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败的魔药(上)
阴暗、冰冷、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湿滑的地板上面，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的四脚朝天，漆黑的天花板上偶尔会有不知名的液体滴落下来。
烛台上，蜡烛细小的火苗散发着有限的光和热，靠墙摆放的一排玻璃器皿中，一双双狰狞怪异的眼睛隔着液体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房间内，只有一个人有任意行动的权利，那个瘦长高大的身影拖着长长的黑袍，脸色蜡黄，阴沉的目光审视着房间内的其他人，稍有差错便会受到惩罚。
这看上去像是地牢一样的房间，其实是霍格沃茨的地下教室，也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教室。如果有人住在这里，恐怕不到两个月就会患上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
上个星期日维达尔还与芙利嘉和卢娜，坐在黑湖边上柔软的草地上，享受着秋日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喝着南瓜汁打昆特牌。
享受着一个正常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该有的周末休息，不用去考虑如何狩猎孽鬼以及其他魔物，又或者琢磨着怎么用魔法世界的替代材料来熬制出同样效果的煎药。
那天之后，霍格沃茨便迎来了持续多日的阴雨天气，冷风湿气呼啸着穿过每一段走廊，整个城堡都陷入一种潮湿阴冷的状态，这让维达尔甚至怀疑上个周日那个晴朗舒适的下午，是他本月最后一次能见到阳光的日子。
而终日见不到阳光、像地牢一样的地下教室，变成了整个城堡最为潮湿的地方，索性这里没有充满着潮湿腐烂的气味，墙上没有长满滑腻的青苔，也没有犯人被拷打时发出的惨叫。
地下教室内，十几个小巫师在自己的操作台前忙碌着，用研钵、小刀、等工具处理需要的材料，再把这些成粉、成片的材料按不同的顺序加入他们面前的坩埚中。火焰燃烧舔舐着坩埚的底部，锅内的液体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维达尔用研钵仔细的把槲寄生浆果与其余配料一起，磨成细细的粉末，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抬起头确认了一遍斯内普写在黑板上的操作顺序与需要的材料。
其中缬草枝和忘川河水早都已经先一步被维达尔加入到坩埚中。这时确认完黑板上操作顺序的维达尔看了一眼刚锅内的溶液，用手轻轻的扇闻，小心的嗅嗅了味道。
一切顺利。
眼下维达尔只要把这些剩下已经研磨好的槲寄生浆果加入，再使用特殊的搅拌方法使坩埚内的液体呈现橙黄色，遗忘药水的熬制就算是完成了。
就连维达尔的同桌芙利嘉今天魔药熬制的都格外顺利。这一次，不用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不用把蟾蜍卵一个一个剥离开放到坩埚内，也不用从身体圆粗缓慢蠕动的弗洛伯毛虫身上采集粘液，更重要的是今天斯内普没有站在旁边盯着她操作。
同时维达尔也在旁边，小声的向芙利嘉发出各种操作指令，为了不被斯内普发现，维达尔的声音放的很低，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掩盖自己说话的动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用中火加热20秒就可以了。”
芙利嘉用魔杖调整了一下坩埚下的火焰，快速瞟了维达尔一眼，小声说道：
“什么开始时候搅拌魔药？”
“等加入缬草枝之后就可以开始搅拌了。”维达尔说着看了一眼芙利嘉坩埚内的溶液，马上又看了一眼坩埚下的火焰：
“时间差不多了，把用魔杖火调到正常水平。再小一点，还是太大了。”
“加入两只缬草枝，顺时针搅拌三圈。”
维达尔一边留意着斯内普的动向，一边指导芙利嘉，同时还不忘关注自己坩埚内溶液的情况。一边多线操作还要防止被人偷家，这会维达尔大概是整个地下教室最忙的人了。
没办法，这是维达尔欠她的，过去几天芙利嘉一直陪着维达尔在空教室里练习变形术到很晚，有一次还差点被费尔奇发现。
管理员费尔奇带着他那只名叫洛里斯夫人的猫，到处探查搜寻，两人在一个扫帚柜里躲了半个钟头才熬到费尔奇离开，害得芙利嘉差点因此感冒。
眼看芙利嘉没放材料就准备搅动魔药，维达尔连忙出声提醒：
“不对....是先加入缬草枝再顺时针搅拌！”
教室内巡视的斯内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维达尔的方向，好在维达尔反应迅速，及时低下头，做出一副认真研磨材料的样子，眼睛的余光还不忘观察一旁芙利嘉的操作，在确认没有出差错后才把目光收回。
清空研钵，维达尔正打算把已经磨好的浆果粉末加入坩埚进行最后的调配，耳旁传来了袍子轻轻拖过地面的声音。不用回头维达尔也知道，是斯内普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正盯着他下一步准备进行的操作。
一旁芙利嘉也因为斯内普在附近突然变得手忙脚乱，维达尔听到她的呼吸明显变得慌乱，还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水晶试管。
为了保险起见，维达尔再次抬头看向黑板，确认正确的操作流程，检查了一下准备好的材料和坩埚内魔药的情况，而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斯内普要求的特殊搅拌方法。
特殊搅拌方法。斯内普在之前的课上有特别讲过，用魔杖去指引调动材料本身的魔力，让几种不同的材料加速融合到一起。
与前几次只有在完成时挥动魔杖不同，这次需要确实的用魔杖施法才能调动材料本身的魔力。
浅浅的呼出一口气，维达尔把研好的粉末小心的加入坩埚当中，开始逆时针搅拌起坩埚内的溶液，同时试着调动自身的魔力，引导坩埚内的几种不同材料蕴含的魔力协调的统合在一起。
坩埚内的溶液不断搅动，维达尔头上开始不自觉的冒汗，不是因为坩埚下火焰太大、温度太高的缘故，而是锅内的溶液根本没有达到斯内普所说成品魔药的状态。
看着自己坩埚内暗黄色的溶液，维达尔已经可以想象，他背后站着的斯内普马上就要开口对他进行“贴心的”专业指导了。
“维达尔，你还记得我们是在干什么吗？”
“记得，我们在调配遗忘药水，教授。”
“告诉我，维达尔。这种药水在加入槲寄生浆果的混合粉末后该用什么方法搅拌。”
“用魔杖去指引调动材料本身的魔力，让几种不同的材料加速融合到一起。”维达尔低头盯着坩埚内还在冒泡的溶液，干巴巴的说道。
“用魔杖调动材料本身的魔力。”斯内普用他滑腻腻的腔调重复了一遍，带着明显讽刺意味的声音在整个地下教室回荡。
“你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却像个麻瓜一样把你手里的魔杖当成一根普通的木棍在挥舞。”
“如果你真的理解了这段话，并且按照操作流程去做的，就不会得到这样一堆垃圾。”斯内普说着又看了一眼维达尔的坩埚嫌弃的撇起了嘴角。
芙利嘉、金妮、卢娜、这些维达尔的朋友，以及地下教室的所有人都暂停了手中的操作，转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在魔药课上，斯内普批评讽刺任何非斯菜特林的学生都是正常的。这节课之前，这个地下教室的每一个人都被斯内普用同样的方式点评过，除了维达尔。
为此有人说维达尔是魔药天才，斯内普都很难挑出毛病。有人则说维达尔是被错分到格兰芬多的斯菜特林，所以斯内普才会对他网开一面青睐有加。
白发怪人魔药课上当众出丑，被斯内普无情羞辱。一时间地下教室所有人都在小声的议论，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维达尔的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斯内普支起身子，阴冷的目光在其余小巫师的身上缓缓扫过，瞬间地下教室变得雅雀无声，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立马开始重新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留堂，维达尔。你的这份魔药不及格。除了给你一个T（极差）我想不到其他梗合适的分数了。”斯内普一挥魔杖，清空了维达尔坩埚内的魔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继续巡视去查看其他人魔药的熬制进度。
同桌的芙利嘉凑了过来，关心的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维达尔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对着自己空空的坩埚发呆。
又出现了，自己严格的按照操作流程完成了每一步，但是最后得到了一份失败的作品，以前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魔咒和变形课上，这一次在他擅长的魔药课上出现了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