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协商
东山蛮蛮是个极其细致的男子，一堆仪器被擦拭的锃光瓦亮。
乐耳似乎有些心事地看向仪器。
东山蛮蛮看到乐耳的脸色，随口道：“不用怕，只是简单的检测而已，我需要知道被植入的意识粒子和你的意识体之间的区别。”
乐耳点点头。
东山蛮蛮朝溟雪点点头：“开始吧。”
溟雪打开能场控制器，将周围的场能固定在一个稳定的数值。
东山蛮蛮严肃地盯着仪器，暗自心惊：“嗯，植入甚至可以追溯到一万年前，到这里已经成为了遗传一样的存在了，再进行植入，植入物与本体就会完全融合，现在剥离，即一个光子一个光子的进行，也会伤及本身的意识体。”
溟雪在一旁走来走去，他看不懂东山蛮蛮精密的仪器和那些复杂的数据：“果然，术业有专攻啊，像我，打架就相当在行。”
“百花前胡，看起来他们要把乐耳身上那个叫做阿月浑子的意识碎片剥离下来呢，你怎么看？”裴冷清跟百花前胡说。
“没什么看法，那是他们的自由。”百花前胡回答。
“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些植入的意识碎片会影响乐耳本身意识强度吗？”裴冷清道。
“这倒没有注意。”百花前胡回答。
“注意看咯，开始了。”裴冷清说着跑向一边去。
东山蛮蛮看着一团意识粒子，有些出神：“怎么还有新的意识粒子加入呢？”百花前胡眼看着要暴露自己的作为，赶紧过去跟裴冷清闲聊起来。
“你以后什么打算，裴冷清？”
裴冷清跑的正欢，听到后，两只前爪充做刹车，硬生生刹住了。
“嗯，打算，就是换个躯壳，要好看的，强壮的，然后还跟以前一样。难道，你想跟着我一起经商？那样的话，我表示热烈欢迎。”裴冷清沉着冷静地回答。
“算了吧，经商对我来说有些过于遥远，先看看乐耳吧。”百花前胡说。
“你可真是执着，就算那个叫做阿月浑子的意识碎片剥离下来，你也要跟着乐耳吗？”裴冷清问道。
“哦，那个，到时候再说吧。”百花前胡说。
“那好吧，对了，你难道不想拥有一个躯壳，百花前胡？”裴冷清神秘地问。
“躯壳，再等等看吧。”
“那你就等吧，让开一下，我要去看炼光者的表现了。”裴冷清欢快地跑向东山蛮蛮。
一个临时由透明的防护罩做成的小型光子剥离空间，在黑色的大地上突兀地闪着亮光，天边稀稀拉拉的星星，映照着点点微光，即使这样，百花前胡仍然觉得这是一片无比生机勃勃的地方，这里有自由的风，有肆无忌惮地黑暗，还有智人，还有顽强生长的植株。
这一切，奇异的搭配。
孪生子两兄弟好奇地看着东山蛮蛮的行动，慢慢靠近，打算看个清楚，这时候，他们身上的意识检测器发出了声音，兄弟俩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
“这里还有意识粒子？”
“不许捕捉。”东山蛮蛮背对着两兄弟说道。
“嗯，好的。”两兄弟回答。
溟雪后知后觉地说：“不许捕捉什么？”寻找了一会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也就不去管了。
东山蛮蛮满头大汗，手上却没有停下来，蓝色的光电充做利刃，却一次只能切割一个光子。
“太慢了，而且这样下去还会伤到乐耳，意识体已经不分彼此，融为一体。”东山蛮蛮说道。
“那，我还会因为这个昏厥吗？”
“不会的，经过处理后就可以保持正常的阀值，不会影响神经丛。”
“至于植入物是不是为了达成某种利益，还需要继续去寻找答案。”东山蛮蛮道。
“经过处理，我的意识体会比之前强大吗？听甘宗爷爷说，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拥有强大的意识体，并且可以做到防守进攻。”乐耳说。
“现在，你可以试试。”东山蛮蛮建议道。
乐耳感受了一下，意识跟过去有了明显的差别，
要说最明显的，就是清晰度了，以往总是有些模糊的地方，此刻也清晰起来，对于身体上能量的走向有了新的认知。
乐耳点点头，朝东山蛮蛮说：“我感觉现在很好。”
“那就好，慢慢的，或许可以恢复到没有被植入的那种状态中去，不过要付出很多。”东山蛮蛮说。
“我们一族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呢？”乐耳鼓起勇气，向东山蛮蛮询问。
东山蛮蛮低头看看，又看向远处，笔挺的鼻梁下，一张棱角分明的嘴颤抖着，良久，才说出话来：“君子怀璧其罪。”
“君子怀璧其罪？”乐耳思索着这句话，她似懂非懂。
“溟雪大叔，东山蛮蛮大哥谢谢你们，我们就此别过吧，我现在要出发去寻找我的族人了。”
溟雪大惊：“你？就你？确定吗？”
乐耳点点头，脸上是坚毅无比的表情。
东山蛮蛮嘴角微微一翘，没有说话。
百花前胡也有些吃惊，且不说其他的困难，就算乐耳能够走到沙迦拉面前，也会很快被抓住吧，对于沙迦拉来说无异于送上门的闪闪币。
“小丑，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寻找我的族人吗？”乐耳耐心地对着小狗说。
小狗摇摇尾巴，然后走开了。
“你必须带上那两个男人。”百花前胡提醒道。
“可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不需要拯救我的族人，这事本来跟他们没关系。”乐耳说。
“那你就自己去吧，我陪着你。”百花前胡说。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看不到你，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关心。”乐耳心想。
“不用谢，我只是在你的意识体上感觉到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朋友，因此，我才留了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去找沙迦拉，用什么交通工具呢？”百花前胡提出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我打算去向东山蛮蛮大哥或者溟雪大叔借。”乐耳快速回答道。
“看起来，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飞行器给你呢。”百花前胡说。
乐耳却已经走向了东山蛮蛮和溟雪。
“我想要借一个东西向你们。”乐耳说。
“飞行器吗？”溟雪回答。
“啊，是的。”乐耳抬头。
“这个有些麻烦，我只有一个飞行器，而且我十分爱惜我的飞行器，不外借的。”溟雪说。
乐耳又看向东山蛮蛮。
东山蛮蛮摇摇头：“我的飞行器已经毁坏了。”
刚刚还踟蹰满志的乐耳，变得有些蔫蔫的，忽然。她又打起精神来说道：“没关系的，总之我会想办法的，谢谢你们。”
然后独自走到一边的岩石上，坐下了。
“老人们曾说过，只要思想的速度足够快。生出智慧，由此便可以产生结晶物质的必要条件，接近真实的画面。”乐耳在碎碎念。
“那种做法是可以的，但以你目前的能力来说还做不到。”东山蛮蛮仿佛听到乐耳的话般。
“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乐耳问。
“至少，意识体比现在强大十几倍，不过，那需要很长时间对你来说。”东山蛮蛮冷冷回到。
“我很讨厌那个寂静之地的负责人，她让我很不开心。”溟雪说。
“哦。”东山蛮蛮斜觑着眼睛看向溟雪。
“我决定，我跟你一起去找沙迦拉，将她杀掉。”溟雪大大咧咧说。
“为什么呀？”乐耳问溟雪。
“没有为什么，像我们宇宙大盗，做事都是随心所欲的，哈哈，其实是她必定会成为各个组织悬赏追杀的目标。”
“你呢？东山蛮蛮，还打算隔岸观火吗？”溟雪问东山蛮蛮。
东山蛮蛮冷峻的侧脸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中，没有立刻回答。
孪生兄弟两跑过来：“寂静之地？”
“当然，寂静之地的威名都听过吧。”溟雪看着孪生子。
孪生子两兄弟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号组织。
“他们会把像你们这样的生物抓去，关起来，每天抽取一点血液，直到最后一滴血液流尽，如果还没有丧失生命，那就把所有的意识体都抽取出来，变成养料。”
“啊，好可怕。”兄弟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啊，尤其是伪装成智人的某些非智人种族，那遭受的折磨可比智人严重多了。”溟雪说道。
“啊，怎么办。”孪生子两兄弟又紧紧抱在一起。
“喂，还不脱掉你们的伪装？”溟雪大声喊到。
“别喊了，别喊了，我们脱，还不行吗？”兄弟俩愁眉苦脸。
东山蛮蛮看着溟雪，这个看上去有些鲁莽的伊伊星人，是从那里看出来他们不是智人的呢？
“这就对了吗？在这里，你们还要伪装，搞的有些太过了吧。”溟雪笑嘻嘻地说。
“那也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咯。”东山蛮蛮加入了这场一方有些不太情愿的谈话。
“没有，有真的。”孪生兄弟边脱边回答。
“那什么是真的。”东山蛮蛮问道。
“我们是兄弟。”
看着脱掉的伪装堆积在地，两个罕佛雅人难过的抱头痛哭。
巨大的块头，鼻孔朝天，门牙相互交错，身上的皮肤呈现出皱皱巴巴的灰色，实在说不上漂亮。
“看起来，就是单纯的为了掩盖原本的外貌进行的伪装呢。”溟雪说道。
乐耳看着痛哭的两个罕佛雅人，眼泪汪汪地看着乐耳。
“好了，别哭了，为什么非要改变自己的外貌呢？”乐耳说。
“我们也不想改变，但是，去到哪里都会因为我们的外貌而遭受到一些不好的待遇，后来，我们就习惯了这样伪装身体。”罕佛雅人回答。
“那跟着我去营救我的族人吧。”乐耳说。
“族人？我们能做什么呢？”罕佛雅人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
“你们力气大，可以帮我打败抓走我族人的人，到时候我会支付你们的劳动相应的报酬，而且我们不会嘲笑你们的外貌。”乐耳回答。
罕佛雅人认真思考起来：“嗯，那就这样决定了。”
“好的。”乐耳回答。
不一会，罕佛雅人拿着一张雇佣签证过来了。
“这是我们的雇佣签证，请你签字。”罕佛雅人说。
乐耳拿起笔，就要签字。
“喂，等等。”溟雪激动地大叫。
“怎么了，溟雪大叔。”
“你不能签，这不是一般的雇佣签证，如果你签了，你要负责他们的一切事务，包括跨越星际的费用，以及平日的费用，还有他们的伪装部分以及整个罕佛雅人部族的日常开销。”溟雪一口气说完，盯着两个罕佛雅人。
“啊？”乐耳有些难过，感觉到被骗了。
“倒也不是他们故意的，这在罕佛雅人中是约定俗成的，因为长相的原因，原本就比较难以找到相应的工作。”溟雪回答，顺着撕掉了那张签证。
“我跟你一起找你的族人，我跟沙迦拉还有些事情没完呢，正好可以解决掉。”溟雪看着乐耳说道。
“那，我也加入，你们族中还有其他人跟你的情况相似，我得去看看。”东山蛮蛮说。
“啊，太好了。”乐耳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出发，怕耽搁太久，有什么新的变故，而且看起来，沙迦拉是要将你们一族的人卖掉呢。”溟雪说。
乐耳不知所措。
“不用担心，快上飞行器吧。”东山蛮蛮说。
罕佛雅人走过来。
“你们留着，照顾那些植株。”东山蛮蛮跟罕佛雅人说道。
罕佛雅人沮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有办法，飞行器的容量装载不了那么多人。”溟雪回答。
看到大个子伊伊星人，罕佛雅人回头，垂头丧气地走向植株所在的方向。
“别那么丧气啊，罕佛雅人，你们还没说你们真正的目的呢，东山蛮蛮可是我的猎物，不要打他的主意。”溟雪又语出惊人。
“嗯？”看来溟雪今天要把罕佛雅人的老底揭完，东山蛮蛮想。
两个罕佛雅人走的很近，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好了，快说。”溟雪故意大声喊道。
一个罕佛雅人战战兢兢走过来说道：“我们就是想跟着东山蛮蛮，据说炼光者能够改变精神上的一些东西，随之，外貌也会发生改变，我们想要摆脱罕佛雅人的外貌。”
“啊，你们跟露娜星人有什么区别？”溟雪问道。
“露娜星人？”罕佛雅人问道？
“算了，可怜的罕佛雅人。”溟雪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