐惧……
“坐下，我们还有话要谈。”
娜娜米声音清冷着，却透露出一丝疲惫。
“哦。”
瑟纳停下脑子里的思考，站起又坐下：“我还以为今天的教学任务结束了。”
“教学的确结束了，蒙拜文字是几种通用语中相对简单的，它并不复杂，主要依靠记忆，发音也简单，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结束基础辅导，然后把你送进学院学习。”
娜娜米说着，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开口：“那个，杀人犯的事……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你说什么？”
瑟纳眨眨眼。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娜娜米深吸一口气：“不管你是真的没听清楚还是故意恶趣味想让我再说一此，总之，我不会再说了。”
“唉～其实是真的没听清楚，不要想太多，我才不是什么恶趣味的家伙……另外，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要不要特意感谢一下感谢我呢？”
瑟纳故作思考：“其实那个时候，我有哀求那个英雄将尸体留给我们以兑换赏金……毕竟我们家很穷，布莱那个笨蛋又破坏了木桶。”
“……”
娜娜米冷着脸，谈不上不情愿，她只是觉得，这个被人胁迫的姿态很屈辱，可事实就是这样，她还真得感谢瑟纳。
如果不是瑟纳带回那具尸体，他们的生活的确会很拮据，她甚至做好了放弃一些非必修课程，然后去打工赚钱的念头。
毕竟不能指望布莱，他是个笨蛋，除了掌握偷窃技能，做什么都会带来麻烦，而且还有着不切实际又危险的念头。
也不能指望科林，娜娜米其实很早就看出，科林没有做侦探的才能，从来接不到大的委托，也没有名声，生活总是很拮据，又喜欢喝酒，还喜欢抽烟，虽然有自己的坚持，但坚持很多时候就是不好才被称作坚持，好的，那叫做享受。
于是，感谢的话字从牙缝挤出，娜娜米清冷的脸微红，显示出羞耻：“谢谢你，瑟纳，如果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半夜起床该怎么办。”
“谢谢你，瑟纳，如果没有你，我就不能报最重要的律政宪调课。”
“谢谢你，瑟纳，如果不是你，我们就拿不到这一大笔赏金改善生活。”
“以上……”
娜娜米顿了顿，呼出一口气缓解掉羞耻，才眼神认真道：“都是我的真心话。”
“不用谢哦，我们是一家人。”
瑟纳笑眯眯的，缓缓补充情绪刻度，充盈一些能量作为储备。
娜娜米为他提供了羞耻、厌恶。
布莱为他提供怀疑、认可、愧疚。
科林为他提供信任、关心。
他人流向瑟纳的情绪，无关好坏，都可以代替精力消耗，战斗的时候，体力、精力就成为驱动刻度拨动的燃料。
意志死亡破裂的碎块，则是纯粹的灵魂能量，不止可以代替精力消耗，还可以做到更多的事，只是目前没有发掘。
欺骗、遮蔽、夺走知觉可以获得知觉价值，这些价值，被启蒙者之面贪婪窥窃着，它消耗着全知黑雾，和瑟纳进行认知交换。
从杀死之人身上污染侵蚀的血肉筋骨，一部分永远的吸收，消化成增长的体质，剩余更多被刻钟吃下。
如果说一开始的血肉筋骨刻钟纤瘦而营养不良，那么，现在，经过瑟纳的精心喂养。
它们也成长，从一开始做不到某些高难度动作，到现在只要瑟纳加把劲，就可以配合完成脑海中所想。
这是一个过程，由弱到强的积累。
“需要更多人认可我。”
瑟纳轻声：“我需要更多家人，需要更多朋友，需要更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