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橙子味的吻

周祈视线稍稍下移，少年下颌线利落分明，脖颈纤细修长，他唇上还沾了点晶莹剔透的水露，粉的，想亲。

她一向是行动派，几乎在这个想法刚冒出的一瞬间就踮起脚，伸手抓住沉粥的衣领往下扯。

他很配合地弯腰低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虚掩在她脑后。在她的嘴唇凑上去的那刹那，他五指一张，按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往前压，四片唇瓣相贴，触感温热柔软。

他明明不会接吻，却要装作很熟稔似的，薄唇微启，伸出舌尖，主动招惹她。

周祈嗤了一声，有些意外地抬眼望了他一眼。

少女的眼神过于炽热和大胆，沉粥微闭上眼睛，只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被烫了一下。

这个橙子味的吻，安静而又漫长。

如果……

他眼睫疯颤，心底泛起的酸楚感越来越多。

如果周祈可以永远都这样安然无恙地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对比他的感慨，周祈本人只觉得他今天出乎意料的乖：不害羞挣扎，也不欲擒故纵地去躲。

她没忍住弯起唇角轻笑了一声，垫脚，攥着他衣领的手指悄然用力，不动声色地加深了这个吻。

沉粥窒息得有些受不住，这才念念不舍地轻轻推开了她。他将下巴埋进她颈窝，很轻地喘了口气。

周祈身上有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儿。还有一种独属于她的气息。他低头埋在她颈侧，眼神有些克制的恍惚和迷恋。

周祈弯唇笑了笑，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低声诱哄，故作调笑：“宝贝，再喘下。”

“……”沉粥直起腰身，不冷不淡地垂眸瞥了她一眼。

他长腿一迈，率先走出浴室：“……走吧，吃饭。”

他耳根和脸颊都烫得可怕，泛着淡淡的红色。背影颀长又仓皇。

周祈简直爱极了他这幅故作冷淡的样子。她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缓步跟在他身后。

*

周祈做的东西算不上色香味俱全，而且刀功也差，切出来的东西那叫一个千奇百怪、薄的薄厚的厚。

但至少能吃，且味道还不错——排除她偶尔一不小心放盐放多了的情况之外。

主打一个饿不死原则。

沉粥拿起白瓷小勺，舀了口温热的粥含进嘴里。不管回溯多少次，她总能让他感到人世间温馨的烟火气。

周祈心情好，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酸豆角炒肉：“多吃点菜。”

说着，她又夹了块香煎鸡胸肉给他：“再尝尝这个！专门为你做的！”

沉粥略微愣住，勺子在瓷碗边缘轻轻一磕。

“周祈。”他垂眼，不动声色地用勺子在粥里搅拌了两圈，低头咀嚼着她给夹的鸡胸肉。

“嗯？”

他犹豫了好久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睫，问她：“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周祈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少顷，她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眼角拢了点笑意：“可能是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吧，加上你的原体是只猫……每次一想起这个，我就忍不住想多喂你点吃的。

“而且还克制不住地想揉你脑袋摸你脸……”她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脸，“怎么办我好像个变态？”

沉粥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默默补了一句：“你还喜欢亲我。”

“嗯。”周祈大言不惭，“因为我喜欢你，就想亲你、抱你、对你好、给你买穿漂亮衣服……这都是应该的，我心甘情愿。”

沉粥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我也是。他在心里无声说。

然而美好的事物与生活总归是短暂的……想起这个，沉粥眼神蓦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