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们在
他是灾源，他才是在束缚过程中胜出的那个人，他怎么可能退步？
鹿一可以骄傲，可以目中无人，从前，她可以看不起任何人，但自此以后，她目中无人的名单中，必须除去宇泽。
束缚之前宇泽和千手正凡，尚且敢以命相搏，绝不可能束缚之后反而怂了。
宇泽束缚灾厄的能力，也不是不能告诉鹿一，但只能宇泽想，而不能是鹿一逼着他说出来。
否则，这场束缚者与被束缚者之间的关系，到底谁才是主导？
“好，那我就试给你看！”
鹿一当然也不可能退步，她得到灾血，化为人之后，就还没败过，她凭什么不能骄傲？凭什么不能目中无人？
哪怕是先前的那一场落败，在她看来，也是宇泽动用灾源的能力取巧，她并没有败。
握拳，雷电凭空出现，环绕在周围。
“欸？”
鹿一有些惊讶，她人形状态下，是没办法召出雷电才对，所以她之前追杀宇泽的时候才一直没有动用雷电，主要是威力太大，鹿一以人类这种娇小的身躯没法掌控她的雷电，她只有在真身状态下才能挥出自己的雷电。
可是，此刻她明明是人形，却能使出自己掌控的雷霆之力？
【自己的掌控力，似乎在被灾源控制后得到了大幅的增长。】
心中出现一股愧疚，这么看来，灾源也不是没给她好处。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能力打败的我，对于这个，我必须知道！】
心中默念一声，鹿一继续出手，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败的不明不白。
白皙的拳头带着刺眼的雷电，对着宇泽，一拳轰出！
行至半途，顿时，毫无征兆的，拳止住了，雷电消散，然后鹿一就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收了回来，重新放在自己身侧，宛若从未抬起过一般。
宇泽面色平淡的开口：“继续。”
鹿一咬牙，她再度抬起手，就要攻击宇泽。
一拳、两拳、三拳......
然而，无论她挥出多少拳，总会在半途停下，然后不受控制的收回来。
“继续，还有力气吗？”
宇泽继续说着，他要让鹿一明白，他宇泽不是鹿一能目中无人的对象，因为，束缚已然完成！
“你！”
鹿一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泽，她变为灾厄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无力感，一如当初身为一只普通的鹿看见顶级猎食者那种无力感，只能逃、只会逃......
不，绝不！
“真身，显现！”
巨大的能量喷涌而出，鹿一的紫眸越来越大，覆盖了她的整个身体，那头巨鹿，要出来了！
“回去！”
然而，随着一声冷呵，紫眸迅速缩小，鹿一再度恢复了人形。
鹿一的双眼中，顿时满是绝望，开什么玩笑，自己在灾源面前，得不到他允许的话，连放出真身都不行吗？
不过，宇泽对此却没有露出什么笑容，而是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双脚，此刻，他的双脚已经软完了！
当然不是被吓的，而是因为大量体力的流失所导致的，原来，这控制灾厄是需要付出体力为代价的，特别是刚刚鹿一要现出真身那一刻，为了压制鹿一的真身，宇泽近乎掏空自身三分之二的体力！
这完全是宇泽没有料到的，宇泽本以为自己能轻松压制鹿一，不费吹灰之力那种，可是现在如此庞大的体力消耗却告诉他，不是！
他很奇怪，为什么当初控制一号的时候根本没有花费这么多体力？或者说，控制一号时根本没花费体力！
一号和鹿一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是了，这不难想，一号根本不会反抗自己，所以与其说是“控制”，不如说是“命令”，自己只要有想法，一号就会主动执行。
但眼前的鹿一不同，她不是没有智商的木偶，“命令”暂时行不通，必须实打实的“控制”，所以宇泽才极其明显的感受到了体力的消逝。
这其中的区别就是，宇泽控制一号不需要和一号对抗，一号会无条件顺从，但眼前的鹿一很明显在抵抗，宇泽必须无视她的意志，强行扭曲她的行动。
说起来，这件事之前也有迹象，当初一号受到重伤时，宇泽变得易饿、嗜睡，这都是体力不足的证明，说明了灾厄是需要消耗他的体力的，只是根据各种情况的不同，消耗的有多有少。
具体的原理还需以后研究，但目前可以明确的是，宇泽对于灾厄的控制并不是毫无代价的，他需要付出“体力能量”作为代价去支配灾厄，灾厄的力量越大，消耗的体力越多。
这么看来，哪怕是已经束缚的灾厄也不可全信，一旦过于激烈的反抗出现，将自己的体力耗完，那被束缚的灾厄是否能实现反杀呢？
宇泽的心底埋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鹿一已经耗的自己失去了大部分体力，假如她再一次爆发真身怎么办？
一瞬间，宇泽就想到了一个行动——利用仅剩的体力，强行命令还在人形的鹿一自杀。
这是不可避免的想法，因为此刻宇泽已经隐约察觉到鹿一有脱离控制的可能，而一旦鹿一发现了这件事，那么千手正凡、川下诗织都得死，自己至少也要失去一次伊邪那岐的使用机会。
相比于鹿一的自杀，还是后者更让宇泽不能接受，千手正凡以命相救，恩情自在，川下诗织是宇泽计划中未来重要的灾厄研究人员，相比一个影级灾厄，从长远来看，川下诗织这种研究人员的重要性更高。
宇泽将手抬起。
或许，真该......
只是，不知怎么，宇泽突然想起了当初第九灾厄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呵，尽情依靠你那第一灾厄吧，尽管就这样依靠下去，谁也不要相信最好！】
这不是肯定的语气，而是嘲讽的语气。
宇泽抬起的手，停住了，自己能信任一号之外的灾厄么？难道自己的肚量只能相信绝对忠诚的一号么？
“当然不是！”
武士大叔将宇泽抬起的手按了下去，名为森下千寻的武士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哈哈大笑着：“怕什么？你可是灾源，却需要反过来害怕自己的造物么？你之前说那句‘你尽管来试试看’的魄力去哪了？体力不够就锻炼自己！这难道是什么无法增长的东西么？”
没人知道这位武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仿佛能看透宇泽的内心，所以便在合适的时间与合适的地点，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大、大叔？！”
宇泽惊讶的看着森下千寻，这位，当初不是死了么？怎么......
难道是当初自己留下的那滴血液？
千手正凡已经麻木了，他确信这位武士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查克拉波动，这特么又是一位灾厄，而且大概率还是那种能碾压他的灾厄！
川下诗织紧张的扫视着森下千寻，试图从他的外表分析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鹿一的反应最大，她来到宇泽另一边，死死的盯着森下千寻。
“你！你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出现的？而且为什么一出现就说一些奇怪的话？”
森下千寻没有理会鹿一，而是继续跟宇泽说着话。
“你看，她不是在第一时间尝试着保护你么？所有造物都会对造物主产生感激，我能感受到，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感激可能变多，也可能变淡，甚至可能转化为仇恨，但既然她被你束缚了，那就肯定会加深这种联系，所以，不要想太多了，她实际上心底也在尝试着去信任你，这是束缚完成那一刻所定下的，你若是不去接手这份信任，那么，有朝一日转为仇恨也不足为奇，那时，才是你真正的大麻烦。”
森下千寻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倘若你去接手那份信任后，却发现那是一份虚假的信任，又该如何？简单，去变强，强到你能直面一切背叛、一切虚假，而接住她的信任，就是你变强的第一步，不用担心你在这第一步就失败，因为你看，我在。”
武士挥手，指向宇泽身后。
“在那里，一大群想要保护你的灾厄，他们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