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3：镜花水月
“让人人都能学习木遁吗？”
还真是个宏伟的计划。
但不适合现在执行。
“大蛇丸，木遁的研究我不发表意见。但针对白绝的使用方法，我推荐你可以参考一下老头子手里的封印之书。”
旗木白一停顿片刻，给足了对方思考的时间，这才继续说道。
“我觉得在里头，应该有非常适合这种实验素材的忍术。”
“……喔？”
大蛇丸忍不住挑起了眉头。
在这条时间线上，大蛇丸并没有背叛猿飞日斩，而且因为实验条件非常充足，这也导致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激进。
所以封印之书，还没有被大蛇丸研究过。
简单地提示了一下对方过后，旗木白一此行之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另外，这家伙之前在村里头用出了木遁，老头子跟高层对它也很关心，这方面还请师兄你自己多小心一些。”
大蛇丸的实验室得到了扩充的资本，这里头不仅有着猿飞日斩的注资，同样也有团藏在其中助力。
木遁的存在于木叶村而言意义非凡，这问题大蛇丸自然明白。
“哼哼，放心，糊弄老人家的办法我有很多种，不会轻易暴露的。”
近些日子夹紧尾巴做人，少做点容易引人注目的手脚便是。
白一对大蛇丸的做法不予评论，毕竟木遁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他又是跟大蛇丸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实验方面的内容，在确定了进度过后正打算离开。
大蛇丸却是叫住了他。
“等下，之前你不是嘱托我，让我帮你找一些天赋不错的孤儿吗。”
“喔？这么快就有成果了？”
“哼……毕竟这会儿可是战时，无家可归的人跟虫子一样多。”
“那还真是个让人伤感的比喻啊……”
在大蛇丸的带领下，旗木白一来到了不远处的偏室里头。
这里的灯光尚且还算是敞亮，里头聚集着十几名模样狼狈的孩子。这些人看起来最小大概两三岁，最大的也不过四岁的模样。
这种年纪还完全不到能够遮风挡雨的程度。
若是换在和平年代，他们都应该在双亲的庇护下，逐一体会名为‘成长’的喜悦，直至能够勇敢地面对这世界的残酷。
但是……
旗木白一却只能从这些人的眼中看到冷漠与迷茫。
“这些人都是小忍村，亦或是流亡者的后裔。他们有着成为忍者的天赋，而且底子也都不错。”
大蛇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一看着他勾起了嘴角，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
“只要培养得当的话，这些人都能够成为不小的助力。本来我打算让这些成为我的实验素材，但考虑到你也有这个需求，我就全都让给你了。”
那么现在……
向他们展示你的器量吧，证明你是个值得追随的人物吧。
大蛇丸双手抱胸，在后头露出了个颇为期待的表情——他也相当期待旗木白一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是跟老头子一样地呆板，说出满嘴的火之意志吗？
思绪至此，大蛇丸便是看到旗木白一对着身前的孩子们打量了片刻。
随后半蹲下身。
旗木白一对着最近的一个孩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旗木白一，是身后那位可怕大叔的朋友。”
脏兮兮的小孩露出畏缩的表情，他扑闪着眼睛，最后怯生生地上前两步，把左手放在了旗木白一的掌心里头。
“你，你好……”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栗，栗川……”
旗木白一轻轻地嗯了声，旋即右手又是放低了三分。
少年脸上浮现出了让人安心的笑容，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异常地温和。
“是吗，叫做栗川吗？真是个不错的名字，来这里的路上辛苦了，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用担心太多。”
“因为这里将会是你们未来的家。”
“你们可以在这里成长，见识，学习更多的东西。”
“你们不会因为缺衣少食而感到困扰，更不会遭受到无妄之灾，浑浑噩噩地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从现在开始，你们也将会是这个村子一份子。以我旗木白一的名义为担保，你们可以在这里扎根下去。”
战乱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旗木白一迄今为止都相信着这个道理，在见证过了种种的人与事过后，他心中的这个理念在随之变得愈发坚定。
名为栗川的孩子愣了一愣，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些，直至开始忍不住地低声啜泣。
“我，像是我这样的人，真的，真的可以吗？”
没有家传的血统，更没有非凡的出身。
祖上甚至可能只是个专精于耕种的苦力……
在这个讲究着传承，能力，血统的世界，真的还有普通人生存下去的土壤吗？
旗木白一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按理来说，这当然是不行的了。”
即便是白一也无法让村子的人消除偏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
“你也可以想办法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不需要你付出太多，你尽可以在拼尽全力之后，再思考这些东西也不算迟。”
“这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人的力量终究是单薄而又孱弱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需要你们的帮助，才会需要你们的力量。所以啊，栗川……”
“你愿意成为我的力量吗。”
名为栗川的孩子眼中开始闪烁起了莫名的光彩。
他直勾勾地盯着旗木白一，脸上的怯懦随之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名为勇气的轮廓。
“我，我会尽力的！”
白发的少年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等到旗木白一离开偏室过后，已是又过了半个小时之久。
大蛇丸看着整个人都似乎疲倦了一些的旗木白一，在此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不过是有些资质而已的人而已，值得你这样为他们付出精力吗？”
“当然有了。”
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旗木白一轻叹了口气，对着大蛇丸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
“我主张的是有教无类，既然这些人都会是我将来的手下，那我就不会太过于看轻他们。”
“哼……无用之举。”
话虽如此。
大蛇丸此刻看向了旗木白一的目光，却是变得稍微复杂了那么一些。
他也是平民出身之人，方才旗木白一的言行举止，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个老糊涂之前的猿飞日斩。
那位曾经也是个让人尊敬的前辈，是指引大蛇丸踏上忍道的指引人。
而现如今……却是变成了个浑身散发腐臭味的朽木。
时间。
真是把残酷的利刃。
“喂，白一。”
“嗯？”
“你可别老得太快了。”
“……？？？”
啊？
看着旗木白一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大蛇丸轻笑出声，大踏步地走在了前头。
“别介意，不过是临时的感慨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对了，听说你还打算去外头一趟？”
“嗯，就是之前已经跟师兄你说过了的事。”
“呵呵，话虽然这么讲，但老头子应该不会放任你出去吧。”
“这倒是的确有些头疼呢，但……总归是有办法的。”
……
从大蛇丸的实验室离开，旗木白一折返回到了火影办公室。
他手里头拿着事先准备好了的信件，腹中打好了草稿，顺势推开房门。
却没曾想，看到纲手居然正在跟猿飞日斩说些什么。
两人的视线朝着他投了过来，让当事人沉默片刻，随后露出了个颇为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是不是应该先回避一下？”
猿飞日斩把烟斗放在了桌上，轻巧说道。
“不用，小事而已，进来吧。”
在旁的纲手只是把双手环在了胸前，不咸不淡地轻哼出声。
既然两人都没意见，白一也就骑驴下坡了。他告歉了一声，慢步走到了办公桌前。
他看到了桌上正有一份文件，上头的关键字都标注着‘战地，医院，急救’等字样。
想必应该是纲手又有了关于医疗忍者的一些建设性建议吧。
这方面之前倒是提起过，只是还没有成文的东西，白一也就并未深究下去。
他今日前来还有其他要事，正打算当做没有看见……
啪的一声。
猿飞日斩已经把整个薄本都拍到了白一的身前。
“来得正好，你也看看这份文件。是纲手之前去了一趟与云隐村的前线，临时起草出来的建议书。”
眼看着老头子露出了长舒口气的表情，白一沉吟片刻，不由得朝着他斜了一眼。
“这事火影大人您也能拍板吧？”
“哈哈，人老了脑子也就迟钝了，这么多字读起来太累了，费眼睛呀。”
当惯了甩手掌柜的猿飞日斩说完了笑话，脸色微变的同时，便是压着声音说道。
“嘛，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让你看看关于配置方面的问题。”
“纲手想要在班次之上再设立排级的单位，三个班为一排。
“以排为单位，其中设立技术更为娴熟的医疗忍者，以及经验丰富的指挥作为中间层。”
“老夫觉得有些意思，但我也想看看你的意思。”
旗木白一轻轻地嗯了声，他挑起了眉头，不由得朝着纲手投去了个莫名的目光。
这个笨师姐怎么会突然开窍？还能构思出这种东西来？
纲手似乎颇为享受旗木白一的反应，她的嘴角压不住地上翘，露出了个相当得意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这可是思考了好几天的成果。毕竟我也是村子的一员，这么久没做出贡献总归是有些太不像话了……喂，所以你感觉怎么样啊？”
“呃，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先设立几个试点，看看效果怎么样，之后再考虑是否要扩张，真正地设立这种编制吧。”
旗木白一做出了简单地回应，随后举起了手中的信纸，将其推送到了猿飞日斩的面前。
“另外，老师……我今天找您是有其他事。”
猿飞日斩刚想美滋滋地嘬一口烟斗，这会儿却是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喔？你小子，最近事情会不会太多了一些。真是的……村子的政务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多少也得注重一下这边嘛。”
说着抱怨的话，猿飞日斩展开了信件，简单地扫了一眼过后。
老头子的表情就僵硬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将信纸压在了手底下，朝白一投去了颇为不解的目光。
“你，你想要去雨之国一趟？”
还没等当事人做出回应，正在嘚瑟的纲手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呃？”
二人齐齐地朝着白一望去，看着白发少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正轻声说道。
“嗯，因为有一些事情想要处理。雨之国距离木叶并不算近，这一趟可能就是好几天的功夫，所以我想着事先跟老师你打声招……”
“我不允许。”
猿飞日斩语气坚决。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道？白一，你的脑袋在黑市上已经和一个村子的高层持平了。”
“再加上之前的两次袭击，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吗？”
“这种时候正是最危险，最容易丢掉性命的时候。你还年轻，尚且还有成长的余地，村子会为你担起这个责任。”
甚至就连纲手这会儿都忍不住插嘴说道。
“老头子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旗木白一，你的战场在村子里，而不是外面。”
“现在是战时，虽然木叶内部的气氛尚可，但这并不意味我们就能忽视危险……你离开村子太危险了，作为你的师姐，我也不认同这种做法。”
看着身前的两人难得统一阵线，旗木白一也是露出了个为难的表情。
“可是这件事也很重要。”
“那就让别人去办。”
敲了敲烟斗，猿飞日斩的表情严肃。
“我不认为在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事比你的安危更重要，总之这种事情就暂且交给别人再说。我可以分给你两名暗部指挥，让他们去完成你的任务。”
作为火影的直属部队，猿飞日斩将心腹借予白一，光是心意就已足够让人感慨了。
只是……
这事还真无法拜托给别人。
“抱歉呐老师，还有师姐，谢谢你们的关心，但这事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拜托对象，所以只能自己走一趟了。”
猿飞日斩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哗啦一声地站起了身，正想要说些什么。
脾气暴躁的纲手竟是已经直接横着踏了一步过去！
她右手从身后掐向了白一的脖子，眼睛微微瞪大地喊道。
“都到这种时候了，我难道还能看着你从眼皮子底下溜掉？！”
臭小子。
“给我老老实实地在村子里头待着！”
轰地一声，旗木白一被纲手死死地按在了办公桌上，眼看着半个人都嵌了进去……
只是旗木白一的表情丝毫不变，他甚至还露出了个莫名的笑容。
“实在抱歉……”
随后。
一个仿若梦呓的话语，便在二人的耳旁响起。
“破碎吧，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