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舞女泪
“涵姐好，还要感谢你平日陪我姐姐解闷。”陈蝉笑着道。
他只有搬过来当天送小吃，见过女人一面。
后面只听陈沅说过女人的名字。
这算是第二次见面。
“哪里，有人陪我说话，我也很开心。”
孙涵一笑，半弯腰摸了摸小男儿的脑袋，“小平，喊叔叔阿姨。”
“叔叔好。”小男孩儿看了眼陈蝉，就把目光落到了陈沅身上，“阿姨好漂亮！”
“谢谢你哦！”
听着阿姨的称呼，陈沅总觉得不得劲。
但是听到后半句夸奖，又感觉心情更好了。
几人说笑着出了小区，沿着路走了十多分钟，又拐了个弯，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热闹的广场。
来来往往的大人，追逐打闹的小孩儿，很有生气。
“也就是今天市里来了歌舞团，否则这地方哪能这么热闹。”孙涵似乎很熟悉，有些怅然地介绍。
正中间的舞台，主持人右手握着话筒。
话筒尾部长长的线缆，连接到台下侧面的主机上。又延伸出两条线，接至两侧傻大粗的黑色音响。
“大家晚上好！良人歌舞团是开凌市非常著名的团体，我们有幸...”
见主持人还在扯废话，陈蝉也观察起舞台及广场的情况。
这是他首次来这儿，此前都只是路过两次，此刻留心之下，感觉一副年久失修模样。
孙涵点了点头。
“你感觉没错，这块儿算是半废弃的状态，因为出过事儿。”
“哦？”陈沅顿时来了兴趣。
李卓达在旁边听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不会是十年前那个剧团的事儿吧？”
孙涵有些诧异，李卓达摸了摸脑袋：“我也是听家里人说的。”
原来，十年前，有个剧团来到黄木镇演出。
团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带着正值青春靓丽的孙女。
老人负责拉二胡，孙女则负责跳开场舞。
而且是独舞。
可见剧团对其是很认可的。
本来舞跳的很顺利，偏偏快结束时，带着车队路过的一名政府长官停了下来。
与随行的副官说了两句，后者就带人上台，强行要带走孙女。
“据说，当时副官嘴里还说着，能陪我们大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人自然不想自家孙女被糟蹋，连拉带拽地阻止副官。
但一个老头，又如何拗得过带枪的士兵。
被硬生生用枪托锤死在台上，还补了三颗子弹。
“能持枪这般嚣张行事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根本无人敢出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痛哭着被拖走。
唉，太可怜了。”
孙涵叹了口气。
李卓达则神神鬼鬼地补充：“据说从那天后，数次有人看到，舞台上有道身影在跳舞，吓到了不少人。
慢慢的大家都不来这儿了，为了驱散晦气，镇政府也将这儿改名为了长安广场。”
陈沅忍不住捂住了嘴，爷孙俩凄惨的遭遇让人心痛。
“畜牲。”
陈蝉淡淡吐出两个字，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愤怒？同情？
或许是对底层人被大人物、大势力随意践踏而共鸣。
此前的小陈蝉，一家人不就是如此吗？
“妈妈，开始了！”
小平脆生生的声音，冲淡了伤感低沉。
“好好好，妈妈抱着你看！”
孙涵抱起小平，冲陈蝉三人挤出笑容：“好啦，别想不开心的了...”
陈蝉轻轻拍着陈沅的肩膀，让她慢慢平复下来，目光落到舞台上。
上来的是个团体舞，舞名叫做《舞女泪》。
一共三排演员，按一二四的排布从前往后。
随着音乐响起，演员曼妙的舞姿开始展现，美感十足。
陈蝉也不自觉沉浸其中。
渐渐的，他感觉周围暖和起来，台上的歌舞也更加赏心悦目...
等等！
陈蝉陡然一惊，何时撤下了其他舞女？
此刻台上，赫然只剩下一人独舞！
“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看去，发现陈沅、孙涵、李卓达的身影都消失了，周围的观众也换了一批。
“你们都该死！”
突然响起阴冷的声音，正是来自台上。
陈蝉猛地看过去，只见舞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长剑。
她持剑从台上凌空跃下，鲜红的舞裙丝带飘荡在身后。
台下一个梳着大背油头的男人，身着笔挺西装，左胸口袋别着支锃亮的钢笔。
眼睁睁看着舞女持剑杀来，脸色惨白。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别杀我！”
旁边，身着军装的副官连忙举枪，却见寒芒闪过，半只手臂带着手枪被砍下来。
舞女剑锋一转，划过男人脖颈。
紧接着，只听惨叫声不断，一个个人头伴着鲜血飞起。
几个呼吸之间，所有观众已经倒下。
只剩下陈蝉自己。
舞女满脸是血的转过来，直勾勾盯着陈蝉。
“你想活吗？”
舞女的声音不复阴冷，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想活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
陈蝉深吸口气，因这番诡异变故而起伏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当然。但我并不喜欢被人威胁。”
心念一动，他整只右臂开始滋滋放电，一股毁灭性的气息随之扩散开。
舞女脸色急剧变化。
先是恐怖的狰狞，随后露出惨然的笑容。
整个人一松，对着陈蝉跪下来。
“对不起，丝儿惊到了先生。”
陈蝉眼中悲悯之色一闪而过。
舞女杀人的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假的。
哪有什么舞女复仇，只不过是可怜的幻想。
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恐怕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才采取这样的方式。
看似是要挟，实则是无力的请求。
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陈蝉沉默许久，缓缓开口。
“若有朝一日我有能力，我会砍下那个畜生的脑袋。”
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样不自量力的承诺？
他不知道。
就是想做，仅此而已。
舞女浑身一震，顷刻间泪流满面，缓缓磕下三个响头。
“...丝儿，谢谢恩公！
那人，名叫卢钢...”
声音越来越遥远，周围的景色也缓缓变化，变回了熟悉的广场，陈沅等人也还在身边。
“小蝉，你怎么了？”
陈沅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似乎身边的陈蝉曾离开过。
“没事，继续看...”
陈蝉摇摇头回了句，忽地露出诧异之色。
此刻脑海中，精神属性悄然提升了1，来到了12点。
“谢谢...”
丝儿，是以何种形式存在？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浅了。
一场歌舞很是精彩，直到结束，几人仍然意犹未尽。
“妈妈，没有了吗？”
小平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渴求。
孙涵给他紧了紧帽子，声音温和地哄道：“没有啦没有啦，回家啦~”
“下次再看！”陈沅也笑着道。
李卓达和几人打了个招呼，自回自家了。
“祝你们做个好梦。”
到了家门口，孙涵冲陈沅和陈蝉点点头，关上了门。
“真温柔...为什么命运总是折磨美好的事物呢？”陈沅轻轻叹道。
孙涵本来也有个幸福的家庭。
五年前的一天，男人下班喝了点酒，撞到了一群作乐的公子哥，被当场打死。
孙涵带着孩子远走他乡，来到了这黄木镇。
陈蝉默然。
可能在命运眼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
精神力的再次提升，让陈蝉感受很明显。
练发力时，他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各个部位，胳膊、肩、腰腹、大腿等活动的情况。
得益于此，接下来几天，他练习的效率也再次提高。
往往能察觉出不够顺畅的地方，然后针对性地进行调整。
同时，高负荷练习导致的身体疲累，也更加有限地反映到精神上。
简单来说就是身体累，脑子却依旧清醒。
无极武馆。
于行通注意到陈蝉练习的变化，心中暗暗吃惊。
陈蝉几乎每天都在进步，发力训练的效果十分显著，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指导着他不断改进。
“这就是天赋么？
莫非师父早就看出来了，所以让我重点关注...”
见陈蝉停下歇息，于行通上前笑道：“陈师弟，让我来看看你训练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