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貘悟道
武祖庭内。
定远侯一身蟒袍坐在主位，左右下首处，分别坐着礼部侍郎与吏部侍郎。
其中礼部负责武举的筹办与准备，吏部则负责武举前，对考生的分级以及朝廷补助的落实。
“定远侯，这是此次与东海武者交流的名单，请过目。”
吏部侍郎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花名册递了过去。
大夏以武定国。
依照祖训，武者之事皆应交给武者来管。
如今镇国公不在。
定远侯就是玉京城内所有武道事宜的总决策者，有独断专行之权。
定远侯接过名单翻看，却不怎么在意。
视线只是匆匆扫过。
“这次东海来人规模前所未有，我想他们应当是有备而来，这次在武举前请求交流，多半是想探探底。”礼部侍郎有些忧虑。
他看了眼定远侯。
“定远侯，令郎此次交流真要登台吗？”
“我看令郎还是潜修为好，等武举之日，再一鸣惊人，岂不美哉？”
定远侯抬起眼帘，嘴角勾起，直道一声：
“我儿既想去，那就去。”
“未战先怯，成何体统，我大夏之人难道这么没有血性？”
“更何况东海之人这次礼数准备的如此充足。”定远侯又话锋一转：“你们可知，这次他们可是把悟道殿这等奇物带来了。”
“悟道殿！”
“是那用上品妖兽梦貘的妖丹锻造的悟道殿？”
眼见二人失态，定远侯淡然抬掌虚按。
“不错。”
“他们今早曾以书信告知，此次交流打算让众考生齐齐入梦，以精神在悟道殿内比试。”
“如此一来，对我玉京考生可谓大有裨益。”
定远侯捋着胡须，语气淡然。
“他们都愿意拿出这等重宝，那昇儿就如他们的意又怎样？”
“既然他们想看，那就让他们看看，我玉京青年一辈的天才是何等风采。”
说着，定远侯突然语气一顿。
从桌上提前朱笔，对着名单上“李晔”两个大字无情地花了叉。
“定远侯，这……”
两个侍郎对视一眼，齐齐看见彼此眼中震惊。
却听见定远侯嗓音淡漠，没有丝毫温度。
“此人惫懒之极，心性恶劣，让他登上悟道殿，指不定出个什么洋相，有损我玉京男儿风采。”
“明年三月我自会将他逐出玉京。”
“在此之前，我想任何事他都没必要露面了。”
深夜。
李晔独自一人坐在观星台顶，望着手中那瓶蓝色液体。
他身旁还放着一本记载了有关妖物知识的典籍，是今天李晔才去藏书室借取的。
今早，他从梁仲那里得知了东海使节的动作后，便向其询问这蓝色液体是什么。
梁仲告诉他，这东海某种九品妖物的真血。
真血。
这是妖物相较于人类武者所独有的东西。
据典籍记载，真血是妖力的原始形态，是精神和生命能量尚未完全结合的中间产物。
正因真血内蕴藏有妖物的精神碎片，才能让修行者如昨晚道张燚一般，于搏杀中入道。
“只不过，回溯血脉的原因又是什么？”
“难道只要有血脉传递，就能通过子代回溯先祖？”
按照这本典籍的记载。
妖物真血内蕴藏其生命能量和精神碎片，而自己能回溯吞月蟒血脉从而窥探蛟龙。
说明超凡之力也会随着血脉传递而传递。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某个罐头游戏，通过血脉追溯过去记忆，从中找到答案。
李晔眼神闪烁
一个猜想在他心中种下种子，随即迅速在好奇心下化作参天大树。
“砰！”
他抬手打开玉瓶，一滴湛蓝血液飘出，在潮汐力的控制下悬浮在眼前。
试试？
他的精神立马同这缕真血内的精神碎片共鸣，不等那妖物的精神碎片浮现。
一轮大日当空。
顷刻间。
将这缕真血内的精神残余直接碾碎，只剩下纯粹的精神与生命能量的混合物。
他脑中回忆起昨晚追溯血脉的感受，开始追寻。
但直到这缕真血的精神碎片彻底消失，他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再来。”
李晔直接抽取了十滴真血，又一次开始追寻。
然而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不对啊。”
他抬手再次从玉瓶内引出一缕真血。
“难道是因为这妖物实力太差，只有九品，而吞月蟒有七品，所以这蓝血妖物的先祖血脉几乎不可见？”
李晔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这个猜测可能就是真相。
只有血缘关系够近才能回溯。
否则那吞月蟒也不会那般特殊，或许前者与蛟龙的联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密切，说不定是直系血亲。
“不行，再试试。”
但李晔依旧不想放弃，他再一次与真血共鸣。
依旧是观想出大日镇压一切。
但这回。
他却没有自行寻找特殊的精神碎片，反而继续观想，丹田内星云收缩。
强大的引力骤然出现。
直接把这股真血内所有的精神碎片通通吸入他的灵台。
天象道种镇压八方。
聚变！
本来他只是尝试一下，却没曾想，灵台大日竟然真将这些精神碎片吞噬，随着聚变神功运转，一缕缕无比精纯的神秘力量飘出。
随即进入灵台深处的大道之土内，被天象道种瞬间吸收。
还有意外之喜？
没等李晔高兴，原本顺利的聚变突然顿了顿。
一块和其余精神力似是而非的碎片映入他的感知中，其品质之高甚至连李晔都无法立马动用聚变神功将其熔炼。
“还真被我找到了？”
“不愧是天象道种！”李晔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又想起刚才自己的尝试成功。
无论是哪一本典籍，都记载着武者精神力只能通过观想自行凝聚，并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够以外源补充。
因为精神本就是意识的一部分。
从诞生起，就被打上了原主的烙印，想吸收只会变成精神病，人格分裂。
但李晔不一样啊。
聚变，是整个宇宙的基础
是纯粹的造化，能从旧事物中诞生纯粹新事物的规则。
由聚变神功得来的精神力，就是全新、无暇的纯粹精神，能够毫无阻碍的吸收。
暂时将其中欣喜压下，李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块特殊的精神碎片上。
单是用意念分辨，根本不可能觉察到不同。
因为这块精神碎片完全与妖物的意志结合到了一切，若非聚变神功无法第一时间将其熔炼，给李晔一辈子他都找不出来。
“看来从寻常妖物的血脉内回溯先祖，唯有我的天象道种才办的到。”
李晔狠狠搓了搓手。
“俗话说，穷不过三代，能活到现在的妖物，祖上总该出那么几个大妖吧，否则也不会有后代了。”
想起东海蛟龙给自己的收获，李晔立马在心中观想大日。
同这块特殊的精神碎片开始共鸣。
他并不害怕这精神碎片的主人多强大，回溯血脉的过程，双方能碰面的只有一缕精神。
这种情况下，强大与否的根源在于道种。
李晔坐拥天象，在精神世界内就连东海蛟龙他也丝毫不惧。
然而这一次的共鸣却很意外。
他并没有看见什么大妖的记忆，也没有被哪尊恐怖存在注视。
等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
李晔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云雾缭绕的大殿前。
“什么情况？”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抬眼望去，云雾最顶端，矗立着一个庞大的精神形象。
这妖物类似黑熊，但皮毛却呈现黄黑色。
在看见这精神形象的一瞬间，属于这妖物的真名出现在他脑中。
“梦貘？”
他环顾四周，眉头紧促，那云雾深处隐约浮现的屋舍。
无一不彰显着人类对此改造的痕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