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服
王雨秋定了定神，继续道：“我们练武之人，九成九的难以突破正式武者的门槛。
到头来的出路，无非是加入帮派、社会团体做打手，游走在黑白地带。
或是成为剧团、电影演员，挣点吆喝钱。
运气不错的，能进入某些大公司、家族势力，听人差遣...”
若能突破门槛，成就正式武者，社会地位、出路、待遇都会有很大提升。
“但问题又回来了，正式武者，修炼所需的资源只会更庞大。
而资源，掌握在极少部分人手上，光凭自己努力，很难很难。
如果不能更进一步，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
反过来，对这少部分人来说，武者也是可供驱使的资源。
“你现在才十六岁，展现出来的天赋已是顶级。
马上就会有高级班的人来拉拢你，他们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阶层。
如果你接受了，就能享受到他们提供的资源，要替他们办事。
如果不接受...”
王雨秋的表情有些苦涩，“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前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找我谈，提出极好的待遇。
也会轮着找我切磋，不厌其烦。
甚至会特意安排人，在我陪着亲人出去时，假装偶遇。
美其名曰广纳人才，实际威逼利诱。
明里暗里，让我身心俱疲...
真的很难很难...”
陈蝉默然。
难怪只有王雨秋主动和自己搭话，因为两人的出身和背景相似。
王雨秋所说的，其实和舞女丝儿的遭遇本质上没有区别。
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王雨秋这样武者之下的，真就是纯没放在眼里。
重利诱惑不说，哪怕是采取赤裸裸的威胁方式，也要拉进来。
他们也完全不担心这些人将来背刺或者报复，因为其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翻了他们的天。
陈蝉也明白了，为何第一天来高级班，王雨秋就提醒他往高了报年龄。
这是让他收敛光芒，保护自己。
“这算什么，普通人不接受他们的意志，就要被扼杀？”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仿佛有团火在胸口燃烧，若隐若现的电流不自觉的从手臂浮现。
“陈师弟，我知你是有个性的人，也不是要劝你妥协。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让你有心理准备。”
王雨秋调整了心情，挤出笑容。
“多谢师兄。”
陈蝉话锋一转道：“不知道申请馆主考核的标准还有什么？”
王雨秋道：“最基础的是力量达到练功桩的承载上限，你已经够了。
后面本来是很简单的流程，就是通过大师兄的考核。
但是大师兄长时间没在，所以...”
得，还是要问于行通。
陈蝉道了声谢，径直离开了院子。
王雨秋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陈师弟，你能走多远呢...”
...
初级班。
陈蝉找到了于行通。
后者正在教十来个新学徒连缨拳。
见陈蝉有事，他安排学徒们自己练，擦着汗走过来。
“陈师弟找我何事？让我猜猜...”
于行通略带俏皮的一顿，道“是想问申请馆主考核之事吧？”
陈蝉点点头。
于行通道：“这算是武馆安排不周，本来是早该说明的。
但由于高级班迟迟没人有意向，也就搁置了。
大师兄没回来前，要求变成，单场对战连续击败四名高级班学徒，便可申请师父亲自考核。”
陈蝉有些意外，就这么简单？
于行通笑着摇摇头：“陈师弟可别这么觉得，要是换做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能进高级班的，都是他亲自考核的，水平不会差距太大。
四名对手不是自己挑，而是其他高级班学徒自己主动报名。
而且连战四人，中间不能休息。
想要通过，实力必须稳稳的高出众人一个水平方可。
“怎么样，现在就想试试么？”
于行通也来了兴致，他很好奇，陈蝉现在的实力到了哪一步？
陈蝉没急着回答，反问道：“于师兄以为呢？”
于行通一怔，思索片刻道：“陈师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全所有高级班的人吧？”
“没有。最近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陈蝉道。
“那我建议，陈师弟可以先见过了所有人再说。”
于行通道：“毕竟高级班里每个人都不简单，还有两三人也曾惊艳到我和大师兄。”
“不必了，请于师兄立刻安排吧。”
陈蝉没有犹豫。
这下轮到于行通愣住了，本以为按陈蝉沉稳的性子，会选择再等等。
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干脆果决。
“好，不过最快可能也得明天，我需要通知所有高级班的人。”
“没问题。”
于行通不知道。
陈蝉已经和秦均儒、吕允和这个水平的人交过手，而且都没什么压力。
高级班那些没见过的人，再强不可能强过二者，对他来说没有威胁。
更主要的是。
“王师兄，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别放弃...”
......
陈蝉要申请考核的消息很快传开，所有高级班的学徒都被惊到了。
陈蝉才进入高级班几天？
就要再跳一步，超过他们了？
晚上。
中林区北，别墅区。
高级的独栋小楼远远超出黄木镇的平均水平，比杨家住宅甚至更加夸张。
一名青年穿着毛绒睡衣，右手绑着绷带，额头上还贴着创可贴，整个刚经历过艰苦战斗的模样。
他左手拿着话筒，听着对面的信息，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很快转为冷笑。
“是嘛，刚进高级班六天，就要申请考核...
看来我们不在的日子里，班上冒出来个不得了的少年天才啊...”
电话那头沉声道：“我已经查过了，就是个出身贫民窟的小子，家中有个双腿残疾的姐姐，没什么特殊背景。”
“地下擂台赛也没见过这人，看来是草根无疑了。”
“百分之八十错不了。
不过听说王雨秋和那小子走得近，估计透露了不少事儿...”
“呵呵，姓王的迟迟不做决定，还敢碍事？
给他上点猛药，我对他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你出手，还是我找人办？”
“你去办吧。另外，通知老陆明天一起去武馆，希望姓陈的小子识时务点。”
“可以。不过对于这种天才，你的价码要准备高点。否则一个照面别人就拒绝了也不好。”电话对面道。
“放心，我有数。”
挂断电话，青年抓起旁边搭着的雪茄，猛地叭了一口。
“黄木镇多久没出这样的天才了？我们刘家这次可不能放过了...”
半晌，他又抄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公共号码。
“找张腾。”
很快，电话中传来一道沉闷的男声：“什么事。”
“明天或者后天，有场高级班考核，你第一个上场。”
“正常打，还是下狠手。”
“明天才知道。”
...
无极武馆。
晚上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四五度，赵无极却只穿了个单衣，在院中边打拳边听着于行通的汇报。
“陈蝉，我记得来武馆练武不到两个月吧。”赵无极道。
于行通点点头，“一个半月。”
赵无极停下来喝了口茶，“当初提问我便看出来，他是个有想法有潜力的人，还真是没看错。
哪怕让你三师弟现在去考核，也不能保证百分百通过。”
于行通尝试着道：“我已陆续通知到了。
现在看来，别人不好说，但刘心谷、陆安、沙鹏程三人，肯定会出价招揽的。
陈蝉大概率不会接受，八成会遭到刁难和打压。
所以...”
师父看好陈蝉，那在这个节骨点上，要不要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