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女反派家的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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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蒙尘

没过多久,巧儿私会儒雅贵公子的事情败露,所有恶毒言语全部传到鱼玄姹耳中。

鱼玄姹眼角落泪,满脸失望与悲伤,似没想到自己付出真心实意的友情背后,竟是藏着金兰姐妹的鄙夷不屑、嫌弃嫉妒,还被对方视为一条听话顺从的乖乖小狗。

当时,巧儿心中虽是有点不自在,但由于过去鱼玄姹总是迎合她,便习惯性理直气壮解释掩饰,甚至敢倒打一耙指责对方竟然不信任金兰好姐妹?

巧儿本以为,那次鱼玄姹仍然会继续忍让受气如同怂包,毕竟她可是王府丑女唯一的朋友啊,自然有资格放肆或过分一些,偶尔背叛一次也无所谓,反正对方自幼孤独缺爱寂寞空虚,是个软弱可欺的小自卑。

然而很快,巧儿就发现自己蠢不可及大错特错,被猪油蒙了心。

原来,鱼玄姹只是在好友面前像个傻女孩,可一旦遭到感情背叛,就会翻脸不认人,变成高冷恶女。

鱼玄姹对权财势力没兴趣,却非常珍惜朋友感情,乐意在好姐妹面前吃亏装傻卖笑认怂。

是故,哪怕巧儿得意忘形态度傲慢,鱼玄姹也不会以势压人,甚至能够暂时忘记自己王府郡主的身份,放低姿态显得卑微,温柔体贴乖顺听话。

鱼玄姹表示,闺蜜姐妹之间,只问真心与否,不论尊卑贵贱。

甚至于,鱼玄姹鄙夷某些高高在上势利轻情的权贵,不屑与之来往。

世人皆言鱼玄姹目无王法,总是犯罪乱纪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手段残忍。

可实际上,鱼玄姹从来不对老百姓动粗,专门逮着纨绔大少或刁蛮千金收拾,只在权贵豪强面前嚣张跋扈。

正因为欺负过太多权贵,王府丑女的名声才会越来越差,毕竟普通平民哪里敢议论造谣当朝郡主?

鱼玄姹平生最厌恶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痛恨忘恩负义之辈,极憎背后捅刀子的亲朋好友。

巧儿暗中勾结贵公子算计姐妹的行为,无疑越过了鱼玄姹的容忍底线,不可饶恕,难以原谅。

“你若想要那个臭男人,只需一句话,我便能让他跪在你面前学狗吠。明明我与你更亲近,巴结讨好我才是上策,你却偏偏要选择错误的道路。我比他有权有势啊,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为什么?只因为我容貌丑陋人人嫌弃吗?也罢,你别解释了,我不听。”

听了鱼玄姹这些话,巧儿悔不当初,苦苦哀求试图挽回,发誓再无下次。

可惜没用。

鱼玄姹拒绝原谅。

随后,巧儿从天上跌入深渊,沦为底层贱奴,失去荣华富贵。

巧儿自以为闺蜜鱼玄姹是个好欺负的傻女人,却不知自己才是蠢猪一个,竟妄想以民女之身让尊贵郡主乖乖听话,迷之自信歧视对方的外貌,还胆敢心生嫉妒做出抢男人的愚笨行为。

世间如果有后悔药就好了!

巧儿总是忍不住想:若她没有自以为是犯蠢,老老实实做个本分闺蜜,别因嫉妒做出背叛好友之事,而今肯定是无数人羡慕崇敬的上尊贵女吧?

可是。

这好难啊!

谁让鱼玄姹那般迎合忍让金兰姐妹?

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得意忘形!

沦为奴婢之后,巧儿痛定思痛,告诫自己必须忠诚本分,争取让鱼玄姹回心转意,重新变回曾经的好姐妹。

然而,仿佛狗改不了吃屎一般,就在见到李慕白情书的那一刻,巧儿便又忍不住心生愤怒痛苦难受,气得灵魂都要爆炸一般。

不知为何,巧儿非常讨厌曾经的丑闺蜜鱼玄姹被男人示爱,更憎恶对方是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忍不住诅咒李慕白立刻暴毙,甚至迫切想亲手弄死他。

凭什么?

鱼玄姹明明丑得要死,凭什么有尊贵身份,凭什么衣食无忧,凭什么能掌控他人命运?

凭什么……有机会与美男子成就好事啊!

巧儿不服。

奈何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不公!

“为什么跪下?”鱼玄姹抬手,催动法力,隔空扶起巧儿,声音温柔,“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心意。”

“我发誓,如果你真心希望我能找到一位才华横溢神俊无双的如意郎君,即刻起便不再是低贱婢女了。”

鱼玄姹递出咒心符,放到浑身发抖的巧儿怀中,唇角翘出一抹弧度夸张的弯月:

“来,拿着此符发誓过后,我便原谅你曾经的背叛。”

“可是……”鱼玄姹话锋一转,“如果方才你的内心仍然藏着坏坏的想法,便万万不可发誓哦,咒心符的反噬很疼,很疼,会让你痛不欲生,渴望求死。”

这些话更诛心!

给了巧儿一份希望。

此刻她有机会摆脱奴婢身份,重新获得锦衣玉食富裕生活,成为令人羡慕的贵女。

只需发个誓即可。

然而!

然而……

不能啊。

希望近在眼前,巧儿却无法抓住,不敢发誓。

因为她已经被猪油蒙了心。

非但不愿见到鱼玄姹收获如意郎君,更是想亲手撕碎对方,方才还亲口说出要弄死李慕白的话。

一股悔恨之火在巧儿心中燃烧。

鱼玄姹呢喃道:“其实,我的玲珑心无法看破谎言,这枚咒心符也是假的。原来,你对我表现出的好意,都藏着深深的恶意……”

巧儿打断她:“我发誓,心中对你毫无恶意……啊啊啊啊——”

话没说完,她怀中的咒心符悬空而起,发出黑色光芒。

巧儿被黑光笼罩,顿觉浑身剧痛难耐,摔倒在地发出惨叫。

“唉——”

鱼玄姹叹息:“你真傻,女人心是海底针,居然信了我的鬼话。”

???

巧儿暗骂自己蠢猪,竟还习惯性以为能用当年的伎俩欺骗鱼玄姹,人家早已变了啊!

等到咒心符黑芒消失,鱼玄姹走近巧儿,弯腰扶起对方。

“我没骗人吧,咒心符不要命,痛一会就好了。”

鱼玄姹微微一笑。

巧儿低着头,陷入沉默,身躯微颤着。

刚才,真的好疼,撕心裂肺。

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受伤,这会丝毫不疼了。

然而,身体虽完好无损,精神却是备受打击。

“来,拿着咒心符,以后你与我说话时都要指天发誓不许骗人哦。”

鱼玄姹递出黑色符箓,声音里透着纯真之意,像个赠送糖果的孩子。

“哈哈哈哈——”

过了会,巧儿枪过咒心符,一把推开鱼玄姹,张口大笑起来,状若疯狂,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和得意忘形之色。

“丑!丑女!丑八怪!”

巧儿指着鱼玄姹,咬牙切齿,笑中带讥,咆哮呕吼:

“你这样的丑八怪也配收获真情?”

“还妄想被俊男才子看上?”

“呸!”

“哈哈哈——笑死人!”

“我诅咒你,永远独守空房,一辈子没人要哈哈哈——”

巧儿声嘶力竭,吼得整张脸都发红了,仿佛在发泄滔天怨恨。

“我不理解,”鱼玄姹收敛笑容,歪头看着巧儿,声音里充满疑惑,“你刚刚失去一场荣华富贵锦绣未来,今后只能做个生不如死的卑贱奴婢,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呢?”

“哈哈哈——”巧儿笑得更大声,“我纵然失去富贵,你也别想好过,别想!一辈子孤独的可怜虫哈哈哈——”

“……”鱼玄姹默然。

“只要你过得不好,永远没人要,我的内心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巧儿吐沫星子横飞,咒心符没有生效,这些都是大实话。

鱼玄姹疑惑:“李慕白已在情书之中写明过,会努力真心爱上我,你的期待要落空了哦。”

巧儿嗤笑:“蠢货!那种鬼话猪都不信,也就你会当真。”

“无妨,”鱼玄姹摆手,“我不在乎。”

巧儿再次哈哈大笑:“你不在乎?少装蒜了,如果不在乎,你怎会整天拿着情书发呆?”

“唉——”鱼玄姹摇头叹息,“你啊你,认识我这么久,竟还看不透我的为人。”

说着,鱼玄姹取出疑似李慕白情书和求救信的两张纸,随手撕碎扔到湖水之中。

巧儿愣住。

“你以为我对李慕白动了心,其实我那都是做样子给你看而已,否则你怎会迫不及待想弄死李慕白呢?”

“方才,你见我对李慕白起了杀意,内心肯定愉悦至极沾沾自喜。”

“我鱼玄姹无心婚配又厌恶男子,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封破情书,就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生出好感?”

“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当年那个令你背叛的男人也是我的安排,只为看清楚你的本性。”

“对我来说,区区李慕白根本无足轻重,只是我用来试探你的工具人罢了。”

“呕——”

巧儿瞪大眼,表情就像吃到了大便,忽然反胃想吐。

刚才,她的确很舒爽,毕竟是亲口撕碎了鱼玄姹的第一次情动。

无论是谁,如果得知自己有好感的男子是个唯利是图自私薄情之辈,肯定会失落又难受。

谁知,这一切都是骗局,鱼玄姹城府太深了。

费尽心思虚伪作态,只为试探曾经的金兰姐妹是否深藏恶意心有嫉妒,实在……闲得慌。

是有多无聊才会天天拿着情书发呆装模作样啊!

世间竟有这种脑疾女。

巧儿既后悔又恶心。

既后悔背叛也后悔认识鱼玄姹。

既恶心自己更恶心鱼玄姹。

“别动,我送你一点好东西,”鱼玄姹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打开倒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在掌心,然后抹到巧儿脸上,“将此物涂到身上后,附近的小蛇小虫就会被吸引过来,用尖牙利齿啃咬血肉却不食,你应该会喜欢。”

温柔声刚落,巧儿就看到不远处有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蛇虫爬行而来,以她为中心不断靠近。

“别怕,不会死人,痛一会就好了。”

鱼玄姹拍拍巧儿的脸,震掉手中金液,纵身飞出亭台。

“请主人饶命,请主人恕罪……”

巧儿遭受禁锢,定在原地,无法动弹,被眼前一幕吓得焉了,脸色煞白,再也笑不出来,哭哭啼啼,声音颤抖。

鱼玄姹残忍起来太恶毒了,折磨人的手段非常变态,巧儿见识过。怕得要死。

“回答我的问题。”鱼玄姹站在亭台外的湖面上,声音淡漠,“如果我遇见如意郎君,对方才华横溢外貌俊俏,你是否会真心祝福?”

“奴婢……奴婢不会……抱歉……奴婢罪该万死……”

面对不断逼近的成群蛇虫,巧儿惊恐万分,不敢说谎,道出心声。

她最惧怕蛇虫!

蠢猪啊,明知不配嫉妒鱼玄姹,怎么还敢产生作死想法啊?

可是。

忍不住!

就是忍不住!

都怪鱼玄姹曾经太过软弱可欺像个缺爱小自卑。

以致于她养成有恃无恐的习惯。

至今还没改过来!

这种滋味太折磨人了。

若不曾拥有,便安于现状,不会妄想。

奈何曾经拥有过,一旦失去,心极不甘。

鱼玄姹不耐烦打断巧儿的求饶:“有时候,万死很容易,活着却难。”

此话一出,巧儿越加惶恐惊惧,被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鱼玄姹分明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啊啊啊——”

很快,王府后花园之中,响起巧儿的凄厉惨叫。

猫狗听了都发毛。

鱼玄姹盯着湖面发呆,手里拿着两张纤尘不染的纸,赫然是李慕白的情书与求救信。

……

话分两头。

“晞律律——”

车轮声逐渐减弱,济世堂的两架马车放缓移速,停在了临海县衙正门外相邻街道的右侧。

武月先勒紧缰绳。

张虚陀下车。

两人目光有神,表情平淡,走向前方的马车。

“白莲姑娘,我们已到临海县衙门旁边的长乐街,步行百丈后便可击鼓鸣冤、对簿公堂。”

听到张虚陀的话,马车内的李慕白抬起眼皮,拿上身旁的圆木拐杖,装出视力正常的模样,施展身法跃下马车,潇洒一个转身后落地。

“本姑娘人微言轻,不被大乾狗官放在眼里,待会只能仰仗济世堂药王一二。”

留下一个车夫作为看守后,三人迈步转出长乐街口,走入衙署大门所在的福廉街,李慕白拄拐敲打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面无表情地说出平淡之言。

张虚陀目中闪过回忆之色:“公道自在人心,清白岂能蒙尘,老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