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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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掺和

安仁里的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逯氿正在自斟自饮地喝着闷酒。站在一旁的宋白,弓着身子,低着脑袋,时不时地要去替上峰倒上一杯酒,却总是被对方轻松拒绝。

“宋队长——”逯氿喝了一满杯杜康酒,拉长了嗓音叫着对方,将对方的心都惊到了嗓子眼上,“政府的事情,让他们折腾去,咱们有必要去管吗?!会不会给别人说闲话呀!?”

“长官多虑了,咱们不管,就会被镇嵩军管,他们要是插了手,将水弄浑了,好多事情反而更不好办哩。”宋白担忧地说道。镇嵩军在豫西一带根深蒂固,已经盘踞于此几十年了,队伍里都是父子兄弟,相当有势力,而且如今经过镇嵩军改编成的十五军武军长,还担任着洛阳城警备司令,更是权倾一时。

逯氿正往酒杯里倒酒,听了对方的话,忍不住歪着脑袋看过来。宋白忙将身子蹲下来,视线略低于长官,仰视着对方的眼睛。

长官本来有些不满意,可见了宋白的样子,倒酒的手也停下来了,本来准备训斥几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摇着脑袋叹息一声:“日你娘!洛阳不愧是千年帝都,官场的水深不可测,就凭你宋队长如此周到细致的一个举动,就算我心里有些气愤,也表达不出来了。”

宋白表现出诚惶诚恐的神情,仔细确认了上司的脸上显出笑容来,这才诚恳地说道:“长官训斥,我们一定要听!如果憋着不说,既对您的身体不好,更不利于党国的事业哩!”

逯氿正要将一杯杜康酒往嘴里咽,仰起脖子却直接给呛住了,猛地咳嗽了好几声。宋白在身旁又是接酒杯,又是捶背,忙得不亦乐乎,不远处床上坐着的玉天仙也走了过来,帮着清理桌子上洒出的酒水。

“马弘甫是只老狐狸!”逯氿恢复了平静,沉着地说道,“我总觉得咱们和他打交道,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不如离他远一点的好。宋队长,你觉得呢?”逯氿知道了宋白帮着马县长对付游行示威的学生,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军统的主要任务是搞情报、抓敌对势力,何必去掺和地方的事务哩。

“属下将执行长官的所有命令!”宋白立正站好说道,然后又自我放松了些,再次弓着腰,尴尬地笑了起来,“长官既然要我说,我的意思是学生里面人员庞杂,难保不被赤党蛊惑成为赤化份子,再说了咱们若是不出手,等到镇嵩军出手,军统的势力范围就会被挤占。”他说得有板有眼,显示出对洛阳本地复杂情况的掌握,也表现了对军统和逯长官的赤胆忠心。

逯氿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严肃地说道:“你是说镇嵩军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镇嵩军在洛阳根基深厚,武军长又是本地人。”宋白提醒道,“马县长也是本地人。”

“你们都是洛阳人,咱们就是不插手,武军长和马县长要是想勾结在一起对付军统,咱们也没有办法嘛!”逯氿的轻轻地抚摸着坐在一旁的玉天仙,若有所思地说道。

“长官放心!”宋白直截了当地说道,“虽然都是本地货,可是也各有各的码头,若不是遇到天大的事情,镇嵩军和地方政府一般各走各的路。”

“百景玉呢!?”军统长官忽然问道,“我看此人也就是一介书生,你们平时将他说得如何如何,简直是小题大做!”玉天仙听到“百景玉”三个字,心里猛地一紧,她心里也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地如此牵挂百景玉,人家还似乎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哩。

宋队长往后退了半步,站在逯氿的对面,弓腰说道:“百家是河洛名门,百景玉的父亲曾做过洛阳县政府的县长,颇有政声,百家与武军长家还是远亲,而且马县长曾多年都是百县长的属下,两家交往匪浅,而百景玉和长官您是朋友,洛阳城里有分量的几方力量,都和他有关系哩!”

百景玉对逯氿有救命之恩,同时对于刚来洛阳的他,还多有帮助,就连自己目前河南府中学堂老师的工作,也是他帮着给介绍的。如果说起来,百景玉和自己的确有关系。

“算了算了!”逯氿挥动着胳臂,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慵懒地伸着懒腰,站起来搂住玉天仙的脖子,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宋队长是党国精英,洛阳军统站的事情,还请多多费心!”说着向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等宋白倒退着出了房间,又顺手关严了房门,逯氿一把将玉天仙抱起来,直奔床上而来。

女人的一双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双眼睛妩媚地看着男人,笑道:“安仁里新来了一个小美人儿,听说嫩得很,不知道逯爷有没有兴趣哩?”

“难道比你还嫩吗?”逯氿淫笑着,一双手并不停歇,而是在女人的身上胡乱地揉搓着,女人也配合着男人的动作,身体摆动着,嘴里呻吟着。

女人手攀着逯氿的脖子,趁机坐了起来,趴在他的耳边,将自己幽兰般的气息轻轻地吹进对方的耳朵里:“那是一朵初开的牡丹,哪里像我,都被你玩腻歪了呢。”她的心里此时正想着百景玉,当时在洛河岸边的花船上,两个人一起救了落水的逯氿,百景玉看着她的表情是那么的纯粹和真诚,完全不像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那样。一直以来,女人的心里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其他的男人见到她,眼睛神情中都是满满的贪欲和各种理由的占有,只有百景玉,以一个读书人的痴呆形象,给了她全新的感觉。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别的男人都只是想玩弄她、占有她,而百景玉却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对待她!

逯氿的手指头轻轻地挑在女人白皙的下巴上,轻笑道:“你不会吃醋吧?”男人并没有多想,女人若是吃醋,又岂会介绍别的女人给他,很显然她是要推开男人的。

女人狐媚地一笑,嘤嘤说道:“逯爷威猛异常,搞得小女子承受不住,只好忍痛割爱了!”

逯氿满意地哈哈大笑,随即叫来了老鸨,问明了新来的漂亮姑娘。

老鸨却有些为难地一笑,不自在地甩动着手里的帕子。她不敢得罪面前这位有钱的主顾,又不敢肯定新来的漂亮姑娘能否侍候得了这位贵客。

“怎么了!?怕大爷我出不起嫖资?”逯氿见老鸨扭捏的样子,鼻孔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

“哪里——哪里!”老鸨子没皮没脸地笑道,“爷是我们的贵客,是安仁里的衣食父母,您看上了谁,谁就无条件的伺候您!别说新来的漂亮姑娘,就是您不嫌弃老贱人我,我也要给您洗脚叠被、温柔缠绵,在所不辞呢!”

“日你娘!”逯氿嘴里刚吃了一口洛阳名菜“银条炒虾仁”,猛地忍不住吐了出来,笑骂道,“你个老贱人!你是想要占爷的便宜哩!”

老鸨子见贵客高兴,于是笑嘻嘻地劝诫道:“爷您是不知道,老贱人我虽然老了些,可服侍您的话是全心全意、尽心尽力,那个龟孙却性子烈得很,如野马一样,不好对付哩!”

“哦——”逯氿狐疑地看着老鸨子,又转头看了看斜躺在床上的玉天仙,饶有兴致地说道,“既然是一匹烈马,我倒要会会她!老子平时骑这匹性子温顺的马,很是爽快;可要是去骑一匹性子烈的马,将她驯服了,也是人生一件快事!”

“那可不是!?”老鸨觉得只要是不扫了客人的兴致,自己无论如何都兴致满满,于是笑道,“既然如此,就请逯爷过来,收服了那个不听话的龟孙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