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审讯
“我呸!我要是把这些都告诉你了,我还能有活路吗?”黑袍人并没有轻易地松口,他显然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利维心里一沉,知道想撬开这个人的嘴是没那么简单了,沉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黑袍人心中一喜,这个御铠师既然愿意和他谈条件,那自己就还有周旋的余地,于是连忙说道:“你先让我站起来,我这个样子怎么向你提供情报?”
“这样吗?那好吧……”似乎接受了黑袍人的要求,利维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等着他站起来。
黑袍人立马用手撑住了地面,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但利维紧接着便扣动了弩炮的扳机,一支弩箭瞬间就射穿了黑袍人的一条小腿。
“啊啊啊!”疼痛让他再一次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痛苦地哀嚎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小腿流下,显得触目惊心。
“你听好了,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明白吗?你要说不出什么来,我马上就让你死在这里!”利维冷冷地说道,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气质。
从头到尾,他就没想和这个黑袍人进行一场公平的谈判。
自己战胜了他们,他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自己。
可自己如果输了呢?他们会坐下来和自己握手言和吗?
说不准,黑袍人表面说着投降,其实背地里已经做好偷袭的准备了。
“明白,我明白了!”黑袍人紧咬着牙说道,他知道自己今天撞到铁板上了,如果不说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对方一定会杀了他。
“就我所知道的,我们组织里从一级到四级御铠师都有,当然了,四级御铠师是我能见到的最高水平的御铠师了。”
“五级以上的我虽然没见过,但一定有!”黑袍人笃定地说道。
真是麻烦了啊……利维不禁在心中想到。
五级御铠师,那已经有做城主的实力了,更不要说再往上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叫“夜隐会”的组织已经有和一整座要塞对抗的实力了。
而且,由于他们身处暗处,这让他们的行动变得防不胜防。
这个组织要是决定大打出手,那将是帝国的一场灾难。
往近了说,陷害希莉亚父亲的人,很可能就来自这个组织。
或者说,现在的统治着铁炎要塞的科内尔公爵,其实就是夜隐会的一员!
想到这里,利维竟是险些摔倒在地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组织可就不容小觑了。
如果人们知道自己竟然活在这样一个背叛了人类的组织的管理下,那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恐慌。
当然了,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科内尔公爵竟然是这样一个邪教的一员。
利维压下心里的震惊,接着问道:“你们组织里的御铠师都是猩红御铠师吗?”
“这怎么可能?”黑袍人马上否认道,“如果我们都是猩红御铠师,还会这么轻易地输给你吗?”
“像我们这样的,都只是组织里的最底层人员,根本不可能获得‘恩赐’。”
“我们要是想获得‘恩赐’的话,需要通过完成组织里派出的任务来积累贡献值,在贡献值达到一定数额后才可以兑换。”
“能获得‘恩赐’的人,就已经算是组织里的核心成员了,可不是我这种人能比得了的。”
听到这里,利维才意识到自己高估了这些黑袍人的实力。
这么说来,上次被希莉亚击杀的那个黑衣人,其实就是夜隐会里的核心成员之一了。
也难怪对方会派出这些人来对付自己。
看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夜隐会的“重点关照对象”了。
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现在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如果对方派出组织里的强者来对付他的话,他可能就只能借助老金的力量应对了。
这让利维提升自身实力的想法更加紧迫了。
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很不妙,稍有不慎就可能死在这个错综复杂的漩涡里。
一旁的黑袍人看到利维陷入沉思,以为他已经把所有想知道的都问了一遍了,便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这位大人,您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了,您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是吗?”利维看着他的眼睛,将自己的弩炮对准他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下一刻,黑袍人的脑袋上便绽放出了一株血色的花朵。
他的脑浆撒了一地,让现场充满了一种血腥的气氛。
这一次,利维用的是黑色的弹丸。
黑袍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脑袋已经凭空消失了,从他的脖子处升起了阵阵的黑烟。
利维看着他无头的尸体,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根本没想着放过这个黑袍人。
就算利维得不到夜隐会的情报,他也不可能放黑衣人离开。
利维曾经对克洛德说过,他的理想是从猩红的手里拯救人们的生命。
但这些背叛了人类的家伙,不在他的拯救范围之内。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这些黑袍人或许已经残害了许多昔日的同类了。
他们对着自己的同类亮出武器的时候,会感到后悔和愧疚吗?
利维可还清楚地记着,当时在天风要塞的时候,那个站在猩红教士身边的人类。
为什么铁狼号在进入要塞的时候,人们没有任何的察觉?
毫无疑问,一定是人类中的叛徒搞的鬼。
如果人们能建立起防线再和那些猩红战斗,那很多人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最后的伤亡也就不会那样可怕了。
看到猩红,人们至少还会举起自己的武器,可如果看到的是披着人皮的猩红呢?
他们这样的人越多,人类之间就会越发充满猜忌。
当所有人都不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的时候,人类的灭亡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利维会和这些放弃了自己人类身份的家伙战斗到底!
此时此刻,这个巷子重新安静了下来。
利维简单的将这些黑袍人的尸体做了处理,随后便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或许,只有等下一个人无意中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才能揭开这里所尘封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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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风吹在科内尔的身上,让他此刻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在他的身体四周,是数不清的猩红士卒的尸体。
而在他的脚下,一个猩红倒在地上,胸口已经完全被搅碎了。
它的手上还握着一支断掉的法杖。
不错,弗兰科没有骗他,真的有一位尊者陨落了。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猩红教士当时是为了消灭铁城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那个新生的组织里,又有谁会是尊者的对手?
科内尔的第一反应就是伊戈尔的女儿,那个故意被他们留下性命的希莉亚。
可他是见过希莉亚的,也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四级御铠师罢了。
就算她再怎么天赋异禀,可终究还是缺少时间的沉淀,不可能是尊者的对手的。
难道希莉亚的身上,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或者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强大御铠师,就藏在铁炎要塞之中,在给希莉亚保驾护航?
科内尔这段时间一直在铁炎要塞里发展自己的情报网,时至今日,他很确信不管这座要塞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会第一时间被他掌握。
可眼前的情况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科内尔很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感觉,从他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了。
不管是人类,还是猩红,他都没有真正的将某一方当作自己的同伴。
他虽然已经臣服于猩红的强大实力了,可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从来没有得到它们的认可。
只要它们想,动动手指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所以科内尔一直在为自己寻找出路。
但此时此刻,一个很可能比他还强的御铠师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行动,而且还没有被他发现,这让科内尔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如果因为这个人的原因导致计划最终失败,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来要加强对铁城的监控了啊……科内尔很快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只可惜弗兰科已经暴露了,不然还能节省自己不少力气。
想到这里,科内尔突然感到一阵愤怒,拔出自己腰间的精钢剑对着站在一旁的弗兰科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
下一秒,弗兰科的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大地。
他跪倒在地上,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腕大声哀嚎着。
地面上,一只完整的手还在轻微地颤动着。
断手的痛苦根本不是靠意志力能坚持住的,弗兰科疼的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不明白,自己分明及时禀报了情况,为什么不仅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还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科内尔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细致地擦掉了剑上沾染的血迹,随后将精钢剑重新插回了剑鞘中,整个过程没有看弗兰科一眼,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我失去了对铁城的监视,这让我很不高兴。”科内尔轻描淡写地说道。
弗兰科终于反应过来科内尔生气的原因,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连忙辩解道:“科内尔大人,不是我要暴露的啊!是……是,对!尊者,是尊者要求我帮它将铁城引进山洞里,我才会暴露的。这真的不关属下的事啊!”
他从科内尔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杀意,连忙将自己暴露的理由一股脑地推到了死去的猩红教士身上。
反正它已经死了,难道还能找自己算账不成?
“这关我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把我的事情搞砸了!”科内尔加大了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了。
弗兰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不断地求饶着:“大,大人,是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好了,弗兰科,我给你一个任务,只要你办的好,我就不追究你这次的过错了。”科内尔又变回了之前冷漠的样子,刚才的愤怒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了解铁城的情况,你去给我把里面的任意一个人请到我这里,就说我可以满足他的所有要求。”科内尔淡淡地说着。
弗兰科心中一凝,科内尔公爵这是想在铁城内部安插一个新的间谍!
“是,科内尔大人,我一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弗兰科单膝跪地,郑重地立下承诺。
在他这段时间在铁城的生活中,他对一部分人也或多或少有一定的了解了,他的心中已经有一个完美的人选了。
“好了,我不听这些没用的,”科内尔好像有些厌烦了,“要是做不到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
他将手背在身后,没有再看地上那具尸体,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弗兰科立马跟在了他的身后。
同时,将自己嘴边的烟头随手扔在了那具尸体上面。
火焰很快就将那具尸体吞没了,随着火焰的消散,原地只剩下一块像黑炭一样的东西,再无法辨别其生前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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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炎要塞,一条穿插在要塞里的铁轨旁,一个城防队士兵背着一个被困住手脚的老人,在站台之前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不顾老人的苦苦哀求,将他丢在了铁轨上面。
嘴中还一边小声嘟囔着:“这种活怎么老丢给我做?和格温小姐的约会又要迟到了。”
而那个正在铁轨上挣扎的老人,他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丢下去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躺在铁轨上的老人浑身充满了疼痛,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因为年老体衰,却是怎么都无法将自己的身体移动一丝一毫了。
当他隐约听到远方传来的蒸汽列车的轰鸣声后,他终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浑浊的眼睛中流出一滴眼泪。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虔诚地向着神明祈祷着,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地度过一生。
列车驾驶员看着前方,已是有些疲倦了。
突然,车头的灯光映照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但他好像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将列车开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里又回归了一开始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