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地道的一生
正常的人类会有各种感觉，无论是喜、怒、哀、乐，正面的亦或是负面的。
鬼道人的太平妖术，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更多时候却是直接通往施法对象心里最恐怖的情景。
也因此，鬼道人的太平妖术对与他越是熟悉的对象效果便是越强。
地道人先前察觉到了陈传身上恶意的波动，他想要查出这波动的来由，用人参巨果无数细密的藤蔓触手检查陈传身体的时候。
他忽然间看到了陈传的外挂版《太平妖术》，一下子把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上面。
他不仅推测了这《太平妖术》的技术原理，他还在想那妖物进化之光可否真能复活人参果树，从而让自己有机会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
他在研究这些的时候，虽然依旧感觉到了陈传身上有恶意散发出来，但是他却没有继续究根追底。
因为在他看来，陈传本身的攻击力只能用孱弱来形容。
至于周围的那些归一道士，他们虽然能力花里胡哨，进攻看起来也热热闹闹，但是实际上他们忙活了那么长时间，连人身巨果的防御都没有突破。
与之相比，地道人用细小的触手，莫名其妙的触发的外挂版的《太平妖术》，让人身巨果的组织发生变异，身体不断地熔融，这其中的凶险要大了不知道多少。
地道人用迷醉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外挂版的《太平妖术》，他觉得他应该找个人把这《太平妖术》挂上去看看，看看释放出来的是否还是妖物演化之光。
只是，他望向这人身巨果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感觉到了许多不对。
他先是见到外挂版的《太平要术》原本和普通皮肤差不多的外皮不知觉间竟然变得像是镜面一样光滑。
他看到了里面倒映出来了自己的脸，再一不留神，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期的事情。
父母抛弃他而走。
亲戚把他卖给了人牙子。
他经历了种种痛苦，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之后，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
他被丢在了路边。
他被归一道士救走了。
他当时心中对归一道士心存感激。
他说他也想当归一道士。
可是……
他面对的则是归一道士对他惨无人道的各种实验。
他求生不能，求死的也不得。
他为了逃避这痛苦，他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多了个自己。
那些痛苦都是那个自己在承受，而他自己则是瑟缩在心里茧房的深处，想得是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长生不老。
活下去成为了他最大的执念。
他在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
待他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成功的被注入了《太平要术》，他也像是那些归一道士能够施法了。
他甚至比那些归一道士更加的强大。
他很快就从一个普通的小道士，一路向上攀登。
他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别的归一道士依旧需要睡觉，可是他却能一连数日每日工作十二个时辰依旧不得停歇。
他与别人说这是他觉醒的要术所携带的能力。
但是实际上……
并非如此……
他的身体之所以能够一天连续工作十二个时辰，是因为控制他身体的不仅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他自己休息的时候，别的意识就会占据他的身体。
可是不管如何，他的提升都异常的快。
几年的时间过去，他就成为了全天下归一道之中最惊才艳艳的年轻一辈，他见到了归一道真正的高层。
这些高层的岁数都很大。
很大很大。
他们很喜欢地道人。
地道人本以为他们真的如同他们表现的那般善良的时候。
他见到了那些归一道的高层取出了许多裸露在外，但却是活体的血管。
他们把这血管的一端插到他的身上，另外一边插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他们把地道人的鲜血输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容光焕发。
他们毫不避讳的在那里谈论如何才能够活更长的时间。
地道人没有忍住，他询问这些老头子，他问道，“难道你们不想归于大道么？”
那些老头子们回答，“傻子才想归于大道。”
能活着为什么想要去死。
死了就归于大道了？
不，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地道人看到他们罗列出一条又一条的证据证明所谓的归一大道就是无稽之谈的时候。
他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悲剧一般的人生又一次开始了。
自己的境遇一直以来都没有好转。
如果自己对他人有用，他人就会利用自己。
如果自己对他人无用，他人就会将自己丢弃。
从自己的父母开始，到把他卖掉的亲戚也罢，再到买卖他的人牙子，以及那些将他欺辱赚钱的人，以及把他捡回去做实验的归一道士，还有眼前这些归一道的高层。
他们从来都是一种人。
地道人这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对自己都饱含恶意。
他们会想各种办法从自己的身上获得好处。
地道人悟道了。
他悟道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每天都被交换血液的他，明明身体还很年轻，但是看起来却一天比一天衰老。
大抵上是因为来到这里交换血液的人，除了归一道的高层之外全都死了罢。
那些老头子在做实验的时候，毫不忌讳也毫无隐瞒。
他们甚至会将自己恶趣味制作出来的东西故意让地道人看。
地道人也是在这里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像是本能一样使用要术之外，还能够通过各种有目的性的实验，达成各种相应的实验结果来验证目的的准确性。
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既然这个世界上向来都是对我有用的我利用，对我没用的我抛弃。
那我为什么不也如此呢？
我要活下去……
我要长生！
我要比这些老家伙活得都久。
他在这里知道了有关于上古时期各种长生之物的传说，他甚至见识到了所谓的人参果碎片。
他也学习到了那些老家伙们延长自己寿命的各种术法。
他在经历了无数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之后，他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