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日往事随风去
李卓达放下书。
“反正按我表弟的说法，那柳强没再因为柳眉两人的死去过巡捕房。
至于柳强在哪儿，就得你自己去找了。”
陈蝉点点头，这点消息已经足够。
柳强的家，他自然晓得。
当初柳强多次搂着女人在床上，给原来的小陈蝉派活。
包括三合帮的几个常驻地，他都一清二楚。
“哦对了，还有个消息。”李卓达又道。
“三天前在西坝区发生了一起聚众斗殴，其中一方就是三合帮。
死伤不少人，柳强有没有参与就不知道了。”
陈蝉神色一振，是个好消息！
吃完饭，陈蝉领着陈沅，到小区里走了走。
这已经成了每天的惯例，否则陈沅整天关在家里，也憋得慌。
“小子，进步不小啊。”
李老头见着两人，出声打招呼。
陈蝉笑着回应：“还行，劳您挂念。”
“什么时候能突破气血境，成为注册武者啊？”李老头又道：“老头子我还等着喝酒呢！”
“继续努力，不远了。”
稍走远了些，陈沅道：“你抽空再给人家打点酒吧。”
对于李老头指点之事，她也知道了，对老头心怀感激。
陈蝉自然是应下来。
“对了，今天晚上我在外面多练会儿，晚点回去。”
陈沅一怔，拄着拐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许久才轻声开口。
“小心些。”
......
送陈沅回屋歇下。
陈蝉来到楼下空地，打起三门拳法的招式。
从开荒拳刚猛的贴靠挤砸，到地滚拳无所不用的地面招法，再后到连缨拳的速拳，越打越沉浸其中。
加点带来的肉身增强，很快得到了消化。
“我的拳力，比之前增长了至少五成。
拳招的威力，再上了一个台阶。
速度和爆发力，也同步得到了提升...”
身上越来越热，动作也越打越顺。
“四月初五，柳强出现在饭店，坑我进三合帮。
四月初十，安排我去一对母女家收高利贷。
四月十二，逼着我砍下了两名混混的双手。
四月十五....”
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如数家珍般滑过脑海。
陈蝉的心跳越来越快，戾气和怒火如野草般疯长，终于再难遏制。
“喝！”
随着他沉声低喝。
右脚猛然踏出，刚猛力道震裂了围着老树的石盘。
陈蝉收手，心也越来越平静。
“差不多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从上至下捋了捋上衣，缓缓走出小区。
门卫室，小憩的李老头倏地睁开眼。
“真是个不错的小子啊...”
......
西坝区，汉川街76号。
三〇二室。
空气中酒味弥漫。
啪啪的几声响，火星儿跳出，火炉的壁子烧得通红。
柳强坐在中间，赤着上半身，绷带从左肩斜着拉到右下腹，渗出几团血渍。
“死了两个弟兄，但是办成了三爷交代的事儿。值了！
喝！”
柳强高高举起三两的酒壶，杯中酒只到了100ml的刻度。
六个汉子跟着举杯，身上都挂着彩。
一饮而下，旁边衣着暴露的女人立刻娇笑着满上，扭扭腰身却甩不开柳强伸进下摆的手。
“强哥，这回三爷可是真舍得啊，奖了兄弟们这么一大笔！”一个手下忍不住道。
旁边一人顿时推了他一下，“瞅你这出息，跟着强哥，咱们后面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就是就是...”
柳强抽了口大烟，吐出个烟圈。
“真他妈的爽！
这半个月算是憋坏我了，都怪杀我妹妹的狗日的。
老子迟早给他揪出来！”
说着摁下了旁边女人的头。
手下们都开怀的大笑起来。
“对了强哥，听说那黑风双煞是一对。
咱们干了黑煞，另一个会不会来报仇啊？”
手下不忘提醒。
“他敢！”
柳强正爽着，立刻瞪了眼。
端起酒壶，又是一两下肚。
咚咚咚。
忽然响起敲门声，几人都是一惊。
柳强立刻坐直，揪起头发将女人拉起来。
只听外面传来喊门声：“强哥，是我，二子！”
“靠，这二子，有病！”
手下看向柳强，后者甩甩手：“去去去，开门...”
吱呀。
铁制的防盗门刚打开，一坨影子被扔了进来，一具尸体砸向柳强。
“谁...”
柳强惊慌出声，已经被黑影搂了个底朝天。
正伸手去扒，就听到一声震响，紧接着便是手下惨叫的声音，四面八方的砸到墙上地上。
待他扒开压住自己的家伙，视野中只剩下一张久违的脸。
“是你！”
柳强瞳孔紧缩，震惊、恐惧齐齐涌上心头。
回应他的是一支掌刀，狠狠砍在其脖颈。
接着是刚硬的手肘，如铁锤砸向胸口。
骨裂声中，柳强胸口凹陷下去，血水四溅，前胸贴后背一气呵成。
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陈蝉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落到桌上放着的箱子。
打开来看，是超过三千块的现金。
他抽出一张，放在地上吓傻了的女人身上。
临走前，又确认了一遍。
“...四五六，加上你，不多不少。”
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刘强，陈蝉走出屋子，用心关好了门。
走出楼门。
迎面走来一道穿着套头衫的身影，见着陈蝉，来人突然僵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蝉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
待陈蝉走远，来人陡然放松下来，背后已经冷汗一片。
“妈的，哪里来的瘟神，这么年轻，杀气比我还大...”
他骂了句，快步上楼，来到三〇二门口。
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正欲用蛮力，门开了，满脸狼狈的女人呆呆地出现在眼前。
“这是？”
来人眉毛一挑，看向女人身后的屋子。
“被那家伙捷足先登了啊...”
来人立刻想到了陈蝉，摇摇头，转身离去。
......
走在中林区的大街上。
初冬的风已经显出刺骨的兆头。
陈蝉却不感觉有半点冷，反而浑身暖洋洋的，心情也格外放松。
“马平，柳强...”
他喃喃着两人的名字。
刚说出口，便被迎面吹来的寒风刮到了脑后，消失在夜中。
来到散酒铺子门前。
老板刚忙完，正准备关门。
“来两斤高粱酿。”
“嘿，你来的真是时候...”
提着酒回来，书店竟然也还没关门。
“好像租的几本看完了大半吧...”
陈蝉嘀咕着，又租了两本《落雪的诗》《开凌都市传说》。
路过门卫室。
随手一敲，窗户打开，伸出一根变形的中指。
“天太冷了，老头子我受不了冻。”
见状，陈蝉笑了笑，将酒壶把手扣在中指上。
刚要走，李老头的声音从窗户穿出来。
“招式若练得差不多了，记得试试单独训练目力、步法或者发力。”
陈蝉一喜，知道李老头这是再次提点他。
而且，这也说明，李老头平常就注意着他练拳的情况。
“谢谢大爷！”
回到家。
刚放下书，房里传来陈沅的声音，“练得怎么样？”
“还行，还没睡？”
陈蝉回了句，要去拿毛巾，右手突然冒出滋滋声。
“这是...”
他心中惊喜，尝试着引导，电流首次从手掌心来到了手臂，达到肩膀才停下来。
“又是大提升...
等到电流覆盖的面积再大些，或许就能觉醒仿生能力，届时我的实力，还将再次飞跃。”
无论是鹰的眼睛，还是蝙蝠的听觉，或是蜘蛛的震荡感应、响尾蛇的热能视物，对于现阶段的他都将是极强的加成。
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将看到遍身是电的自己。
......
汉川街76号。
巡捕房的汽车在门口停下，副巡长沈志鸿，带着报案的女人，以及两名巡捕下了车。
抬头看了眼三楼，沈志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大半夜接到报案，三合帮八个帮众，被人入室干掉，死状很惨。
偏偏还发生在他的辖区。
刚上三楼，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传了过来。
沈志鸿沉着脸，向身侧的巡捕示意，后者拿出警棍，谨慎地走到三〇二门口。
轻轻推开铁门，屋中景象呈现在眼前。
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分散在各个角落。
视野中间的这具尤为凄惨，胸口模糊，尸身变形。
两名巡捕一一察看完，向沈志鸿报告：“都死了，基本都是被强大的力道一招毙命。”
“嗯。”
沈志鸿点点头，戴上手套来到柳强身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