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9：归途
“把东西都带上，之后再清点一下，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再把单子交还到我这边。”
弥彦正满头大汗地对手底下的人交代着什么。
不远处，长门与小南同样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为了能够让组织完整地搬迁过去，作为初创的三人可以说是最为繁忙的时候。
交代完了这些事务过后，勉强腾出空闲的弥彦转头看向身旁，便是挤出了个微妙而又尴尬的笑容。
“没想到啊，最后事情还是发展成这样了……”
在弥彦身旁的旗木白一。
他坐在了废墟之地上，左手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成，正被包裹了个严实。而他脸上则是浮现出些许疲倦的面容，此刻听到弥彦开口。
只是抿了抿嘴，轻轻点头。
“世事难料，也正是因为如此，人生才会有这么惊喜吧。”
原本旗木白一只是想着先行接触一二，等到之后再进一步地与晓组织展开接触。
没曾想山椒鱼半藏的突然到访，却也是突然就打乱了双方各自的计划。如今晓组织‘大难不死’，再加上暴露了的原因，弥彦一行人也算是骑驴下坡。
顺势就打算跟着白一出发回木叶了。
坐在了废墟地上，白一感觉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使用流刃若火的后遗症比其他斩魄刀都要夸张一些，这不单是灵力上的消耗，最主要还是身体上的压力。
作为尚且还未完全发育完全的使用者，旗木白一的身体尚且还不能够承受住这种级别的灵压。
换而言之。
等几年以后……旗木白一或许就能够比较轻松地驾驭这把斩魄刀了。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刀殿里头的各位都不怎么赞同我解放卐解吧……’
不仅是考虑到压箱底的缘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卍解对于眼下的旗木白一而言，无疑是种变相的‘七伤拳’。
紧了紧腰间的系带，白一垂下目光，看着自己尚且还有些微微发抖的右手，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个无奈的笑容。
最强的火属性斩魄刀。
的确很厉害……
与此同时，旗木白一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之中也大致理清楚了当前的时间线。
山椒鱼半藏在原著线里头的确是与晓组织有过接触了的，双方应该是彼此闹得很不愉快。
之后才会有半藏跟团藏有所接触，并在后者的教唆下，对晓组织实行了‘绞杀’计划。
换而言之。
‘如果这次并没有我的介入的话，晓组织虽然损失惨重，但最主要的三人还不至于被抓住。’
这么一想的话，各个关节也都是顺畅了起来。
“弥彦，这边的东西都差不多收拾好了！”
小南有些灰头土脸地走了过来，在废墟里头挖东西可不怎么容易。
而为了能够提高效率，一向都倡导‘开明’的晓组织成员也不会太过于拘谨。与手下一同开始忙活的小南，此刻便是满身的泥汗。
“已经整理地差不多了吗？那好，我们就抓紧时间出发吧。毕竟半藏只允许我们待到天亮之前……”
撤离的山椒鱼半藏允许晓组织收拾残局，但也仅限于今晚而已。若是在天亮了之后还不离开这里，那无疑是对雨之国政权的再度挑衅。
总是拜托旗木白一可不是个好的解决方法，弥彦一行人抓紧了时间，总算是在这会儿完成了整理。
另一边的长门也朝着众人处走来，他擦着脸上黑灰，半张开嘴，似是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弥彦，有一些人已经走了……”
晓组织的成员多是雨之国的本土居民。
这里头或许也有着满怀希望ge命派，但也难免会出现一些故土情节难舍，不想前往异国他乡之人。
双方会在这种分岔路口诀别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是吗……”
看着站在长门身后，目光有些畏畏缩缩的人影。弥彦的表情也是不由得僵硬了一些。
尽管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在真正听到了这个消息过后，弥彦还是会忍不住露出失落的表情。
毕竟都算是过命了的交情，彼此之间的缘分因这种事而断开，着实让人有些无奈。
但人总得往前看。
简单地整理心情，弥彦脸上的阴霾便顺势消散不见。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小南与长门的注视下缓缓起身。
“好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大家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有再相逢的机会。所以啊……”
他来到了长门的身旁，向着这些曾经的伙伴们笑着说道。
“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即便道路各不相同，但在尽头处，我相信我们总能再度相聚。”
于那之前，保留有用之身吧，我的朋友。
诀别的过程并不复杂，在将需要的行李整理完毕之后，以弥彦为首的一行人坐上了赶路用的马车，在晨光破晓的前一刻，总算是离开了雨之国。
一夜未眠的山椒鱼半藏并未在房间里头待着，他站在了雨之国的最高处，像是尊雕像那般，只是静静地看着晓组织一行人渐渐远去。
底下，刚获取一手情报的雨之国忍者‘姗姗来迟’。
“大人，刚收到信息，晓组织已经完全离开雨之国境内了。”
“嗯。”
不咸不淡地回应，让正在等待指示的手下都是面面相觑了小会儿。
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由一人硬着头皮，在此刻问道。
“大人，您……”
“不需要做其他多余的事情，就让他们离开便是了。”
按照半藏之前的脾气而言，在路途中设伏击手，甚至下毒……都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就如同之前指派人去偷袭白一那般。
对于忍者而言，不择手段本就是应该遵守的条例，同样也是某种不成文的约定。
但此刻山椒鱼半藏却并没有这么做，如此这般，反而让手底下的忍者感到了困惑。
总不能是半藏突然换了个人吧？
看着手下众人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山椒鱼半藏此刻却是感觉到了一肚子的火。
——要是条件允许，他怎么可能会不想对这个臭屁的小鬼下手！
但有什么办法呢。
手底下的这些人完全不堪大用，自己也不想要拼上性命，去跟那个小鬼一较高下。
从心性上来说本就已经落了下风。
更何况真的动起手来，能不能干掉别人尚且另说……若是让消息走漏出去，木叶的怒火可是雨之国不能承受之痛。
他已经不再是壮年了，当年的三忍也远比过去要更为纯熟。
如此衡量过后，半藏觉得继续较劲下去根本毫无意义。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成名已久的忍者突然有了些许的迷茫。
是他真的不想跟这个小辈较劲吗？
还是说……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举起勾链与弯刀了？
身体会生锈，意识会迟钝。人的意志也会因为一些时间的打磨，从而变得圆滑且世故。
这是自然规律，以这半百之多的年纪，山椒鱼半藏不会不懂这些道理。只是此刻面对如此景象，他多少也有些犹豫了……
毕竟没人对他提起过。
只信赖着自己，只倾心于力量的道路，会逐渐变得狭隘，甚至让人有种窒息感。
山椒鱼半藏怔怔地望向了自己的双手，他想起了木叶与自己接触颇多的团藏。在那人的口中，旗木白一同样也是他颇为自傲的晚辈之一。
这种感情是半藏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毕竟对于他而言，自身的实力才是最值得托付的东西。
可在今夜过后，他却是突然又有了一种不同的感悟。
人是会衰老的，但……
传承下去的意志却不会因时间而消散不见。
此时此刻，山椒鱼半藏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通透了一些。
他也希望有一个能够分担忧愁与焦虑的晚辈，他也希望能够有一个托付与信赖的未来。
雨之国并不比别人差。
只要我愿意的话，应该也能很轻松地就能找到传承我意志的人。
“你们几个。”
他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众人张嘴。
雨之国的忍者们纷纷跪倒在地，等待着这位明面上的领导下达后续的指令。
山椒鱼半藏的嘴唇蠕动片刻，他组织着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
“我们境内，有哪些天赋比较不错的孩子？”
这些忍者们面面相觑，显然是没能想到半藏会有这种‘突发奇想’的行为。而看着这些手下的迟钝表现，半藏心中也是冒出了一阵无名之火。
都是群没用的东西。
“算了，老夫我自己去想办法。至于你们……去清点一下昨天晚上的损失，老夫我要亲自起草一封信。”
跟人拼命的心气已然消失不见，但相对而言的，权衡利弊，比较得失，这方面的能力半藏却是逐年见长。
反正今日自己落败的事情藏是藏不住了。
那不妨再将自己的最后名声利用一二，就当是为了成就这个木叶新秀，团藏那边应该也不会吝啬资源才对。
……
摇晃的马车之上，正闭眼休息的旗木白一被声音唤醒。
他有些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便是看到长门跟小南正一左一右地站在了他的身旁两侧。
“抱歉……刚才好像睡着了，二位有什么事吗？”
“警戒度会不会太低了一些？”
小南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嘴，在旁的长门则是默不作声地拽了她的衣角。
二人的小动作并不隐蔽，旗木白一没有漏看的道理，此刻却只能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真好啊，所谓的发小就是这种关系吧。
身前的长门半蹲下身，将手中的碗筷递送到了白一的面前。
“天已经亮了好一会儿，应该到七点前后……该吃早饭了。”
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有些后知后觉地当事人坐起身来，他看着已经天放大亮的光景，嘴巴微张，最后长吁口气。
“原来是这样，雨也已经停了，看来我们已经离开雨之国境内了？多谢……”
接过碗筷，旗木白一朝着里头顺势扫了一眼。
晓组织随身携带的干粮只能用来糊口，仅以卖相而言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在旁的小南似乎对这种视线颇为敏感，她微微皱着眉头，开始小声嘟囔起来。
“怎么，不喜欢？那也没办法，大家吃的都是这些东西，就连弥彦也一样。”
并不在意对方话里头捎带上的小刺，旗木白一只是露出了个平和的笑容。
“啊……抱歉，我的表情让你误会了吧。其实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所以反应多少还有些迟钝而已。”
在当事人看来这些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落在了长门与小南耳中，却是让二人都脸色微变。
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两人就已经飞快地达成了共识。
“你先别动。”
长门一个箭步上前，他凑到了白一的面前，用随身携带的细针在白一肩膀上戳了个小孔。
挤出来的鲜血被小南用特殊的容器装了进去，她表情认真地用随身携带的药剂在其中进行调和。
二人看着瓶中的鲜血并未产生很明显地色变，这才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
“太好了，不是半藏那家伙的手段……”
还有些情况不明的白一这会儿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以为我中了山椒鱼的毒吗？”
长门轻轻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人不悦的往事，他的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嗯，山椒鱼的毒很难处理。之前发生过好几次冲突，我们有很多成员都中招过……处理起来很麻烦。”
相较之下，小南则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最后很不顾忌形象地坐在了马车上。
“啊……真是受不了，你们男的都是这种德性吗？动不动就会说出一些很容易让人担心的话，简直就跟弥彦那个笨蛋一模一样！”
话虽然这么说。
但是……
小南跟长门的表情微微一松，纷纷朝着旗木白一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
“没有意外，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喂！你们几个！”
不远处传来了弥彦的呼唤声，他小跑着朝着这边赶来，最后轻盈地跳上了马车。
“怎么还没有吃东西？是不合胃口吗？”
“怎么可能！弥彦你听我说，这个笨蛋简直跟你一模一样，他啊……”
“小南，抱怨的话可以先放一放，我们还是……”
“等等等等，你们两个一个一个开口，我现在有点听不太清楚。”
看着晓组织的三人在面前不断地说着话，旗木白一顺势将后背靠在了行李上头。
他看着头顶上的蔚蓝色天空，思索了片刻。
要去阻止他们吗？
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时间还很久，根本不用急于这么一时。
至于眼下嘛……
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旗木白一咬在了面饼子上，感受着唾沫将其软化，直至在嘴里头嚼了开来。
少年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餐风露宿还真不是他的风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