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给黑道老大画虎烂
岩流研究所的主体部分位于源氏重工的二十二层，此刻方圆十公里内的居民都在官方发布的“紧急地震演习”指示下撤出，源源不断的防弹轿车将大楼包围得密不透风，空中盘旋着数十架直升机。
一个丰神俊朗的清秀男人扶着直升机的舱门，用望远镜观察大楼的情况。
可是一无所获。
修玛吉亚控制了整栋大楼，关闭照明，门窗后升起厚厚的装甲板——这原本是源氏重工用来防御外敌入侵而设置的手段，可以抵御大口径火箭炮的射击。
蛇岐八家在东京的大半精英都聚集到了这里，甚至包括一支舰队上的海军陆战队成员。榴弹发射器、无后坐力炮、火焰喷射器等等单兵重火力武器都被装配上，此外还有风魔家族的忍者们，数十个黑衣通过源氏重工地底复杂的管道系统试图潜入大楼。
“我已经跟船长汇报了这件事，他让我提醒你们，岩流研究所开发修玛吉亚的项目有一个‘芙蓉计划’，是让机器人通过学习人类而迎来‘奇点’，获得自己的心灵和人格。这应该是他们暴动的根源。”直升机内，陆奥对男人说。
“辛苦了。”男人用敬语回道，“不愧是在宇宙名声鹊起的千鸟海贼团，这么迅速就获得了情报。”
坐在副驾驶位的通讯员脸上有些发烫。因为这本来是蛇岐八家的内部事务，允许外人旁观已经是很大的忍让了，现在甚至被对方查出了作为机密的研究所正在进行的计划……
“你误会了，这可不是我们的情报网络。而且海贼团已经解散，我们现在是合法做生意的公司。”陆奥耸耸肩，“我们的船长大概是知道些什么吧，毕竟他们好像算是同类？”
“嗯？”男人有些疑惑。下一刻，通讯员接收到了一条讯息，快速浏览着，脸色一变。
“少主，涩谷方向出现不明生物！大量行人目击，速度极快！”
事实上通讯员说到后半句的时候，男人那悄然凝缩的黄金竖瞳就已经望见不远处的天边，有一道火焰流星高速划过。
那是一只极速飞行的……嗯……狼？
通体是金属结构，辉煌的光翼仿佛流动的银河天幕。鹰爪，狼首，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被机械结构以不可思议的技术融合在了一起。
源稚生沉默了。
“少主，下令开火吗？”通讯员紧张地问。
男人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陆奥扶着额摆手，说道：“那个就是我们船长。”
“什么？！”即便是男人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震惊了。
在飞行的过程中，鹰狼逐渐靠近一台台轿车组成的防线，在半空中，狼首和部分躯壳突然向后扬起，形成一只机械恐狼列于背后，露出威严可怖的怪兽獠牙。腿部和身躯的部分装甲脱离掉落，鹰爪折叠。
最终出现的是一台人形机甲。
“有人！那里面有人！”突然有通过热视仪观察的黑衣人大喊。在热视仪的成像图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类人型的机甲体内，有着一个少年的轮廓。
男人拿起对讲机对所有成员下令道：“那是我们的朋友，火箭队的老板，是天人，大家不必惊慌。做好你们份内的事。通知各个报社发布新闻进行解释，是宇宙的朋友来拜访蛇岐八家，避免引起恐慌。”
简单的几句话如重锤落音，让一时间有些慌张和戒备的蛇岐八家成员瞬间安定下来。
路明非环顾四周，双瞳以卓越的视力扫描到了陆奥所在的直升机，对着那边挥了挥翅膀。
在滚滚气浪中，光辉而森严的鹰狼机甲消失了，路明非单手抓住直升机的起落架，翻身进到舱内。
“好年轻的老板。”驾驶员忍不住喃喃自语。刚才看到那鹰狼向直升机扑来的时候，他有种面对复活的古代猎食者的窒息感。
“太大张旗鼓了。”陆奥看向路明非。她不觉得他是会注重所谓出场气势的人。
“啊哈哈哈，是给修玛吉亚看的。”路明非笑笑，“让他们看看同类……不，是更高级的机械生命是怎样的。这叫钓鱼。”
陆奥若有所思。
“坂木先生，”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走上来问候，以一个十分标准的和式礼节鞠躬道：“很抱歉给您带来麻烦了。我是蛇岐八家的源家家主源稚生，负责这次夺回岩流研究所的作战任务。”
总有一种中二的感觉。
路明非表情诡异地摸了摸耳朵，说道：“本来这是你们的内部事务，火箭队不应该插手。不过现在情况确实有些特殊……话说你们对芙蓉计划应该很了解吧，毕竟是你们自己研究所的项目。”
“这个……很抱歉，芙蓉计划是林流山博士负责的，每一阶段的成果都会向本家报告，但是完整的数据资料都存在辉夜姬内，其他几位知道细节的研究员在暴动中都遇害了。”源稚生说得很无奈，不过路明非却能捕捉到这无奈背后还有几分防御姿态。
他们肯定是知道芙蓉计划的目的是创造出智慧机械生命，但并不了解这背后的曲折。否则昨天晚上，来追捕小玉的就不会只有两个修玛吉亚。
“明白了。其实是这样，芙蓉计划，是林流山博士从我的母星借出的技术。”路明非语出惊人，“我的母星赛博坦，是一个诞生有机机械生命的星球，林博士曾与一个抵达地球的赛博坦星人接触，并且获得了制造机械生命的技术。他们共同开展了芙蓉计划，以他的女儿为实验体，将她的人格记忆数据化，制作成了一块能开启机器人奇点的哉亚芯片。他拜托赛博坦星球将哉亚芯片升级，但是当我带着芯片回来时，他却已经遇害了，而且就在昨晚，两个岩流研究所的修玛吉亚闯入我居住的街区，想要抢夺博士当初和赛博坦星球共同打造的实验体芙蓉零号机和哉亚芯片。”
一旁的陆奥内心不禁捂脸，惯例的讲瞎话画虎烂又开始了。这证明源氏重工里面有老板看中的宝物。
源稚生面露迟疑之色。他还没有摸透眼前这个青年的目的，对方却突然甩出了堪称王炸的牌。
源氏重工自然是清楚林流山博士的过往经历和他主持的芙蓉计划，也知道哉亚芯片的来历，但路明非却是讲出了这背后更隐秘的联系。这是辉夜姬的数据库里也没有储存的。
而且他还把赛博坦星球给牵扯进来，讲的故事半真半假，在哉亚芯片使用的技术、赛博坦星球和他的接触上十分模糊，让人摸不透虚实。
正因为如此，源稚生才觉得他可信。
生意中没有不要报酬的付出，一个第一次做生意的天人老板，源稚生觉得他要是把自己了解的所有情况都讲出来，那才是要怀疑他的用心。
至少现在可以判断对方也只是对哉亚芯片感兴趣。
源稚生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绷紧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些，张扬的风衣再次遮住他身体的大半部分。这些微表情都被路明非的眼睛扫描得一清二楚，他还能看到这个男人的骨骼肌含量和骨骼密度异于常人，风衣后掩藏着两把武士刀。
“所以我这次是代表赛博坦星球介入这起事件，解决那些暴动的修玛吉亚。”路明非用这句话作为总结，“关于那枚哉亚芯片，本来也是属于蛇岐八家的。”
“了解了，那么我代表蛇岐八家，提前感谢您的帮助。”源稚生彬彬有礼地说。他当然不会因此就放下戒心，不过目前看来他还是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