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囚笼
黄金剑有可能会催生出异常。
这是安提尼都不知道的事情。
在乐雅的支持下，博物馆方将摄像用的屏幕落下，变成了普通的标志牌，随后，照业和安提尼说了所有有关黄金剑的情报。
安提尼第一个反应，当然是要想想这到底是真是假。
虽然他试图反抗过博物馆，可他直到最后都没有触及到“物质改造技术”的核心资料，自然，也不够了解黄金剑。
所谓的“奇点”，是大爆炸宇宙论所追溯的宇宙演化的起点，在这个理论中，宇宙，正是从奇点开始膨胀，逐渐趋向于无限。
而被冠以“奇点科技”的，人类现如今最骄傲的科技前沿，便是指那些在人类科学发展研究的过程中，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骤然得到的，梦幻的科技。
不了解奇点技术的、奇点起源的人，是根本搞不清那种堪称神术、魔法一样机器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但，反过来说——那些最初诞生的奇点产品，它们本身的性质，可能也和普通人理解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人们在奇点爆炸般出现前，根本不知道它能干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黄金剑这种“奇点原型”会有一些可怕的副作用，似乎非常合理。
该死……
他看向照业。
如果是旁边那俩警察跟他说这种话，他是绝对信都不信。
因为，在他这里，警察这种公司的走狗，根本不值得信任。
但照业不一样。
照业在他这里，还是很有信用的。
和他自己嘴上说的不一样，他和照业并非是一面之缘。
那天，他在闲逛的时候，听到一个小队长训斥一个小弟，说那家伙丢脸丢到家，全副武装没干赢一个普通侦探，实在是个大脓包。那时候，他就对照业产生了兴趣，并偷偷地观察过照业。
他曾经亲眼看到照业一个人面对十几个混混丝毫不退缩，他亲眼看到照业为了一个小孩子，敢和十几个混混动手。
走南闯北这么久，他见过许多人，但像照业这么“楞”的人，他真的没见到几个。
就是他自己，也没一个人冲公司大厦啊！
他当时就觉得，像这种人，应该活不了多久。
但他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能再见到这个照业，所以在照业入门的时候，产生了一些兴趣，忍不住出声让照业注意到。
他本以为，像他这种大名人，至少应该能让照业惊讶或者产生别的什么情感，但照业竟然真的就平静地面对他，眼中没有丝毫其他的色彩。
“好吧。”安提尼点了点头，“我信你了。”
安提尼决定给照业一个面子。
“但是……我也要，做一个好老大。”
“什么意思，安提尼？”多莉忍不住出声问，这种能够和安提尼做对手的感觉，她非常喜欢，“你难道还不死心？还是说，你不相信我们——”
“我当然不信你们。”安提尼微微后仰，双手枕着椅子，一只脚踩着墙，回应道，“条子有什么好信的？不过是公司的狗，傻逼才会信你们。
但照业的话，我愿意信一信。”
啧——
多莉有些不爽地嘟囔了两声。
“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得做一个好老大。”安提尼说到这，不再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的，他缓缓地坐好，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弄得相当板正，随后轻轻捋了捋头发，双手以一个既不严肃，也不过于放松的姿势，轻轻铺在腿上。
他认真地看向照业：“照业，我是他们的老大，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行为，都不是我的，而是他们自己。
如果，那黄金剑当真能够产生异常，那么，此时此刻的他们，必然已经注意到了现状。如果他们觉得撑不住了，那么他们大可找我，找我来寻求帮助和建议。
但他们没有——不管他们是硬撑也好，还是真的有准备，既然他们没有找我，那么，我就绝不能主动暴露他们。”
“哪怕他们因此而死？！”多莉追问。
“哪怕他们因此而死。”安提尼平静地回。
“你这样和电影里根本不一样！”多莉感觉有些难受，小声嘀咕了起来。
可她忘了。
安提尼不是听声音。
是看！
“……”
嘭！
安提尼单手锤在墙壁上，墙壁因此爆发出巨大的声音，这声巨响震得玻璃房中的桌椅床铺甚至为此而颤动，整个房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子应声而落，顷刻间，房间内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一般，混乱无比。
“我本人没有看过，我本人没有点头，没有我本人参与制作的电影，凭什么他妈的叫《安提尼传》！？”
多莉缓缓地张大嘴巴。
她万万没想到，安提尼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啊，原来，你之前那种平静，是装给观众看的吗？”照业立刻明白了过来，“我明白了，你不想让那些关注你的，看到你的痛苦，不想让公司……
……
嗯……
我们还是聊之前的事情吧。”
照业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安提尼现在的这个状态，他……稍微有些感同身受。
对于安提尼来说，他的一切被公司夺走，连他的“人生”现在都被公司拿去肆意地修改，肆意地制作成电影，在他本人完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大肆发行……
他的一切都被公司监视，还要如同猴子一样，被无数的或好奇或憧憬或幸灾乐祸的人拿去品头论足。
所以，他要装，要坚持，要让公司看到他的气魄。
而这，不也是照业现如今的状态吗？
虽然，他并非在一座展馆里。
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一座囚笼。
这个世界存在着无数充满恶意的东西。
这个世界存在着可能会“再次”杀死他的人。
而他，则要扮演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自己。
这种感同身受，让照业心情也稍微有些变化，但他随后，立刻停止了这种念头，不像安提尼那么失态，而是直接跳过话题，接着问：“你不想主动暴露任何人的事情。
那么，换句话说，如果有人被发现了，你就会为我们提供一些信息，对吧？”
安提尼重新坐正，打理好仪容，对照业说到一半立刻停止，给他留足面子的行为，非常满意，随后，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上哪找这么一个人……”多莉有些头疼地问照业。
“有。”
“有？？”
照业抬起右手，继续和安提尼对视，用大拇指指向身后：“那。”
被指到的山双耸然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下一刻，山双身影化作蓝色的电光，朝着照业冲了过去！
这速度仿佛真正的光芒一般，眨眼之间，山双就冲到了照业身边，准备冲照业动手，抓住照业当人质。
然而，面对这一幕，照业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平静地继续与安提尼对视。
下一刻——
电光消散。
多莉双眼冒着红光，单手抓住山双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脸贴着地，如何挣扎也无法起身。再回过神来，山双的两条胳膊已经被直接卸下，他的肩部被恐怖的高温烧灼，双臂冒着炙热的火气，飞上了天！
安提尼眯起眼睛，微微攥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