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穷无尽
照业看了一眼，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想象过这房间中的景象，但现在看到，还是有些惊恐。
一大堆人的身体和镊子一样扭曲，整个身体黄金化，像是雕塑一样摆着各种姿势。
不仅如此，房间中的各种摆设，桌椅，灯泡，已经彻底地化作黄金，整个房间中，仿佛怪物的巢穴一般，吞噬其中的一切。
一堆金色的怪物跳起身来，什么茶杯、桌子、电视机，或直接飞起来，或者像是动物一样用四条腿乱蹦，冲向外面，多莉眼睛一眯，红色的激光扫射开来，瞬间将这冲出来的怪物全部切成两半。
然而，怪物们被切割之后，落在地上，没有多久，散乱的身体就要么成为新的单个怪物，要么就干脆和其他的东西混合，随后扭曲成崭新的怪物。
整个过程，可能不到数秒。
多莉见状，感觉有些棘手。
“怎么回事？”后面的乐雅看到这个情形，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按理说，还有七个小时的时候，不该变得这么严重啊？”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现在应该最多最多也只有一个人被黄金剑侵蚀，剑也不至于会变得一人高，能有半个人那么大小就不错了。
这怎么会？
“或许他们触犯了黄金剑的禁忌？”照业开口回。
他其实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把剑偷出去的。
他之前在发现山双是协助者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维护员发现剑消失的时候，并不是黄金剑消失的时间点。
展柜里出现杂质，就证明了黄金剑一定不是提前被偷走，而是在清洗时间过去之后才被取出来的。
这把剑真正被偷走的时间，应该是所有职工都被监视起来的时候。山双这个“苦行者”利用职权，将收上来的钥匙交给那个偷窃的人，从而打开展柜，只有这样，展柜里才会因为黄金剑没有及时清洗，产生“杂质”。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地面上的新鲜的拖动痕迹是为了干什么出现的。
这种帽子戏法一样的偷窃手法，非常好用，是一种偷窃的非常规手法。照业前世也抓到过类似的盗贼，算是吸收过经验。
但——
照业无法想到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至少目前来看，博物馆内应该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让他们做到这些事。更何况，他们都在博物馆里，又怎么藏的东西？
反过来说，这就代表……他们用了一些，照业无法想象的、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帮疯子，他们难道用了其他公司的奇点！？”乐雅听到照业的话，也反应了过来。
这么一说，这帮人岂不是把黄金剑的所有禁忌都给碰了个遍？怪不得会这么严重。
她摇了摇头，扫了一眼和杂质们打的火热的多莉，说：“照业，你先出博物馆吧。”
照业挑了挑眉。
乐雅也有自己的考虑。
事实上，当照业找到黄金剑的时候，作为侦探，他的职责就已经结束了。她会默不做声，看着照业跟他们一起打开门，想的是让照业见识一下异常调查科的力量。
但，那个前提是，黄金剑没有这样暴走。
此时的黄金剑，已经临近彻底爆发，和她预想中的“8小时”根本不一样，看情况可能再过半个小时，整座博物馆都要化作黄金了。
在这种情况下，让无关的人凑热闹，那就没必要了。
“这里太危险了。”她又担心照业多想，解释了一句。
照业垂眼思索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书。
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这种情况当然是躲远远的比较好，毕竟剑他都已经找到了，再凑热闹，那不是有毛病吗？
但他不能保证，自己离开之后，至理之书还能不能为他提供“力量”。
他不能确定，当他离开之后，当异常处理完之后，书还能不能将一切知识收录。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脑袋上还悬着一个未知的敌人。
他可要拼一下。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乐雅，而是继续看向屋内。
屋内，多莉已经用激光清理了一遍地面，清扫出了一个可以前进的路面，然后缓缓地朝房间内推进。
作为一个代行者、警察，多莉有丰富的异常猎杀经验，一个没有彻底形成的异常，对她来说，还并不至于太难对付。
但是，当她朝前推进了一阵子之后，却发现来时的路只是过了一两秒就瞬间被黄金铺满，她脸色一变，急忙朝外跳跃，下一刻，她一锤子砸飞跟出来的电视机，喘了一口气。
黄金化太快了。
她推进要花十几秒，而只需要两秒她推进出来的道路就会被感染成黄金，到时候她就要腹背受敌，根本没法战斗。
照业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立刻转身就跑。
乐雅看到照业离开，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虽然照业有些直楞，但至少不疯，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还是知道逃命的。
“该死，没完没了了——”中年警察已经戴上了一对拳套，配合着多莉，他每一拳都仿佛能打出风暴，将冲出房间的怪物打成碎片。
然而，就算他能一拳头打碎十几个杂质，这些怪物也能在落地之后，瞬间凝聚成崭新的怪物。
他受不了了，掏出枪来，朝着黄金剑开了一枪，却瞬间被多莉大骂：“老宋，你他妈的干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子弹打在黄金剑上被直接弹开，紧接着，子弹、碎屑、破片在空中化作黄金，长出四肢，化作崭新的怪物，冲向他们。
“草。”中年警官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多莉没有让他去叫外面那些士兵来支援。
子弹越多，黄金越多，黄金越多，怪物越多，怪物越多，子弹越少！
枪屁用没有！
“想想办法，这怎么打！”
“在想了——”
她全力全开能不能将整个房间瞬间夷为平地？
她在心中疯狂地计算。
多莉感觉大脑有些刺痛。
使用义体也不是没有要求的，尤其是她这种眼部义体，更需要顾及多方面。
她全力全开应该可以瞬间将所有杂质清空，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黄金剑——
那个倒在她旁边的女人，那些黄金化的人，难道就是普普通通的黄金吗？
她刚刚用激光覆盖试着将那个女人打穿，但发现根本没用。
使用大量能源，清理杂质还不能保证一定能起效，如此巨大的风险，还要因为过量使用义体而短暂失明……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样。
可问题又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难道叫科长救命吗？
作为部下，那自己不就显得太没用了吗？
轰——
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地面上的门板开始了扭动，逐渐开始翻腾，似乎要站起来，不仅如此，房间中的地板竟然也突兀地自动翻了起来，人立而起，抓着彼此，化作一个盾牌一样的怪物，庇护后面的小杂质。
地板下的地面开始黄金化。
“天空”开始坠落。
黄金化的区域越来越大。
刚刚被打碎的杂质还没有落地，便在空中重新和其他的东西扭曲在一起，变成一只更加巨大的黄金怪物。
多莉咬了咬牙，她眼睛爆发出惊人红光。
不管有没有用，她现在都必须立刻清理掉这些杂质，哪怕它们之后会重新“复活”，也必须要阻拦它们不停扩张的脚步！
就在这时——
“让开！”
照业的声音响起来。
因为这一天，照业一直在做正确和对的事情，多莉也渐渐有些信任他，因此，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她下意识地向身边走了一步。
下一刻，照业推着一个巨大的咖啡机冲了过来。
“照业，你这没用啊！”多莉连忙喊了一句。
但照业没有回应她，他直接打开咖啡机，把它当做枪械一样，横抱在手中，然后按动按钮。
紧接着，纯净水从其中喷洒而出，那些透明的水浇在房间中，洒落在杂质身上。
让人惊叹的是，当这些怪物被水浇到，它们身体的一部分仿佛失去了反应一样，一些本来人立而起的黄金结构瞬间瘫倒在地，地面上卷起的黄金，也呆在了原地。
“啊？”
“诶？”
“哦！”
剩下三人各有反应。
但他们马上便想到了同样的一条信息——
注意事项四：黄金剑需要定期清洗，时间为每七天夜间23点至凌晨0点15分。清洗过程中，不允许使用任何水之外的物质，不允许任何人用肢体（包括义体）接触黄金剑。
水！
水是不会被同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