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曾将心比心，不曾设身处地

苍蛇垂眸，沉默不语，谁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章淑离抱着剑，不假辞色站在一旁，静静等候苍蛇的决定——是他自己入塔，还是打一架，以武服人。

“我回不去了。”苍蛇狠下心，终于还是开了口。

章淑离抬眸看向他，已然做好硬碰硬的准备：“你必须要回。”

苍蛇回眸看着章淑离：“你们不知道，古神陨落之时，人界的屏障失效破碎，是我，身为守护使，未曾拿到陛下手谕，却默许有野心的魔兽越过我负责的境地轻易侵犯人界，造成魔兽入侵人界之举，从而导致魔族在六界的地位一落千丈，是我为臣子不曾尽我应尽之责，陛下免了我的职责，却不曾要我性命。”

说到这里，苍蛇面露涩意：“可失去职位的苍蛇如何能在同族面前抬起头？我父母年迈，到处受人白眼，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只白蛇不曾嫌弃我，愿意与我成婚，却不料她父母反对，举白蛇全族之力对我大肆出手，惹得父母年迈还要被迫随我奔波流离......十二年前，陛下擅动盘古罗盘，我也被人界的山清水秀迷了眼，我受够了这番没有消停的日子，趁着这番时机，才隐匿在此，苟且偷生。”

“我如何能回去呢，我没有颜面面对任何人，包括父母妻子......我的妻子......我甚至还没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她却愿意舍去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与我父母生活在一起，还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

穆景年突然打断他的话，认真看着他：“不，你要回去。”

苍蛇蹙眉，疑惑看向穆景年，章淑离亦抬眸好奇听穆景年如何分析。

“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魔兽入侵人界，虽有错不假，但也是其他魔兽利欲熏心，利益之上罢了，他们若是没有这份野心，自然也不会造成魔族地位一落千丈的后果，这番罪名如何只安在你的身上，而放过了那些始作俑者？难道人多就不该惩罚了吗，魔皇此举意在安抚人心，却没有做到一视同仁的公正公平。”穆景年实事求是，毫不避讳将问题指摘了出来。

苍蛇看向穆景年：“陛下行止，你如何妄议？！”

“我不过说了两句，你便这般反应，你还是对魔皇有一份忠心在的，不是吗？”穆景年又开口，“你的父母，年迈奔波，受人白眼，可你父亲也是巨影苍蛇，曾经也是辉煌一时的守护使啊，他何曾做错什么？他多无辜要承担你的这番无妄之灾？他默不作声，他愿意分担魔族对你的千夫所指，与你同进退。可你不觉得你和魔界所有的人，欠老守护使一番解释吗？你也忍心看着他老年失意，郁郁而终？”

苍蛇瞳孔微微震动，这是他不曾将心比心、不曾设身处地为父母考虑的地方。

穆景年的发挥还没有到极致，他继续开口：“你的妻子，你也说，她是在你免了官职、绝无仕途的时候一心与你在一起，就算与母族割裂也在所不惜，不在意名分、也不在意外界议论，未婚便与你孕育了爱情的结晶，还一心一意陪着你的父母，尽你未尽的孝义......他们何其无辜？与你一同承担了你的痛楚，最终又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