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水旧事
时至冬日,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千里冰封,就连炉子中的火焰都有些孱弱,有些昏暗的房子中,一声婴儿的哭声打破寂静,四周的环境也变得吵闹起来,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说话的人手脚麻利的把孩子擦洗干净用布包好,抱给床上的女子看
「哈哈,楚家娘子这孩子分量可不轻是个有福的呢」
在产婆把孩子递到母亲身前后,孩子像是有感应一样褶皱的面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开,大眼对小眼,母亲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哈哈,这小子可真沉,长的跟他爹可真像,张婶麻烦您把孩子抱去给孩子他爹看看,别让家里人等着了」
……
孩子抱出后又是一阵吵闹后,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响起「咳咳,先安静,村里的吴先生前几天回了城里,点等雪停了才能回来,就先起个小名吧」
老人的声音刚落下,安静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明明才四五个人却是跟菜市场一样闹腾,最终定下了一个白字,说是因为外面冰天雪地万物皆白,以后的小名就叫楚白了。
……
晚上楚家得子的事情传遍村中,毕竟村子不大有什么事你一言我一语就都知道了。
大乾开平九年,这终究还是没有太平,当今皇帝新朝初立,根基不稳,北边的蛮族年年扣关,打算夺回中原土地,在加上多年的战乱,导致家家都没有多少积蓄,这次北境四地大雪,治安人手不足,也有一些妖魔鬼怪趁机起乱。
村西,王痞子家,正在睡觉的他突然弹起在他的梦中,靠近河边的坡地上,他从那里里路过,却突然从河里浮出个影子自称是清河村的河神,有急事要他帮忙
「我有急事要请你帮忙,这雪很是诡异……应该是有人或东西犯了天威,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你要多注意呀」
就这样村子中被托梦的人越来越多,有妖魔犯了天威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人知道,而最近村子里比较大的事也有一个,楚家得子,不知怎么传的楚家孩子不哭不闹就成了不祥之兆,起初还有人顾及楚家,渐渐的楚家出了灾星的事情越来越大,是不是灾星大部分人也只是随大流,更多的只是发泄因为大雪而粮食被埋没的心情而已。
一场关于河神的祭祀逐渐拉开帷幕
「这楚家出了个灾星啊!一个月里不哭不闹,出生时还天降大雪」
「是啊!我家粮食都没收完,全埋雪里了,这就是个灾星」
「把这灾星献给河神,让河神来保佑我们」
人们的呼声越来越大,任凭楚家人说也无用
楚家老宅门外一群人已经被热血冲昏头脑,大喊大叫着
「白儿,不是灾星,他只是个孩子天灾关他何事,各位父老乡亲听我说……」
「哼,他就是灾星,河神老爷可说了,天降灾星,秋日白灾,快把灾星献给河神老爷,为大家驱灾祈福」
「对,三哥说的对,什么白儿,白灾白灾,他就是灾星」
狭小的屋子中,旺盛的炉火慢慢变得更加微弱起来,抵御不了外面的严寒。
女子原本有些虚弱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白儿,你是我身上的肉,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不是灾星,可你为啥不哭啊」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孩子的小脸突然一皱,放声大哭,哭声响亮让外面吵闹的人都是一愣「哭了,哭了,白儿不是灾星,三叔你听白儿怎么可能是灾星」
但人群中的王痞子却突然大叫「这孩子,这么多天不哭,却在这个时候哭,肯定是灾星想要混淆视听,大家不要信他……」
……
清水河畔,村民们乌泱泱的围在一起把楚家的亲友们挡在一旁,任他们哭闹,骂声连天。
年轻的母亲更是目眦欲裂显得十分狰狞大喊道「放开白儿,三叔我楚家平时也没少帮助大家,白儿真的是无辜的呀!,你们要祭祀河神就把我祭了吧,放过白儿吧!」
而孩子的父亲却已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白雪纷飞,清水河上泛白的冰层上,一个小小的襁褓铺在河缅上,干净的小脸上被冻的通红一片,让人看着揪心。
王痞子走上前来用他猥琐的声音狂热说着「河神大人,我们把楚家的灾星,带来了,献给大人望您保佑村子平安富贵,像这清水河一样长长久久」
凛冽的寒风更加猛烈,纷扬的雪花像是雨水一样被风吹的四处乱飞,打的人脸上生疼。
就在这时,厚重的冰层传来砰砰乱响,河中心一个洞口碎裂开来,冰冷的河水溅的到处都是,一个湿哒哒的巨大手掌伸出来拍在冰面上,尖锐的指甲和浓密的毛发不像人手,岸边的人群也被惊的一静,年轻的母亲趁着人群松懈,推开人群向着孩子奔去,寒风刺骨,冰面湿滑,前面还有疑是怪物的河神,也没有让女子还怕,正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跌爬滚打的冲向襁褓。
王痞子,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骂到「滚蛋,不要冒犯到河神大人,」
然而就在王痞子转头时,一张大脸迎了过来,狰狞的面目,外翻的嘴巴上两排牙齿漏在外面,腥臭而恐怖。
岸边的人群也被吓的开始逃窜,这哪里是什么河神啊,这根本就是老辈口中相传的水猴子
惊恐的喊叫声开始传荡四野「快跑啊!妖怪呀」
几个愣神的人当场就被水猴子撕烂砸碎,王痞子的下场更是凄惨,被水猴子用巨力拧断头颅,恐怖的吼叫传荡在河畔,女子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就在女子认为必死无疑打算把孩子护住跟怪物拼命时,一声大吼传来「孽畜找死」
只见一个身穿梭衣的老头奔来,只见老者把手中的鱼杆投来,从身后摸出一柄柴刀向着怪物杀来,女子向是了解心事一样把孩子扔向老者,这一刻女子笑了,这一抹笑像是祝福,也像是解脱。
而后刀气吼声远远传来,正午岸边,天晴雪停,一切尘埃落定,老人怀抱襁褓,脚边是水猴子的巨大的脑袋,对着一个巨大的火堆叹道「哎,这场大雪,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孩子,你叫楚白,却因白灾遇难,以后小名就叫非白吧!楚非白」
这一天老人带着孩子走出清水村,远远有声音传来「非白呀!记住你父母因你而死却也因白灾而死,非白的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