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找一个瞒天过海的办法
1
陈江旭知道两边的人都不会重视自己，能拿到真实信息的机会少之又少，但这也并不等于一无所获。跟毕鹏聊天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坐下，一直留意着病房里的动静。
来到张诚选面前，他非常确定的说，：“毕圣楠想跑。毕鹏一点都不难过，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张诚选仍旧站在门口，问道，：“找到杜丽容易吗。”
“你想找到杜丽？让她跟毕圣楠干？”
“她们关系不好吗。”
“再好的关系，也不可能顶罪。”
张诚选想想，说，：“找找？”
陈江旭说，：“十万。我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但是我找人还是有一手。”
张诚选说，：“你这样，去毕家看看他们有没有意向加价，授权你自己加价。”
陈江旭一时无语，倒是还没有想到，说，：“你不尊重我。”
张诚选说，：“共赢，我也没有钱，但我有我的价值，你想想。”
陈江旭撕开外套纽扣，手叉腰间，稍想片刻，说，：“他们不同意呢？”
张诚选说，：“再找我，信息永远都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陈江旭半信半疑，却被勾出了贪婪地心。舔舔后槽牙，当即决定就去。
杜丽和王美貌，虽然没有甄燕锋利，却是毕圣楠最容易拿捏的两个人。现在一个人不知行踪，另外一个人关在监狱。毕圣楠选择一个藏在暗中的人拖下水，是杜丽已经死掉，还是找到了杜丽的消息，达成了某种契约？
张诚选相信，需要钱的陈江旭，一定会找到有价值的消息。他一早便收到了实验室的消息，等陈江旭离开后，他便带上詹鱼虾开车来到实验室。
段颖虽然是生物学家，一举一动却像个经验丰富的护士长。她戴着胶皮手套，拿着镊子和剪刀拆解詹鱼虾的砂布，面对活生生的女孩溃烂地不像话的胳膊，斯哈斯哈地声音如雷贯耳，身体的震动在她自己的神经线上也产生了共鸣，她却眼睛不眨，一剪一刀都毫不犹豫。
张诚选不行。他曾不明白晕血的反应是什么“迷信”的东西，现在他似乎明白了。眼睛一旦直视了伤口上血肉模糊的颜色，心跳便开始加速，从心脏到脑门儿，比闪电更快，来得更猛，很快意识便被冲昏，他倒了下去。
詹鱼虾一头冷汗，没有看张诚选，疼痛感让她不由得咬紧牙关，心里默数着时间。但是，一开始默数时间，她便觉得人生漫长。自从接受皮肤再生实验，她总感觉时间太慢，没有尽头。像等待高考成绩，她希望自己拥有好运气，让实验一次成功。
段颖看了一眼晕蹲在地上的张诚选，从他脚上跨过，拿出监测仪器，覆盖在詹鱼虾裸露出来的伤口上，打开电脑。在数据全部录入完毕，她拿出消毒水，捏出棉签，在伤口处放上接收新皮肤的特殊人工缺骨，说：“失败的可能性非常高，甚至最后也不一定有结果。今天的观察数据明天才会出来，明天需要重复同样的步骤。如果你感觉到了抑郁，随时喊停。”
詹鱼虾嘴唇惨白，无精打采，说，：“现在停会马上不疼吗。”
“不能。”
“那算了吧，疼着就疼吧。”
段颖看了一眼詹鱼虾，踢踢张诚选，走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热丝丝，在黑色衣服中释放一扎一扎的热烈。
感到夏热的张诚选非常抱歉，将车停在超市门口，买了一堆小朋友喜欢的零食，又带她来到了汉堡店，所有套餐点了一遍，抱进车厢里，送给詹鱼虾。
这些被他非常嫌弃地东西，如今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哪怕能带给詹鱼虾一刻的正常感受，他觉得也值得。
“还想干什么，说。”
“死。”
詹鱼虾的话一手出来，张诚选的肩膀也塌下来。：“走，去找死。”
说着，他打开车门，带詹鱼虾蹦极，跳伞，抓毒蛇。
在更大的感官刺激下，詹鱼虾哭肿了眼，吐了又吐，甚至开始发低烧。但是，也是由于更加清楚地痛苦感觉，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更痛感引起的烦躁消失了。
“活过来了，回家吧。”
詹鱼虾爬上车去，侧卧在后排座位睡去。
为了让詹鱼虾尽可能地多睡，张诚选在夜灯下的城市里一直开下去。
2
房间里蓝色的烟雾像一潭死水，烟灰缸里按满了短促地烟头。热哄哄的烟气，像房间着了火。
毕鹏对面坐着侦查科的赵队长，两个人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车轱辘话跑来跑去，一圈又一圈，一个始终言归正传，一个始终越扯越远，看看时间，毕鹏准备结束谈话，：“重启调查，销毁证据。”
赵队长也说出了自己不愿意地间接理由，：“吴家不好惹，张家也不好惹，真实打实销毁证据，对我的处分绝对不可能只是降职。”
“罪不至死。”
“生不如死。”
“那就死。”
说到死，毕鹏眼神里是可怕的狠辣，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那意思不言自明，让赵队长百感交集。
虽然是毕家人从中使劲让他平步青云，什么成绩也没有却当上了一把手，但如果这个职位是玩命为了给他们填坑和背锅，赵队长还得好好想想。
毕鹏追的太着急，赵队长每一步都显得被动，直听到他实实在在不愿为他考虑，才说，：“这个时候真的太敏感，折个中，找别的办法，我给你找。”
毕鹏摇摇头，：“多拖一天，便多一份麻烦。张诚选花样多，而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简单明了的叛赢。”
“我只是个队长。”
“你可以做局长。”
“不不不，”赵队长连连拒绝，：“职位高任务重，我试试，我竭尽全力。”
两个人的几个小时的谈话，最终以赵队长妥协收尾，不久，重启案件调查的通知送达到了吴家人的手上，毕家人要求吴家人拿出证据，重启调查，还他们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