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帘卷西风秋渐浓 散文

——给十月

悄悄收拾行囊，独自去远方，没有人为你践行，感觉不来忧伤，只是临行前坐下来想想，忘记带啥？

远方不远，就在长安。跟老婆商量好，去长安越冬。北方的冬天阴冷而漫长，到长安去享受公寓内的恒温，最主要的是不用自己做饭，相信用不了多久，老婆就会说，把你喂得像猪一样。

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已被磨秃，把批评当做褒扬。最喜欢老婆在你耳朵边絮叨，跟唱歌一样，你不用介意。到了这种年纪，儿女们都有自己的事，能终生陪伴你的，只有老婆。

曾经气冲霄汉、豪情万丈，把普度众生挑在肩上，走了好长的路，回头一看，竟无一人与你为伴，终于醒悟，你懂的，别人全懂，你不解的，别人全解，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去点拨！

事前没有预兆，无端躺枪，想了几个月没有想通，那场面堪称惨烈，逃离时丢盔弃甲。

伤人者无所事事，你却躲进山洞里舐伤。说什么大丈夫心胸宽似海，有些事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也不属于误伤，那是一种故意，没有机会申辩，只能选择沉默。

本来想写秋天的感受，不经意触动了结痂的伤疤，挽起，束之高阁，惹不起躲得起，从今后多一个心眼，走一段路朝后看看。

好像刚进入夏天就阴雨连绵，很少见到阳光，国外新冠肺炎肆虐，政客们借题发挥，隔空叫骂，各种奇谈怪论悉数出笼，五味杂陈，莫名地彷徨。好像某些政客并不关心老百姓的疾苦，而是处心积虑地互相指责，借以巩固他们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别指望谁比谁更好一点，和平只是一种愿望。

算了，收回目光。秋渐浓、风渐凉，落叶归根，书友群打工哥打工妹互相调侃：挣钱买秋裤。

现代科技的发展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物质生活，相信不会发生买不起秋裤的现象，不过这一年由于疫情影响，打工族的日子举步维艰。书友群汇聚了全国各地的书友，最关心那些靠出卖劳动获得温饱的同行，他们的人生目标简单而实惠，挣钱养活家小。这里边送外卖的、工地上搬砖的、摆地摊的、跑长途的、开小店的都有，七旬老翁无力为大家分忧解难，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要不然马克思同志不会倾毕生之力研究“剩余价值”。但是我相信，世界离不开你们，你们的劳动看起来并不起眼，你们用肩膀支撑起整个社会。祝福这个名词有点苍白，只能祝福，人总是活在希望之中，期盼明年比今年更好一些。

逻辑有点混乱，不知道想说啥，也不知道想反映什么主题。好友发来照片，菊花开了。立马激起你不太遥远的记忆，大约两千万年以前，有一个老翁突发奇想，在自家居住的小院内栽植了一百多盆菊花，那种辛苦和付出自不待言，不过你心甘情愿，为了生命中绽放的瞬间。在友人的指导下，你第一次收获了汗水，用爱心诠释了灵魂中那隽永的画面……原来，还有一种活法，叫做怡然。

那是开天辟地以来你的第一次成功，成功让你得意忘形，你不可能有陶渊明的才华、也不会有黄巢的气派，但是你相信，若干万年以后，即使你的骨头化成灰烬，空气中漂浮的灵魂仍然怀念那一幢小院！一拨又一拨的好友闻讯而来，围着那一百多盆菊花流连忘返，发出由衷的赞叹，你手舞足蹈、衣袂翩翩，脸上的皱褶和胡须跟盛开的菊花一样鲜艳，感觉中所有的付出都值，过程并不重要，享受的是成功后的喜悦。

好像人类历史上，还没有举办菊花诗会的先例，跟第一次心悸第一次暗恋一样，生命中的第一次总是那么珍贵，几十名书友欢聚一堂，围绕一个主题展露才华：咏菊。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表白，书友们面对盛开的菊花敞开心扉，精心酿造的诗句似甘醇，从诗人的嘴里缓缓流淌，感觉中灵魂和整个肉体得到了升华和洗礼，那一刻全世界都为你陶醉，你用绽放展现了最美的自己。

往事如烟、岁月不再，无聊时，便去楼下转转，看公路上车流如梭，地铁从高架桥上隆隆驶过，公园内一群老人正在非常投入地跳舞，音箱里播放着耳熟能详的老歌，年轻的妈妈推着童车悠闲地散步，阵风吹过，黄的、红的树叶随风飘落。

心里空空，好像丢失了什么。客居他乡，看一切都非常陌生，繁华的都市和失落的心情形成反差，不由得怀念那一幢恬静的小院……本来，2020年还有机会举办一届盛况空前的菊花诗会，你对所有的文化活动都抱有热切的期待，原因就不必细究，日子里添加了太多的无奈。

空气中飘落零星的雨点，匆匆忙忙回到公寓，打开手机，面对朋友发来的菊花照片久久端详，心里潮潮地，眼睛便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