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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引起众怒

谢绝回首,正巧对上沈一鸣冷笑涟涟,甩袖回了雅间。

于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方才得意忘了形,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一位毒舌金主。

此刻堂中的香,已燃去大半。

贺兰涟带来的三位胡人也踱步来到了他的身旁。

三人神色轻松,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想是已有了佳作。

“看来,上京城也不过如此。”贺兰涟出声笑道,手中挥舞着马鞭连着抽了好几下地面,看起来兴奋极了。

闻声,有人错身而出。

“我也有了。”

说话那人,是上京城中有名的清寒名士孙鹤,半年前经人介绍拜投于丞相门下,却因性情耿直,不受约束而被张晓驱逐出府,如今一直住在城外五十米外的西青寺中,做些抄书写帖的活营生。

众人听他说话了,遂都纷纷抬起头来,想听听他的诗作。

孙鹤身形清瘦,穿着一袭洗得泛白的青色直裾长衫,几步来到独孤曦微面前,俯首行礼。

“在下不才,想斗胆借公子笔一用。”

独孤曦微坐在案桌后,起身将手中的硬毫笔递给了她。

孙鹤颔首致谢,行云流水间,将所作之诗书于纸上。

他习得一手好书法,字迹瘦硬清挺,便好似她这个人一般,字里行间蓄着一股凌然正气。

待她写完了,双手递给了面前的人。

独孤曦微一目几行,暗道了一声不错,将其诗作收录了,随即又不慢不紧地对着贺兰涟道:“为了以示公正,还请贺兰殿下命人将你们作好的诗,抄于纸上,待一炷香燃尽,我将为众人宣读,得呼声最多者则获胜。”

他没有询问贺兰涟的意思,而是要他必须遵守诗会的规则。

贺兰涟本想发作,但目光一对上那双幽深的墨眸,满腔怒火便好似一拳拳打在棉花上,没了力道。

只能阴沉着脸,朝着三人中为首的那名年长者点了点头。

一名蓄着的白须的中年胡人大步朝独孤曦微迈去,用蹩脚的语言道:“我不会写字。”

孤独曦微示意抄录史领着他去到一旁口述。

孙鹤见了,收回视线,脸上多了几分欢喜。

也不是谁的诗作都能在独孤公子面前抄录的,他虽未主持大局之人,却才情满腹,远胜于许多女子,孙鹤心中对独孤曦微十分敬佩,也十分倾慕。

只可惜太傅府门第太高,令她不敢奢想。

谢绝人在暗中,迟迟没有出来。

直到香快要燃尽了,独孤曦微亦没有见着她,于是有些担忧地远眺了一眼。

谢绝的打扮一贯惹眼得紧,她身材极好,却极为怕热,是以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颈间戴着一个金色的璎珞项圈,身姿妖娆,此刻正低头与一旁的周闻溪说着什么。

周闻溪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没一会儿,周闻溪便来到了抄录案桌。

独孤曦微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却听她朗声念道:“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短短四句,写得清新又脱俗。

周闻溪昂首挺胸的回去了,独孤曦微却没有拆穿,只是垂下眼,缓缓道出一句,“香已燃尽,时辰到了。”

所有抄录史停笔,将各自案桌前的诗作汇集于独孤曦微一人面前。

贺兰涟见状,走上前提议道:“不若就由吾来宣读?”

独孤曦微闻言,极有风度的施礼,不争不抢地便将手中两摞诗作递给他。“请。”

举止投足之间,风度翩翩。

看得楼中有人忍不住低声道:“不愧是京都第一公子,气度不凡!”

“确实不凡。”

今日这些文人雅士,本就有大半数是看在他主持此次诗会才特地拨空前来的,还有一些甚至只听过他的名,却从未见过真人。

如今看他一身白衣,皎洁无暇,甚至还有人当众为赞他吟起了诗。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好!说得好!好一个倾国倾城貌,依在下看,独孤公子不仅是京都第一公子,其相貌堪当我京都第一美人是也!”

谢绝闻声,点头附和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也不过如此。”

京都男子为争颜色,大多都会施妆打扮,有些甚至十分在意穿戴首饰,然而独孤曦微却并不同流合污,每每出现,均以一身雪白长衫示人,不施粉黛却也胜过千人万人。

旁边的人听了,忙道:“好诗好诗。”

谢绝拱手相回,“承让承认。”

一直没有出声的独孤曦微却在此刻望了过来,像是听到了她那两句真诚的夸赞。

只是很快便又收回了视线。

堂中噪声大作,贺兰涟连甩了几鞭,怒道:“都给吾安静点!”

周闻溪看不惯他这架势,大声喝道:“你要念便念,磨磨蹭蹭什么?”

一句话,似是引燃了在场众人的愤怒。

她们本就将贺兰涟的不客气看在眼中,独孤曦微处处循礼谦让,那是他气度涵养好,可不代表着她们也会如此。

贺兰涟顿时循声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众人之怒,一触即发。

见状,贺兰涟只得压住腹中的不满,如今是在霁月国国都,他比朝贡的部队先行了半月,是以身边没有带护卫队,若真与这群文人发生冲突,难保不会受到什么暗算。

贺兰涟以小人之心揣测着,随即暗暗记下了周闻溪这张脸。

随着诗作接二连三的公布,贺兰涟终于眼前一亮,信心满满的念出。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四下俱静。

贺兰涟捏着麻纸的一角,看着纸上似是不经意间滴落的那一滴墨迹,勾了勾嘴角,“吾以为,此首最佳。”

楼中呼声不少,但亦有部分人神色狐疑的窃窃私语着。

“会不会?”

“此次诗作足有上百首,应不至于……”

周闻溪听着身侧两人的讨论,脸上再也压不住激动,对谢绝道:“听了这么多首诗我才发觉,此诗当之无愧啊。”

谢绝回以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两百两。”