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学生！你想买不？
“老齐啊，老山县分公司还缺个负责人，我思前想后，整个公司就你最合适，所以收拾一下，明天就过去交接吧！”
“王总，我妈前两天生病住院了……”
“公司里能挑重担的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老齐你光棍一条至少没有小家的负担吧！”
“可是……”
“老齐，你也是公司的功勋元老了，要体谅公司现在的难处嘛。”
“王总，我……”
“齐秦，你很清楚公司的人事制度！如果……”
“王总，你别说了，我去！”
……
那年40，齐秦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迷茫。
曾经的985高材生，曾经的教育培训专家，和如今的发际线一样，已是风光不再！
在双减到来，教培行业雪山崩塌的时候，齐秦也未能幸免。
齐秦不止一次自问，如果大学时代就大胆创业做老板的话，是不是就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没有如果，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事到如今，活着才是他的主旋律。
那么只能委屈求全，只能苟延残喘。
虽然去老山县接手烂摊子也是前途未卜，但总比立地失业好。
齐秦离开公司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老妈生病住院，老爸也去医院陪护了。
把能带的换洗衣服都塞进了行李箱。
虽然前路艰险，但他还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收拾完东西，齐秦就直奔火车站。
早走晚走都要走，不如早点过去，早点上手。
老天爷不可能一点生机都不给他留。
老山虽然是山区，但是县城也通了火车。
在如今高铁遍地的时代，连接老山和大城市的是一列活久见的绿皮火车。
检票登上这一列极具年代感的绿皮火车的时候，齐秦都有些恍惚。
都有多少年没看到过绿皮火车了！
印象里好像也就2000年上大学那会才坐过绿皮火车。
随着汽笛长鸣，绿皮火车缓缓开动。
齐秦对着车票找到了他的座位。
放眼看去，整个车厢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包火车了解一下！
深绿色的皮座椅磨损有些严重，那都是历史的痕迹。
齐秦把行李箱往边上一放，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爸的电话。
这一次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总要告诉二老一声。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儿子，有事吗？刚才去给你妈接开水了。”
“爸，妈还好吧？”
“手术很成功，就是还要观察两天，你忙你的就行，这边有我呢！”
“爸……我被公司外派到老山分公司了……”
“老山？怎么派那去了，那边的条件据说比我们农村老家都不如。”
“工作需要。”
“那就去吧，好好干，相信你可以的！家里你不用担心，你妈我会照顾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爸……”
“嗯，要是有机会就在那边找个女朋友，山里的姑娘也行，你也老大不小了……”
“爸，我知道了，有电话进来了，我先挂了啊！”
齐秦挂了电话，颓然地躺倒在三人座椅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走感觉最对不住的就是二老。
在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里，齐秦的眼皮也变得沉重。
这一天对齐秦的打击太大了，忙叨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停下来了，齐秦就抵挡不了那股睡意了。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啊！”
一个熟悉的叫卖声钻进齐秦的耳朵，让他没了睡意。
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中午就没吃饭，有点饿了。
齐秦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猛地一激灵，瞬间瞳孔放大！
原本空空荡荡的车厢突然变得拥挤无比，除了座位上坐着的，通道上也都是人。
然而就算这样，卖饮料零食的售卖小车也能灵活地穿过人群。
那个推着售卖小车的列车员估计是东北那旮旯的，开口就是一股苞米茬子味，长得就跟贾冰似的，很有喜感。
可是齐秦却没有一点想笑的感觉，这一会，他只想哭！
偷偷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的他感觉到了疼，这他妈不是梦！
再一看被紧紧搂在怀里的旧双肩背包，齐秦清晰地记得，里面有4800块钱，那是他的学费！
他在前往老山的绿皮火车上一睡，就睡到了他北上东三省上大学的绿皮火车上！
他穿越了！
他妈的梦想照进现实了！
那年18，少年意气风发！
彼时的他不知道未来。
但是现在，未来已倒带！
别人是摸着石头过河，他却能开着北斗车道级导航飞驰！
现在的齐秦满脑子就是在熟悉的教培行业开公司，做老板，开创自己的教培品牌。
然后在行业崩塌之前转型，冲刺另一个直播风口！
这辈子他发誓不再做喽啰。
小目标就定压新东方俞明洪一头吧!
齐秦看着自己修长的手笑了。
这只手将是历史的车轮上的一只小黑手......
“小伙子，收收脚，要不要来个泡面？”
列车员大哥的声音打断了齐秦的遐想。
齐秦急忙收了收脚，让小车过去。
“不用，我带了吃的。”
声音稚嫩，带着几分憨厚。
“小伙子这是要上北方上大学（xiao)啊？”
列车员大哥走南闯北目光如炬。
“嗯，吉林大学！”
“呦呵，真不错！那可是好大学，毕业了肯定能分配一个好工作！”
齐秦笑了笑，大学的确是好大学，不管怎么说也是985，211，但是......
齐秦知道的，其他人不知道呀，所以周围的人看向齐秦的目光中也带上了羡慕。
2000年985，211的大学生还是香的。
那位列车员大哥帮齐秦扬了名之后，也是继续他的叫卖之旅。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邋遢的大爷挤了过来，在离齐秦不远处停下，从他的破包里取出了一罐显眼包健力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之后脑袋瓜好使了，齐秦看到这一幕之后第一反应竟然就是那些年比较盛行的易拉罐骗局！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齐秦所前世在网上所看到的一样。
西装男，夹克男前后粉墨登场，一个主攻，另一个助攻。
在他们的表演和煽动之下，有不少乘客都已经蠢蠢欲动。
有不少人已经把毛爷爷掏出来了。
如果是40岁的齐秦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现在的齐秦才18岁！
人不轻狂枉少年！
齐秦拍了拍自己的脸，手动让自己表情生动一点。
可还没等齐秦行动呢，那个西装男就先盯上了齐秦。
“大学生！你想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